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補助對上市公司創新的影響研究

孫文琦 曹淑媛 侯紅航

摘要：政府補助是政府進行市場宏觀調控最直接的方式，政府通過財政撥款、稅收返還、無償劃撥非貨幣性資產、財政貼息等方式來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同時政府補助具有兩面性，對企業創新存在激勵效應和擠出效應。以中興通訊為例，探究政府補助的方式、補助的多少對企業創新投入、產出、可持續性的影響，對未來政府補助發放提供參考。

關鍵詞：政府補助 創新投入 創新產出 創新可持續 中興通訊

一、引言

創新是國家進步的驅動力量，我國“十三五”規劃中明確提出了創新驅動的發展戰略，而政府補助是政府進行市場宏觀調控最直接的方式，近幾年，我國政府補助占財政支出的比例越來越高，據統計2016年政府累計發放補助近10000億元。政府采取財政、稅收等政策進行干預，通過財政撥款、稅收返還、無償劃撥非貨幣性資產、財政貼息等來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在若干政府補助發放方式中，稅收返還普遍存在，相關稅收優惠主要集中于高科技企業以及研發費用的加計扣除，例如2018年頒布的《財政部稅務總局科技部關于提高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的稅收優惠政策》。政府希望通過該方式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獲得創新產出。

但政府補助具有兩面性，一方面，政府補助對企業的創新存在激勵效應，給企業帶來資金流入，解決資金短缺問題，促使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提高創新能力，進而有更多的創新產出;另一方面，政府補助對企業創新存在擠出效應，企業沒有把政府補助的資源投入到創新研發活動中，過多的政府補助削弱了企業創新的動力，導致企業的創新自主性減小。由此可見，政府補助的方式、補助的多少都會影響企業創新能力的大小。

二、文獻回顧

隨著創新重要性程度的提高，國內外研究者也在不斷探索政府補助與創新之間的關系，現有研究創新能力的大小主要通過創新投入和產出來衡量。朱斌（2014）等發現政府補助對企業的研發投入有比較強的激勵作用，Bloom和Griffiths（2012）認為企業可以通過稅收減免等政策來提高研發投入強度，周克清、景姣（2012）H等也發現稅收優惠會促進企業的研發投入。創新產出作為衡量創新活動成果的度量，大多數研究表明政府補助對創新產出的積極作用，但也有研究指出，在一定程度下政府補助對企業創新起負向影響。Nola（2010）通過分析北愛爾蘭相關企業的數據，認為政府補助有利于新產品的開發;趙樹寬、齊齊、張金峰（2017）認為政府補助能夠促進研發支出，但此時尋租行為抑制了企業的創新活動;陳險峰、王玥、張長海（2017）發現政府補助會造成企業盲目投資，降低企業的研發產出能力，阻礙企業的可持續增長。隨著政府補助的增加，企業的創新產出增長減緩甚至出現下降的現象。許罡（2014）等人用企業資本結構來解釋這種現象;Tommy（2009）認為政府補助的效率邊際遞減，隨著創新的增加政府補助的效率降低。不論哪種解釋，均表明抑制現象存在，不同補助方式產生不同的效果，正如Gonzalez（2008）指出的，一些政策工具產生短期效果，一些政策工具產生長期影響，對不同的政策工具進行整合才能產生最佳效果。

政府補助影響企業的創新，具有激勵和抑制兩種影響，現有文獻大多從一個角度對政府補助對創新產生的影響進行分析，這種現象是否在創新投入、產出和可持續性中都有所體現，下面我們選取一個案例，從創新投入、產出、可持續性三個角度探究政府補助對企業創新的影響。

三、案例選擇及背景介紹

2018年4月16日，美國商務部宣布對中興實行7年的出口禁令，中興通訊在接受14億美元的罰款和更換公司全部董事會成員的條件后，美國撤銷禁令。隨后，中興通訊經營常態化，7月中旬拿下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三大運營商大單，總額超5億元。2018年8月28日，中興通訊在股東大會上宣布加大對關鍵器件的研發力度，傾最大資源發展5G。

受中美貿易戰的影響，中興通訊在接受巨額罰款后，仍舊能迅速拿下大單并維持業務穩定，離不開政府的支持。國際上的業務受該事件的影響不確定性較大，業務訂單會有一定程度的損失，最大的困難，還是核心技術的問題。作為中國最大的通信設備上市公司，中興仍舊面臨著技術壁壘的危險，那么，中興通訊最近幾年的研發能力如何，受到過哪些方式的政府補助，這些政府補助對中興通訊的創新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四、案例分析

中興通訊年報顯示，2017年中興通訊的政府補助為5386113千元，從2013年到2017年，增長了1.3多倍，呈上升趨勢，2013-2016年政府補助的類型主要為軟件增值稅退稅，為了鼓勵軟件企業和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2017年明細中增加了補償已發生的相關成本和研發費用。

中興通訊的研發費用也呈上升趨勢，從2013年到2017年，增長了近80%，以研發費用作為創新投入的替代變量，結果顯示創新投入與政府補助的趨勢相同，政府補助對創新投入有著激勵作用。以專利申請數作為創新產出的替代變量，2013-2016年的數量呈上升趨勢，但2017年下降，政府補助仍舊在持續接收，但創新產出卻未能繼續增長。以無形資產增量作為創新可持續性的替代變量，隨著政府補助的增加，無形資產在波動中上升，在趨勢上沒有顯著影響。

綜上，根據2013-2017年中興通訊的相關數據，政府補助對創新投入有正向作用，對創新產出先正向促進，達到一定程度后存在負向的影響，政府補助對創新可持續性的影響不明顯。

五、結論與啟示

研究中興通訊2013-2017年的政府補助情況，發現政府補助有利于降低企業的研發風險，促進企業研發投入，提高創新能力;但政府補助對企業的創新存在正向和負向兩種影響，在一定范圍內，隨著政府補助的增加，創新產出增加，當超過該范圍時，隨著政府補助的增加，創新產出下降;政府補助對企業的創新影響，可能存在滯后性，對創新可持續性的影響不顯著。

在該案例中，政府主要通過稅收返還給予補助，政府在決定補助的方式時，可以統籌不同政策工具的效果，直接補助更有激勵效果，但具有主觀性和偏向性，可能會破壞公平，間接補助例如稅收優惠較少的干預市場，管理成本相對較低，但可能會對企業的創新產出產生抑制作用。政府補助的方式應盡量多元化，將各種驅動因素有效結合進行互補，最大限度發揮政府補助的效用，實現政府資源的合理配置，提高企業創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