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鞋”熱反映的消費泡沫

萬喆

最近一個飽受大家關注的話題是“炒鞋”。據說，一雙所謂限量版某品牌運動鞋，能夠在球鞋交易市場價格暴漲到官方售價的二三十倍。實際生活中的“狂熱”也有“真相”，新款潮鞋發售，經常出現幾百人冒雨排隊、通宵排隊的“奇觀”。今年7月，在倫敦舉行的一場球鞋拍賣會上，100多雙稀有跑鞋共拍得128.75萬美元，約合909萬元人民幣，讓人發出“一雙鞋就是一個清代瓷盤”的驚嘆。

“炒鞋”之所以成為一個熱潮與消費年輕化及資產泡沫有很大的關系。

貝恩公司的年度《中國奢侈品市場研究》顯示，2018年中國奢侈品市場增速連續第二年達到20%，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購買國。而消費人群的年齡越來越年輕了。從數據上來看，奢侈品網絡消費者的年齡50%在25-35歲，并且18-30歲這一年齡段的占比還在不斷增加。23-38歲的消費者對奢侈品不僅有消費意愿，也有足夠的消費能力。

從“鞋交易”App的數據分析來看，中國市場交易數量、交易規模和增長勢頭都領先于世界，這種態勢和中國與發達國家的經濟及消費形勢是不是對應的呢？從經濟總量和人均GDP、人均可支配收入來看，中國的消費發展或者有點太“超過”。但從財富效應來看，這種消費勢頭似乎得到了更好的解釋。更年輕的“有錢人”，也許和十年來房地產、金融創新、貨幣政策等的“造富效應”緊密相關。

年輕人更有賺錢能力當然是好事，但其中是不是有資產泡沫帶來的富二代和富一代現象？

從整體看，無論炒什么，都是投機行為。當然，不同人群有不同的收入、偏好、熟悉的場景和環境，導致他們偏好的投資標的會有所不同。年輕人炒鞋，因為鞋子是他們比較熟悉、容易估值、交易起來方便的一種標的。但總體而言，工業化制成品無論用怎樣的手段，仍然是批量化流水線產品，饑餓營銷只能制造心理稀缺效應，不可能制造真正的價值稀缺性。因此，盡管有些鞋包因其獨特性獲得溢價，但恐怕在定價中已經充分體現，繼續交易中的大量漲價空間多半是基于情感擾動的泡沫價格，不能長久。

我們該看到的是，炒鞋潮和社會中的資產泡沫的關系。泡沫經濟中，往往年輕人的消費能力也大大增強，財富年輕化趨勢明顯，因此投資投機標的年輕化、投資投機泛化都會出現。而大家一直念叨的“70后炒股，80后炒房，90后炒幣，00后炒鞋”，除了包含年輕化的概念，可能也包含著，財富效應傳導的滯后性。同樣的是貨幣放水、房價飆升、脫實向虛、杠桿去化，炒到鞋這里，可能也就差不多了吧。▲

（作者是中國黃金集團首席經濟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