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合同法歸責原則之探討

陳喜斌

【摘 要】合同法的歸責原則體現了民法的價值取向，是合同法違約責任的本質，我國合同法歸責原則采用的是嚴格責任原則，但這一原則一直以來都存在著爭議，本文解釋了歸責原則的含義，并詳細分析我國為什么把嚴格責任原則作為歸責原則，同時提出完善我國合同法歸則原則的建議，希望以此能發揮對合同法進一步完善的積極作用。

【關鍵詞】合同法；歸責原則；嚴格責任；過錯責任；建議

一、引言

合同法上非常重要的的一項制度是違約責任，違約責任的歸責原則又是這一制度的本質和核心所在。我國合同法的歸責原則采用的是嚴格責任原則。這一原則總體上來說，適應我國經濟的發展，加強了國際間的經濟貿易交流，維護了合同的嚴肅性，方便了法院審判相關案件，也增強了當事人的法律意識，符合違約責任的本質。但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嚴格責任原則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需要一些更具有操作性和實踐性的條款來作為補充，于是，我國合同法分則中有關條款規定了過錯歸責事由及免責條款，但這些條款只是作為嚴格責任原則的例外情況，合同法中占主導地位的仍然是嚴格責任原則。

二、嚴格責任的含義

嚴格責任是歸責形式的一種，與它相對立的另一種歸責形式是過錯責任。嚴格責任是指只要合同當事人一方違約，且不屬于法定或約定免責情形，不管其主觀上是否存在過錯，都必須承擔相應的合同違約責任。這種觀點因有一定的理論依據，所以人們常常將嚴格責任與無過錯責任劃等號。

在合同法中，無過錯責任與嚴格責任有一些共同特征，但二者是有區別的，絕不能等同。嚴格責任是不以債務人的過錯作為是否承擔法律責任的條件，但它也不是與過錯沒一點關系的。它雖不涉及債務人的過錯，但并非不涉及債權人的過錯。如果債權人因各種原因而導致合同沒得到履行，那債務人就可以此為事由，請求免除自己的責任或減輕自己的責任。此外，我國合同法規定，無過錯責任不能作為歸責原則被普遍應用，而只是在特定的情況下可以應用。

三、歸責原則與歸責事由的關系

歸責原則指的是，一定的歸責事由如果成立，那么當事人一方或雙方各自是否需要承擔責任，各自需要承擔多少責任的法律準則。合同法常見的責任是違約責任，從違約責任這個角度來說，歸責原則指的是，一定的歸責事由如果成立，那么違約責任一方是否需要承擔責任，如果要承擔責任，那應該承擔多少責任的法律準則。由此可見，歸責事由是歸責原則的核心所在。

歸責事由指立法者在立法時，以科學的立法思想為指導，以經濟學中的價值觀念作為處理損害的結果，綜合考慮到當時社會的物質條件，以法律的形式最終確定的責任原因。通俗地說，歸責事由指由法律規定的，明確債務違約人需不需要承擔違約責任，債務違約人債務履行過程中的事由。合同法的歸責事由包含有故意、事變和過失三種。

從世界各國的規定看，違約責任的歸責事由不外乎兩個：一個是違約方違約的結果，一個是違約方違約的過錯。如果以違約方的違約結果作為標準來考量違約事由的，就形成了嚴格責任原則；如果以違約的一方或雙方的主觀過錯作為標準來考量違約事由的，就形成了過錯責任原則。

在合同法中，歸責事由與歸責原則具有高度的相關性。歸責原則是歸責事由確定的基本原則，規則事由能具體地體現出歸責原則，也可對既定的規則原則發揮一定的補充作用。歸責原則一般表現為單一的主觀的標準，是一種用來評判違約責任的價值觀念，而歸則事由則表現為現實中更具有操作性，所以，歸則事由的適用條件法律都有明確的規定，主要是用來解決特定情況下責任歸屬的依據。

四、嚴格責任作為我國合同法歸責原則的合理性

1.嚴格責任更符合違約責任的本質

合同是當事人雙方在完全自由的條件下共同協商簽訂的，它表達了雙方的意愿，符合雙方的利益，違約責任來自于合同中的內容，本質上是雙方的一個約定，而不是第三方或法律的強加。如果一方由于客觀原因違約，即便主觀上無故意或過錯，但受害方更無過錯。如果一味地強調債務一方無過錯而免除其違約責任，則對債權一方是不公平的，本來債權人是對債務人的信賴才簽訂合同，如果讓債權人一方自行承擔風險這在情理上是說不通的。

2.在舉證方面，嚴格責任比過錯責任更優越

因合同法引起的訴訟，原告一方只需要向法庭提供被告一方沒履行原定的合同這一事實，不需要證明被告一方不履行原定合同是有過錯的，也不要求被告一方去證明它是無過錯的。訴訟的前提就是違約和有責任，被告一方不履行合同有沒有過錯與責任是沒有關系的。被告一方想免責就必須找到法律規定的免責理由。不履行與免責都屬客觀存在的事實，而法庭對于事實是容易判斷的。過錯是屬于主觀的意識形態，法庭判斷起來相對困難，需要結合案件各種因素進行主觀心證，實踐上操作性不強。可見，過錯責任是不利于受害一方的，要想提出違約一方的違約事實這一有效證據是相當困難的。而嚴格責任，受害一方只需要證明違約一方的違約行為造成了自己的損害結果就可以了，舉證相對容易得多，所以說在舉證方面，嚴格責任比過錯責任更優越，嚴格責任原則維護了合同的嚴肅性，方便了法院審判相關合同案件，增強了當事人的法律意識和責任心。

五、完善我國合同法歸責原則的建議

1.應明確規定嚴格責任原則是我國合同法基本的歸責原則

縱觀各國合同責任的歸責原則，主要有兩大流派，一是大陸法系，一是英美法系。大陸法系的合同法歸責原則是以過錯歸責原則為主的多元歸責體系，它強調合同一方的債務人，如果有不可歸責的事由導致其債務不能履行時，債務人就可免除責任，反之，則不能免除責任；英美法系的合同法歸責原則是以嚴格責任為主的多元歸責體系，它強調只要沒有法律規定的免責事由，合同一方的當事人違約就要承擔違約責任，與其主觀上有沒有過錯沒有關系。不同的歸責原則的確定，對合同法違約責任的內容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在合同法中，過錯責任與嚴格責任是兩大對立的歸責形式。

我國合同法采用的是嚴格責任的歸責原則，但在合同法的分則中，也存在過錯責任的情況，規定因一些特殊的情形，當事人可不承擔違約責任。但這種情況只有在殊的規定中才能適用。

2.以過錯責任作為嚴格責任歸責原則的補充

在嚴格責任原則下，如果對債務人承擔的責任不做任何的限制，必將限制人們的交易活動，最終阻礙社會經濟的發展。所以我們要在嚴格責任原則的基礎上，按照合同法分則的特別規定，適用過錯責任。

我國合同法明確以嚴格責任原則作為基本歸責原則，但并不排斥過錯，實踐中可以以過錯作為歸責事由，但這個歸責事由不能成為獨立的歸責原則，而只能是歸責原則的一個補充形式。所以建議我國合同法明確規定，把嚴格責任原則作為歸責的基本原則，以過錯為歸責事由作為其補充，且補充只能在法律明確規定的情況下適用。

六、結語

總之，合同法的歸責原則是構建合同法的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它對合同法的制定與運行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作用。劃定違約責任的歸責原則，保障當事人的財產安全，反映當事人的意愿自由，是合同法歸責原則必須解決的基本問題。生活處處是法律，隨著社會經濟環境的日益復雜化，歸責原則也應該走向多元化，我國合同法的歸責原則也應以嚴格責任原則為主導，逐步向多元化的方向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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