探幽之旅

楊杰軍

以前常常聽人們說游桂林不到龍勝，等于白到桂林；最近朋友卻說還不及時去體驗與探究探究一番臨龍河大峽谷，那就枉為龍勝人了。2019年8月19日早上8時許，我們草根探幽組一行從縣城踏上了體驗與探究慕名以久的龍勝各族自治縣龍勝鎮臨龍河大峽谷的探幽旅程。

一

在崎嶇蜿蜒的山間公路上經過一個來小時的顛簸，我們頂著烈日，第一站來到風景如畫似夢，享有“小九寨溝”美譽的高橋景點，沿河上溯幽。

高橋景點位于龍勝各族自治縣龍勝鎮嶺田村和崇樓村境內。流經高橋景點的這條河，發源于臨桂縣，至龍勝鎮的都坪村與桑江匯合，全長100多華里。自古以來對這條河只是分段命名，為了便于介紹，我們探幽組根據這條河的流經區域，給這條河暫時命名為“臨龍河”。

臨龍河落差最大、最為險峻奇崛的要數嶺田和崇樓兩村境內的一段大峽谷，全長約10公里。我們踏入峽谷，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懸掛在對面懸壁上明久溝瀑布，用李白的詩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來形容也不為過。與其說是瀑布，不如說是一束長長的掛在絕壁上的白練更為貼切，這白練似乎隨風晃動，源源不斷地墜入山谷，濺起的水珠化作一縷縷輕煙緩緩地向四周散去。

在瀑布的附近，曾經是一座橫亙于兩岸的簡易木橋。緣于地勢之故，架設的木橋呈東高西低，由于跨度大，距離水面高，由此得名“高橋”。近年來，高橋一帶的原始風貌逐漸被外人了解，賦予這里“小九寨溝”的盛譽，來這里旅游觀光、避暑的人絡繹不絕。高橋附近，出現旅游的商機，附近村民在這里修建了三四家“農家樂”，熱情地接待慕名前來旅游觀光的游客，好客的百歲老奶奶盛情的端來古樹茶，讓我們每人咕嚕咕嚕的喝了個夠，頓時力量倍增。

二

我們沿著河邊往上游緩慢而艱難前行，時而走在被河水沖刷過的光潔石面上，時而走在鵝卵石的沙灘上，不時遇到龐大而陡峭的石山阻擋我們前行，則需要尋找淺灘趟水過河，往河床的另一邊蹣跚攀登行進，不久就上不去了，經仔細搜索河床兩岸的懸崖峭壁上，才發現山民在打漁行攀越時踩踏出來的規避障礙的羊腸小道，我們手腳并用，或拉扯住小道旁的小樹枝使勁往上爬動，或匍匐穿過石崖猴洞沿著羊腸道艱難前行。

崎嶇坎坷的沿河兩岸，紅白黃褐多種色彩相間，光怪陸離的水彩石隨處可見，大自然的造化給這里增添了無窮的趣味。

行走了大約3里崎嶇路程，忽然發現眼前的河床變得平坦了，水流變緩了，目測大概500米的淺灘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頗有小橋流水人家，溫馨依人的味道，當地人稱這里為長灘。據說長灘的巴石魚非常多，每年農歷的七、八月，附近的山民用最原始的捕魚工具—夾絞或竹撮箕，來這里撈巴石魚，收獲還頗豐呢！

三

走完長灘，眼前的河床突然變窄了，兩岸的山也又陡峭起來，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幽深的大水塘堵住了我們的去路，當地人叫這里為青塘。青塘兩側均為懸崖絕壁，無路可去，水塘中間臥著一塊有點像越南下龍灣水中的奇特巨石，河床在這里拐了個彎，從塘尾看不到塘頭，巨石四面環水，在塘尾似乎聽到轟隆轟隆的鳴聲。我們一行只好從塘尾鳧水到塘中的巨石邊，用手摳著巨石的縫隙，艱難的爬上巨石，四面環顧，兩側是古褐色的懸崖峭壁，抬頭仰望，發現兩岸石壁連綿不斷，當看清石壁頂端的樹木和天空時，發現自己頭上戴著遮陽的草帽掉落了下來，頓時有了“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覺。這時隱隱約約傳來比在塘尾聽到的更大轟鳴聲，我們環目四顧，終于在巨石左側下方發現了在石壁夾縫中隱藏的瀑布，當地人稱之為“崇嶺溝瀑布”，只見一條白鏈似的瀑布在石縫中急劇地往下猛撲，瀑布沖刷著石縫發出唰唰的嘶鳴聲，沖擊著山底迸發出的轟轟的吼叫聲，疑似千軍萬馬在這里廝殺，鑼鼓聲、兵器相擊聲、喊殺聲、哀號聲……熟悉的聲音應有盡有，陌生的聲音也不絕于耳，“凝是銀河落九天，千姿百態聲悅耳”。腳下是幽深的塘水，左右狹窄的兩岸是古褐色的絕壁，再合著這讓人充滿聯想的水擊樂聲，如果一人獨自來到這里，恐怕心驚肉跳。

四

告別青塘和崇嶺溝瀑布，越過陡山塘，迎面是吊角塘。吊角塘水深不見底，水面青中泛墨，兩旁為褐色如屏障般的絕壁，無路可去，只能提心吊膽地從塘尾游到塘頭，塘水深約5米，在塘中抬頭仰望天空，絕壁之上古木森森，天空比手掌大不了多少……

從塘頭的左邊石壁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艱難地往上行走，或鳧水，或在石壁上攀爬，攀過黃毛竹塘，趟過趕山沖口瀑布，鳧過四方塘，走豬槽塘邊攀巖而上，穿過簸箕塘到達紅水溝口瀑布。從青塘到紅水溝口瀑布雖然不足兩公里，但處處險象環生，時刻讓人膽顫心驚，但俗話說得好：無限風光在險峰。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一路看過、親過的幾個瀑布，落差都較大，算是瀑布中的小丈夫吧，雖然身材消瘦，但絕不缺男子漢的陽剛勇猛之氣。然而紅水溝瀑布卻來得溫柔可人，好似九寨溝瀑布的韻味，整體呈一個三角形狀，上小下大，溪水在層層錯落有致的石壁上溫柔地飄灑下來，宛如一幕流動的珠簾。她那身姿、那神韻，說是山村中的西施姑娘，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夸張。

過了紅水溝瀑布，地勢稍微緩和，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心也得到暫時的小憩。調皮的魚兒在灘尾自由自在的遨游，我們的長槍短炮趕緊對著水面抓拍魚翔淺底的鏡頭，可惜魚兒受不得這個陣勢的驚嚇，拼命地往水深處逃竄，最終只逮住幾條魚滑翔的身影。

大約一里多相對平緩的行程，山勢又險峻起來，而且河床的落差相當大，三龍塘、二龍塘、龍塘一個比一個的長相更嚇人，好在我們“臨危不懼”，也因為我們有了前面“游覽”的經驗，特別是我們都有“好似閑庭信步”的英雄氣概，歷經鳧水與攀巖，終于有驚無險地來到了龍塘。呈現在我們眼前的龍塘，腦海中迅速冒出一個詞———“驚悚”。單看那俯沖入塘的瀑布，目測高度16米有余，墜入的瀑布肆虐著石壁，沖擊著水塘發出轟轟的吼聲，同時泛出陣陣白色的水霧向四周擴散，就是站在距離近20米的塘尾，似乎都感覺到一陣陣陰風襲來，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再看塘水，綠中泛青、青中泛墨，迭起的波浪一波接著一波，拍打著兩岸石壁發出啪啪地聲響，襲擊著塘尾石沿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至，樂此不疲，恰是“濤聲悠悠，風采依舊；百里峽谷云和月，誰持彩練當空秀”；細看塘尾，一塊水彩巨石連接著兩岸，呈鍋底狀向塘底延伸，塘沿平日未沒水的地方，經億萬年洪荒大水的沖刷，表面凹凸不平，形成層層褶皺，褶皺間卻光滑細膩。如此光滑細膩的表面，就算是使用機械或人工特意打磨，也難以有如此粗獷與細膩的完美結合，我們完全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征服了，驚訝大自然竟有如此神奇的偉力，的確是“祖國江山如此多嬌，臨龍峽谷見證奇妙”。

不知不覺我們當天的終點站———楊家橋就到了。

歷經8個多小時的徒步與爬涉，大家雖然意猶未盡，但肚子早就鬧革命了，再說天色也已偏暗了，組長就毅然宣布，第一天的探幽行程告一段落，在楊家橋“農家樂”休整一晚。站在“楊家橋”上回望今天的探幽，心潮起伏，浮想聯翩：雖然臨龍河大峽谷的奇妙與九寨溝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九寨溝早已令多少有情人傾倒在她天姿國色的石榴裙下？臨龍河大峽谷卻至今還是深閨—深山老林中不被世人知曉的待嫁“宅女”。有道是千里馬要有伯樂，可深閨“宅女”也需要月老啊……

我們陷入了沉思，既被大自然神奇的造化所驚奇而陶醉，又嘆為觀止于無限遐想的夢境中！真是：

臨龍峽谷景致幽，

神秘山水風光秀；

沒有月老終遜色，

世間奇妙須探究。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