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古寒來

楊智

傳統戲曲上演巾幗英雄的不乏其例，首推則非穆桂英莫屬。21世紀以來，楊門女將穆桂英掛帥的故事無數次被搬上戲劇舞臺。由黑龍江省京劇院推出的第29屆中國戲劇梅花獎競演劇目京劇《戰洪州》，展現出一個文武并重、極具關派京劇表演風格的巾幗女英雄穆桂英形象，再次讓人嘆為觀止。

在劇中，穆桂英一角由該院國家一級演員張歡飾演。作為京劇關派創始人關肅霜的第三代嫡傳弟子，張歡主攻刀馬、花衫旦角，其關派特有的京劇“唱、念、做、打”功夫，在《戰洪州》-劇中得以充分體現。在《戰洪州》一劇中，穆桂英是以“女帥”形象展現的。《戰洪州》故事起源于北宋時期，遼軍犯境，楊延昭被困洪州城。楊門女將穆桂英臨危受命掛帥，其夫楊宗保擔任先行官。楊宗保救父心切，違令貿然進兵，不料中計被圍，宋軍傷亡慘重。穆桂英按軍法重責，同時又以情理相勸。經過一番曲折，夫妻二人終于將帥同心。穆桂英運籌帷幄，布陣調兵殲滅敵軍，解圍洪州城。在劇中，張歡飾演的穆桂英女帥形象首先體現在臨危受命、處事決斷上。這從其俊美的扮相、落落大方的舉止與嗓音甜美的演唱風格上得以充分體現。一方面，少婦時期的穆桂英在戰場上心思縝密、躊躇滿志、叱咤風云以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霸氣被表現得極為生動、貼切;另一方面，劇中穆桂英、楊宗保夫妻二人或賭氣，或斗嘴，一遇強敵又同仇敵愾，家國情懷、民族大義凜然至上。劇中穆桂英在三軍元帥與妻子之間角色的心理轉換，通過張歡拿捏有度的舞臺表演刻畫得淋漓盡致，一個立體的、大寫的巾幗英雄形象呼之欲出。

京劇《戰洪州》穆桂英形象的成功塑造，不僅體現在“唱、念”，還在于“做、打”上。張歡雖主攻關派，但兼取尚派、荀派表演技藝，京劇“唱、念、做、打”功夫扎實而全面。這在京劇《戰洪州》劇中也得以充分體現。劇中多處情節均展示了高難度“做、打”動作?！翱科齑虺鍪帧睘榫﹦￡P派特技，由京劇大師關肅霜設計表演而成，以高難度著稱，張歡師承其精髓，在劇中將這一技藝發揮得淋漓盡致。在《戰洪州》中，舞臺上敵兵長槍向張歡飾演的穆桂英飛來時，她用背上的靠旗穩健地將槍接住，再用旗桿巧妙地繞槍，然后將槍側踢回去。一時間，多桿槍在舞臺空中飛舞，觀眾仿佛置身于戰場上濃密的劍陣槍網中，目不暇接，穆桂英的巾幗英雄形象在這一系列“做、打”的舞臺藝術設計中呼之欲出。

俗話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在第29屆中國戲劇梅花獎的競演舞臺上，我們看到，張歡在《戰洪州》劇中展示出的“唱、念、做、打”功夫，扎實而全面;尤其是“做、打”動作，功夫之深，難度之大，是其他劇目難以比擬的。正因如此，也讓我們看到，戲劇舞臺上的藝術美。而有一種途徑，是通過經年勤學苦練磨礪而成，張歡便是這樣。

京劇《戰洪州》劇照（陸政凡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