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禽養殖場污染水體行為如何處罰？

文|于 卉

案例

2019年4月15日，江蘇省射陽縣環境監察局執法人員接到群眾舉報，某養殖場污水亂排亂倒，污染周圍環境。執法人員經現場檢查和調查，發現該養殖場為某養殖有限公司，養殖過程中將產生的豬糞進入簡易沉淀池沉淀，干糞被堆放在養殖場西側圍墻邊，稀糞從沉淀池溢出，直接排入養殖場西側溝河，造成環境污染。

對養殖廢水排入水體污染環境的違法排污行為，應適用哪個法律條款實施處罰？執法人員產生了疑問。

分析

國務院《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第四十條規定，“違反本條例規定，有下列行為之一的，由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環境保護主管部門責令停止違法行為，限期采取治理措施消除污染，依照《水污染防治法》《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的有關規定予以處罰：（一）將畜禽養殖廢棄物用作肥料，超出土地消納能力，造成環境污染的；（二）從事畜禽養殖活動或者畜禽養殖廢棄物處理活動，未采取有效措施，導致畜禽養殖廢棄物滲出、泄漏的。”因此，對畜禽養殖場排污的行為，應依據《水污染防治法》《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等相關法律規定實施處罰。

《水污染防治法》第五十六條規定：“國家支持畜禽養殖場、養殖小區建設畜禽糞便、廢水的綜合利用或者無害化處理設施。畜禽養殖場、養殖小區應當保證其畜禽糞便、廢水的綜合利用或者無害化處理設施正常運轉，保證污水達標排放，防止污染水環境。”該養殖場向水體排放養殖廢水的行為，明顯違反了該項條款規定。

但《水污染防治法》的法律責任里并沒有明確直接和對應的罰則。對養殖廢水排入水體的違法排污行為，應如何處罰呢？

對養殖廢水排污的實體違法行為，應當予以處罰，在沒有明確條款的情況下，可以依據其他相關條款實施處罰。

《水污染防治法》第八十五條規定：“有下列行為之一的，由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環境保護主管部門責令停止違法行為，限期采取治理措施，消除污染，處以罰款；逾期不采取治理措施的，環境保護主管部門可以指定有治理能力的單位代為治理，所需費用由違法者承擔”；第（四）項規定：“向水體排放、傾倒工業廢渣、城鎮垃圾或者其他廢棄物，或者在江河、湖泊、運河、渠道、水庫最高水位線以下的灘地、岸坡堆放、存貯固體廢棄物或者其他污染物的。”第（九）項規定：“未按照規定采取防護性措施，或者利用無防滲漏措施的溝渠、坑塘等輸送或者存貯含有毒污染物的廢水、含病原體的污水或者其他廢棄物的。”這兩項條款里有其他廢棄物的表述，在沒有明確條款的情況下，可以依據該條款實施處罰。

那么，到底是適用第(四)項還是第(九)項進行處罰？關鍵應該看畜禽糞便污染物的污染程度與哪種污染物更接近。

相比含有毒污染物的廢水、含病原體的污水而言，畜禽糞便更貼近于工業廢渣、城鎮垃圾，對水體的污染程度兩者更為接近。有毒污染物的廢水、含病原體的污水的污染程度更高，其罰款數額也相應更高。因此，對畜禽養殖場污染水體的違法行為，可以適用《水污染防治法》第八十五條第一款第（四）項規定實施行政處罰。

思考

《大氣污染防治法》《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對畜禽養殖場的排污行為，規定了相應的法律責任。

《大氣污染防治法》在第七十五條規定了畜禽養殖場處置的要求，“畜禽養殖場、養殖小區應當及時對污水、畜禽糞便和尸體等進行收集、貯存、清運和無害化處理，防止排放惡臭氣體。”在第一百一十七條規定了相應的處罰條款，“違反本法規定，有下列行為之一的，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環境保護等主管部門按照職責責令改正，處一萬元以上十萬元以下的罰款；拒不改正的，責令停工整治或者停業整治：……（八）未采取措施防止排放惡臭氣體的。”

《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在第二十條規定了“畜禽養殖場的處置要求,從事畜禽規模養殖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收集、貯存、利用或者處置養殖過程中產生的畜禽糞便，防止污染環境”。并在第七十一條規定了相應的處罰條款，“從事畜禽規模養殖未按照國家有關規定收集、貯存、處置畜禽糞便，造成環境污染的，由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環境保護行政主管部門責令限期改正，可以處五萬元以下的罰款。”

如前文所述，《水污染防治法》只有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方面的要求，但沒有明確的畜禽養殖污染法律責任規定。因此，建議針對畜禽養殖場污染水體法律適用問題，對《水污染防治法》增加相關條款或出臺相關解釋予以明確，以便于執法人員在實踐操作中避免產生法律適用問題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