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運動對小鼠端粒長度和體內(nèi)氧化抗氧化的影響

張淑靜 王玥 周雨玫 陳琳 高譽珊 黃翔 孫燕 鄭豐杰 李宇航

摘要? 目的：觀察跑步運動對小鼠端粒長度和體內(nèi)氧化抗氧化的影響，探討中醫(yī)學(xué)“流水不腐，戶樞不蠢”運動養(yǎng)生觀的現(xiàn)代生物學(xué)機制。方法：選取并將8周齡雄性ICR小鼠隨機分為3組（未施加運動組，運動1組，運動2組），兩運動組按2種不同的運動量，每天跑步，共運動8周后取材。熒光定量PCR的方法檢測血液細胞和肝臟組織中基因端粒的長短變化，化學(xué)法測定試劑盒檢測肝臟組織中還原型胱甘肽（GSH）/氧化型谷胱甘肽（GSSG）比值的變化，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過氧化氫酶（CAT）、心肌組織中蛋白質(zhì)羰基和丙二醛（MDA）的水平，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試驗（ELISA）試劑盒檢測心肌組織中8-異前列腺素F2α（Direct 8-iso-PGF2α8）的水平和8-羥基脫氧鳥苷（8-OHdG）的水平。結(jié)果：運動1組和運動2組血液細胞中端粒的長度均長于未施加運動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肝臟組織中端粒的長度，雖長于未施加運動組，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1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小鼠肝組織中GSH/GSSG的比值變大，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肝組織中過氧化氫酶（CAT）的水平升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3組小鼠肝組織中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水平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8-OHdG水平、蛋白質(zhì)羰基水平、異前列腺素F2α水平均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1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丙二醛水平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結(jié)論：一定強度的運動可以升高抗氧化防御作用，降低氧化損傷，減緩端粒的縮短速度。

關(guān)鍵詞? 中醫(yī)養(yǎng)生;跑步運動;端粒;氧化抗氧化水平;氧化損傷;小鼠;過氧化氫酶;氧化物歧化酶

Effects of Running on Telomere Length and Oxidative Antioxidant Level in Mice

Zhang Shujing，Wang Yue，Zhou Yumei，Chen Lin，Gao Yushan，Huang Xiang，Sun Yan，Zheng Fengjie，Li Yuhang

（School of Preclinical Medicine，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effects of running exercise on telomere length and the oxidation and antioxidation level in mice，and to explore the modern biological mechanism of exercise in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Methods： Eight-week-old male ICR mice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three groups （no exercise group，exercise group 1，and exercise group 2）.The two exercise groups were given different amount of daily running for 8 weeks.The quantitative real-time PCR method was used to detect the change of telomere length in blood cells and liver tissue.The chemical assay kit was used to detect the change of glutathione （GSH）/oxidized glutathione （GSSG） in liver tissue，and to detect the change in total superoxide dismutase （SOD），catalase （CAT），protein carbonyl and malondialdehyde （MDA） content in myocardial tissue.The content of 8-isoprostaglandin F2α and 8-hydroxydeoxyguanosine （8-OHdG） in cardiac muscle tissue were detected using the ELISA kits. Results： Compared with the non-exercise group，the length of telomere in the blood cells of exercise group 1 and exercise group 2 was significantly longer than that of the no exercise group （ P <0.05 or? P <0.01）.Although longer than the no exercise group，the length of telomeres in liver was not statistical significant.The ratio of GSH/GSSG in liver tissue of mice in exercise group 1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no exercise group，and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exercise group 2 and non-exercise exercise group.Compared with the non-exercise group，the contents of catalase （CAT） in the liver tissue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in exercise group 1 and exercise group 2，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 P <0.05 or? P <0.01）.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was found in the total superoxide dismutase （SOD） content in the tissues.Compared with no exercise group，the levels of 8-OHdG，protein carbonyl，and isoprostaglandin F2α in exercise group 1 and exercise 2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decreased （ P <0.05 or? P <0.01）.Compared with the no exercise group，the content of malondialdehyde in the exercise group 1 was decreased，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 P <0.05），while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exercise group 2 and the no exercise exercise group. Conclusion： A certain intensity of exercise can increase the antioxidant defenses，reduce oxidative damage，and slow down the telomere′s shortening.

Key Word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regimen; Running; Telomere; Oxidation and antioxidant level; Oxidative damage; Mice; Catalase; Oxide dismutase

中圖分類號：R228 文獻標(biāo)識碼：A? doi： 10.3969/j.issn.1673-7202.2019.02.016

后漢著名醫(yī)家華陀曾創(chuàng)“五禽戲”防病治病，他說：“人體欲得勞動，但不當(dāng)使極爾，動搖則谷氣得消，血脈流通，病不得生，譬猶戶樞不朽是也”[1]。《呂氏春秋》中亦有類似記載：“流水不腐，戶樞不蠢，動也。形氣亦然，形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郁”[2]。均在強調(diào)運動與健康的關(guān)系，運動能促使經(jīng)脈內(nèi)氣血通暢，使人體各個部位都得到氣血津液的滋養(yǎng)。如果缺乏運動，就會像《素問·調(diào)經(jīng)論篇》指出：“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生”。由此可見，中醫(yī)強調(diào)運動養(yǎng)生對于保持健康、延年益壽等具有重要意義。

端粒是真核生物染色體末端的一種保護性帽狀結(jié)構(gòu)，它是一段DNA重復(fù)序列，隨著細胞分裂逐漸縮短。端粒長度在出生時最大，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減小，當(dāng)端粒長度縮短到某一數(shù)值時，細胞會停止分裂、走向凋亡[3-4]，因此被認(rèn)為是年齡老化的生物標(biāo)志物。端粒長度的變化對于確定個體的壽命和年齡相關(guān)疾病的變化是非常重要的，最近有研究發(fā)現(xiàn)白細胞和骨骼肌細胞的端粒長度可能與健康運動生活正相關(guān)，并與包括癌癥[5]，心血管疾病[6]，肥胖[7]，糖尿病[8-11]，慢性疼痛和壓力在內(nèi)的幾種與年齡相關(guān)的疾病風(fēng)險有一定的負相關(guān)[12-14]。流行病研究顯示，運動員與經(jīng)常參加體育鍛煉者較其他人群擁有更長的端粒[15]，既往研究亦表明，適量的運動可以提高人體功能，增強人體免疫力，改善身體健康，與老齡化和一些慢性病的風(fēng)險密切有關(guān)[16]。因此，基于端粒長度在衰老中的重要性以及與健身運動活動的關(guān)聯(lián)性，本研究通過對比檢測不同跑步運動強度下，小鼠端粒長度的變化，小鼠體內(nèi)氧化抗氧化水平的變化，探討運動后小鼠端粒長短的變化的可能的作用機制以及與中醫(yī)理論的相關(guān)性。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1.1.1 動物 選取8周齡的ICR小鼠，雄性，21只，體質(zhì)量20～22 g，購置斯貝福（北京）生物技術(shù)有限公司，動物合格證號SCXK（京）2016-0002：適應(yīng)性飼養(yǎng)7 d，自由飲水和進食。運動組小鼠每d運動1次，每周運動6 d，期間自由飲水和進食，運動8周。

1.1.2 試劑與儀器 血液細胞基因組提取試劑盒購自天根生物（貨號：DP304-02），POWER SYBRGREEN（貨號：4367659）購自Invitrogen公司，應(yīng)用Primer5軟件設(shè)計引物并交由上海英濰捷基生物技術(shù)有限公司合成。GSH/GSSG檢測試劑盒購自碧云天生物（貨號：S0053），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貨號：A001-3）、過氧化氫酶（CAT）（貨號：A007-2）、丙二醛（MDA）（貨號：A003-1）和蛋白質(zhì)羰基含量測定試劑盒（貨號：A087-2）購自南京建成生物制品研究所，8羥基脫氧鳥苷（8-OHdG）ELISA檢測試劑盒為abcam（貨號：ab201734）、Direct 8-iso-PGF2αELISA試劑盒購自ENZO公司（貨號：ADI-900-091）、小鼠的運動在平板跑步機上進行，小鼠跑步機為眾實迪創(chuàng)跑步機（型號：ZS-PT型）。

1.2 方法

1.2.1 分組與模型制備 選取并將8周齡雄性ICR小鼠21只并隨機分為3組，未施加運動組，運動1組，運動2組，每組7只。根據(jù)Hafstad等[17]及Kemi等[18]小鼠運動的耗氧量參數(shù)，制定中等強度持續(xù)訓(xùn)練（Moderate Intensity Continuous Training，MIT）及高強度間歇訓(xùn)練（High 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HIT），設(shè)計了運動1組及運動2組。

1.2.2 干預(yù)方法 1）運動1組：選取小鼠最大耗氧量的65% ～70%的速度中間值，即15 m/min，每天運動2 h，每周運動6 d。2）運動2組：選取小鼠最大耗氧量的85% ～90%的速度中間值，即21 m/min。由于小鼠難以維持此速度進行運動，因此選取了間歇運動法，即16 m/min運動5 min后升高速度至26 m/min，5 min后減速到16 m/min，循環(huán)進行，總運動時間為2 h，每周運動6 d。

小鼠跑步運動過程，經(jīng)實驗人員設(shè)置參數(shù)并監(jiān)視下，在跑步機上完成。小鼠運動期間自由飲水和進食，運動8周。

1.2.3 檢測指標(biāo)與方法

1）標(biāo)本的采集 運動8周后，采用小鼠摘眼球取血法，4 ℃靜置2 h后，3 0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血清和血細胞;冰上打開腹腔、胸腔，分離小鼠肝臟、心臟組織置于凍存管中，保存于-80 ℃低溫保存箱。

2）熒光定量PCR檢測端粒長短 用DNA提取試劑盒提取全血細胞和肝組織中的DNA，測濃度后配平，用熒光染料POWER SYBRGREEN進行實時熒光定量PCR實驗，PCR反應(yīng)體系為20 μL：其中SYBRGREEN 10 μL、上下游引物（10 μmol/L）各0.4 μL，DNA原液（2 μg）稀釋10倍后加入2 μL，ddH2O 7.2 μL。PCR反應(yīng)條件如下：95 ℃預(yù)變性10 min;95 ℃變性5 s，60 ℃退火30 s（退火同時讀取熒光數(shù)值），共40個循環(huán)。熔解曲線：擴增循環(huán)結(jié)束后，95 ℃，15 s，60 ℃，1 min（讀取熒光數(shù)值）;從60 ℃至95 ℃，每增加0.3 ℃，讀取1次吸光值，最后95 ℃，15 s。讀取Ct值，計算△Ct值（Ct目的基因-Ct內(nèi)參ACTIN）、△△Ct值（△Ct處理-△Ct對照）、2-△△Ct值[相對表達量（Relative Qualification，RQ）]。熒光定量PCR引物如下：Tel，F(xiàn)orward Primer 5′-CGGTTTGTTTGGGTTTGGGTTTGGGTTTGGGTTTGGGTT-3′，Reverse Primer 5′-GGCTTGCCTTACCCTTACCCTTACCCTTACCCTTACCCT-3′;36B4，F(xiàn)orward Primer 5′-ACTGGTCTAGGACCCGAGAAG-3′，Reverse Primer 5′-TCAATGGTGCCTCTGGAGATT-3′。

3）化學(xué)法測定肝組織中還原型谷胱甘肽（GSH）和氧化型谷胱甘肽（GSSG）比值變化、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和過氧化氫酶（CAT）的水平 10%肝組織勻漿的制備：用生理鹽水制備10%肝組織勻漿，3 000 r/min，離心10 min，取上清。還原型谷胱甘肽（GSH）和氧化型谷胱甘肽（GSSG）比值的測定：取上清加入相關(guān)試劑在412 nm處檢測吸光度值，與標(biāo)準(zhǔn)曲線比較，得到總谷胱甘肽含量，另一部分加入GSH清除試劑后，在412 nm處檢測吸光度值，獲得GSSG含量。SOD測定過程：取1 cm光徑石英比色皿，紫外240 nm，雙蒸水調(diào)零備用。取經(jīng)過處理的肝組織勻漿（稀釋10倍）20 μL加入比色皿底部，用移液器加入3 mL底物反應(yīng)溶液，快速沖入比色皿中，240 nm處立即測定吸光度，記下OD1值，1 min后再次測一次吸光度，記下OD2數(shù)值，按照公式計算SOD濃度。CAT測定過程：按照南京建成研究所說明書測定孔和測定空白孔各加入20 μL待測肝組織上清，測定孔加入20 μL酶工作液，測定空白孔加入20 μL酶稀釋液;然后每孔加入200 μL底物應(yīng)用液，混勻，37 ℃孵育20 min，450 nm測定吸光度值并計算CAT的濃度。

4）化學(xué)法測定心肌組織中丙二醛（MDA）和蛋白質(zhì)羰基水平 MDA測定過程：取40 mg心肌組織放入含有蛋白去除試劑的試管內(nèi)，制備成10%的組織勻漿，經(jīng)3 000 r/min，離心15 min后，取組織勻漿上清，按照南京建成丙二醛測試盒進行，在532 nm處測得吸光度值，計算丙二醛水平。蛋白質(zhì)羰基水平檢測：取40 mg心肌組織，按試劑盒中提供的試劑一制備10%的勻漿，冰水浴條件下機械勻漿，2 500 r/ min，離心10 min，取上清進行測定。部分上清按照南京建成試劑盒步驟進行操作后，370 nm波長測定各管吸光度值，并計算蛋白質(zhì)羰基水平。

5）用ELISA試劑盒檢測心肌組織中異前列腺素（Direct 8-iso-PGF2α8）和羥基脫氧鳥苷（8-hydroxy-2′-deoxyguanosine，8-OHdG）水平 異前列腺素的檢測按照ENZO公司ELISA試劑盒的操作進行。制備10%的心肌組織勻漿，取上清100 μL加入50 μL 10N氫氧化鈉，45 ℃溫育2 h后加入50 μL 37%鹽酸，調(diào)整pH值至6～8。樣品稀釋10倍后加入試劑盒內(nèi)提供的96孔板中，放入抗體后室溫孵育2 h。洗滌3次后加入顯色劑，室溫孵育45 min后立刻加入50 μL的終止液來終止反應(yīng)，405 nm測得吸光度并計算心肌中異前列腺素水平。羥基脫氧鳥苷的檢測按照Abcam的ELISA試劑盒操作進行。配置標(biāo)準(zhǔn)品，樣品稀釋100倍后加入試劑盒提供的96孔板中，加入抗體后室溫孵育1 h后洗滌3次，加入顯色劑避光孵育30 min后，立刻加入50 μL的終止液，450 nm測得吸光度值并計算心肌組織中8-OHdG水平。

1.3 統(tǒng)計學(xué)方法

采用SPSS 17.0統(tǒng)計軟件處理數(shù)據(jù)。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biāo)準(zhǔn)差（? ±s ）表示，3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以 P <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2 結(jié)果

2.1 3組小鼠全血細胞中端粒長短比較 血液細胞中端粒的長度，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均顯著變長，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肝臟組織中端粒的長度，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雖有變長的趨勢，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見表1。小鼠的全血細胞和肝組織中DNA端粒（Tel）基因和36B4基因的qRT-PCR的擴增曲線和熔解曲線。見圖1。

2.2 3組小鼠肝組織中氧化/抗氧化比較 3組小鼠肝組織中GSH/GSSG比值，運動1組與未施加運 動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3組小鼠肝組織中SOD水平，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3組小鼠肝組織中CAT水平，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見表2。

2.3 3組小鼠心肌組織中8-OHdG含量、小鼠心肌組織中蛋白質(zhì)羰基含量、小鼠心肌組織中異前列腺素F2α水平、小鼠心肌組織中丙二醛（MDA）水平比較 心肌組織中8-OHdG的表達，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8-OHdG的表達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蛋白質(zhì)羰基的表達量，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蛋白質(zhì)羰基的表達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異前列腺素F2α的表達，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異前列腺素F2α的表達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丙二醛的表達，運動1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丙二醛的表達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P >0.05）。

3 討論

體育鍛煉影響端粒長度有幾種可能的機制，包括氧化抗氧化失衡，炎性反應(yīng)和骨骼肌衛(wèi)星細胞含量的變化等[15]。由于端粒DNA富含極易受到氧化損傷的GGG片段，容易遭受損傷，出現(xiàn)雙鏈斷裂、長度縮短，因此，氧化抗氧化失衡是影響端粒長度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生物體在氧化代謝中會產(chǎn)生一些活性氧基團或分子（ROS，包括超氧化物O2-，氫氧游離基OH·等），這些化合物具有高度的化學(xué)反應(yīng)性，可以破壞細胞中的脂質(zhì)、蛋白質(zhì)、DNA，長期積累，最終造成細胞結(jié)構(gòu)和功能的改變。由于ROS是在氧化代謝中產(chǎn)生，生物的新陳代謝速率越高，ROS產(chǎn)生越多，則老化越快[19-20]。機體內(nèi)同時存在抗氧化酶系統(tǒng)，可以還原ROS，減少其對機體的損傷。適當(dāng)?shù)捏w育運動可能通過高表達抗氧化酶，升高氧化損傷的閾值，起到保護作用。因此運動主要通過調(diào)節(jié)氧化-抗氧化水平來達到對端粒的保護作用。

機體內(nèi)存在的抗氧化酶系統(tǒng)主要包括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可以將超氧化物變成過氧化氫（H2O2）和氧;過氧化氫酶（CAT），催化過氧化氫生成氧和水;以及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PX）等，這些酶降低細胞中ROS水平，減少其對DNA損傷。其中，SOD是生物體有效清除活性氧的重要酶類之一，被稱為生物體抗氧化系統(tǒng)的第一道防線[21]。CAT存在于細胞的過氧化物體內(nèi)，也是生物防御系統(tǒng)的關(guān)鍵酶之一，其研究可以追溯到19世紀(jì)初[22]。GSH是一種普遍存在的非酶類抗氧化物，它主要用于避免抗壞血酸和α-生育酚被氧化而失去功能，同時也是兩類重要的抗氧化酶家族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和谷胱甘肽S-轉(zhuǎn)移酶的輔酶。GSH結(jié)構(gòu)中包含一個活潑的巰基-SH，易被氧化脫氫，可以還原被氧化的物質(zhì)而自身被氧化成GSSG，因此GSH/GSSG可以體現(xiàn)機體氧化還原的平衡狀態(tài)，比值的增加通常代表機體抗氧化水平相對氧化水平的升高[23]。

機體氧化損傷的情況通常測定細胞內(nèi)DNA、蛋白質(zhì)、脂質(zhì)被氧化的程度。8-羥基脫氧鳥苷是活性氧自由基等攻擊DNA分子中鳥嘌呤堿基中第8位碳原子而產(chǎn)生的一種氧化物，是國際上公認(rèn)的評價機體DNA氧化損傷的生物標(biāo)志物[24-25]。蛋白質(zhì)羰基化是蛋白質(zhì)氧化損傷中的一種，其本身是抗氧化過程中的一種不可逆的化學(xué)修飾，指的是氨基酸殘基側(cè)鏈?zhǔn)艿窖踝杂苫糇詈筠D(zhuǎn)變成羰基產(chǎn)物[26]，氧化劑包括自由基和一些非自由基物質(zhì)容易攻擊含有碳-碳雙鍵的脂質(zhì)，特別是多不飽和脂肪酸，丙二醛是脂質(zhì)過氧化過程中最易生成的產(chǎn)物[27]，異前列腺素F2α（8-iso-prostaglandin F2α，8-iso-PGF2α）是自由基攻擊細胞膜脂質(zhì)花生四烯酸使其發(fā)生裂解所產(chǎn)生的小分子脂類，是一種前列腺素的衍生物[28]。因此，可以通過檢測以上指標(biāo)來確定體內(nèi)氧化-抗氧化損傷的狀態(tài)。

本研究中，我們用實時PCR檢測肝組織和血液細胞中端粒的長度，統(tǒng)計分析顯示，肝臟組織中端粒的長度，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雖有變長的趨勢，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血液細胞中端粒的長度，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均顯著變長，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提示運動可以減緩端粒的縮短速度。然而運動2組相對于運動1組，強度增加，對端粒的保護作用卻并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上的升高。

機體氧化抗氧化指標(biāo)中，小鼠肝組織中GSH/GSSG的比值，運動1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顯著升高，運動組2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有升高趨勢。小鼠肝組織中過氧化氫酶（CAT）水平，運動1組和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均顯著升高。GSH/GSSG的比值變大和過氧化氫酶水平升高，說明運動小鼠機體內(nèi)抗氧化水平的提高。跑步運動組和未施加運動組比較，肝組織中總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水平呈減低趨勢，差異無統(tǒng)計意義，提示SOD可能并不是運動調(diào)節(jié)的敏感指標(biāo)，尚有待進一步研究。

心肌組織中8-OHdG的表達反映DNA氧化損傷程度、蛋白質(zhì)羰基的表達反映蛋白質(zhì)氧化損傷程度、異前列腺素F2α的表達反映脂質(zhì)氧化損傷程，運動組1和運動組2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此3項指標(biāo)表達降低，說明適度運動對心肌具有保護作用。丙二醛的表達反映脂質(zhì)氧化損傷程度，運動組1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表達降低;運動2組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雖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但呈下降趨勢，同樣說明適度運動對心肌具有保護作用。

本實驗結(jié)果顯示，跑步運動的小鼠與未施加運動組比較，端粒相對較長，其機制可能與運動升高體內(nèi)抗氧化酶的表達、改變氧化-抗氧化平衡、降低氧化損傷有關(guān)。下一步本課題組將著眼于運動強度與端粒長度的關(guān)系、端粒長度與壽命的關(guān)系等開展研究，從而進一步深入探討中醫(yī)學(xué)“流水不腐，戶樞不蠢”運動養(yǎng)生觀的現(xiàn)代生物學(xué)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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