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立言，無問西東

曹絮

當今時代，你是否閱盡千帆，被世間繁華蕪雜迷了雙眸，再難尋最初的自己？你是否汲汲營營焦躁難耐，有心改變卻無力出發(fā)？何以能于現世的凌亂中，走出無能的痛苦，尋得人生的價值？

是謂尋一種平衡，覓一番自律。“粗糲能甘，必是有為之士；紛華不染，方稱杰出之人。”律于自我、堅守本心的況味，最是令人低回。不懼紛擾、立德立言的自律者，于人生路上有著無問西東的勇氣。

自律之人，無論外界如何風云變幻，皆可不為外物所動，做好自己，直往心之所向。當金鼓喧闐、炮火連天之時，北大、清華、南開三校學子不遠萬里趕赴昆明，只為覓一塊學術凈土。他們沒有因戰(zhàn)爭而棄置學術，更沒有抱著及時行樂的態(tài)度終日游蕩。他們守著內心的堅持，將自律化作南行路上殘損而仍視作珍寶的隨行詞典，化作暫得棲身的講學山洞里精雕細鑿的石刻，化作鼙鼓聲動時翻書的間隙那碗不疾不徐的銀耳蓮子羹……定于心，律于己，沉潛學術，鉆研探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正所謂“知易行難”，將“自律”二字玩味于唇齒間并非難事，難在堅持的每一個腳印。鍛造香油石磨的第十二代傳人遠樹清，用時光刻在石碾子上的印痕記錄著數十年一圈都不肯少的等待堅持，將自律的澄明心境融入這精致的細膩神圣。白巖松戲謔地稱自己所言為“白說”，自嘲“思考可能無用，話語也許無知”，卻十幾年如一日頂著被誤解的壓力堅持記錄真相，堅持“媒體人理應發(fā)聲”的自覺，“為依然熱血有夢的人敲一兩下鼓，撥三兩聲弦”。知行合一的自律，兀兀窮年的堅持，“暗室不欺”的君子品性，造就了這些值得敬佩之人。堅持自律者方可鑄品格，升境界。

而當下許多人似是失了這份自律。一些人打著“佛系”的名義，放縱自己的行為，這顯然是缺乏自律。還有不少人打著上進的旗號燃燒自己的卡路里，卻不曾找到真正的方向，鮮有約束自己恣肆的言行。我們渴求歷盡水漫膝前、荒草湮路的滄桑流轉，卻忘了恰同學少年亦是拼搏的好時候；我們念叨著賭符咒語，口口聲聲立下一個個“小目標”“鴻鵠志”，卻讓“始于足下”的堅持在獵獵西風中消逝。

何時我們才能尋回那份自律的清明？在我們堅持自律時，在我們守住言行時。成大器者將他們當年的一腔熱血，內斂升華為一種自律的常態(tài)，舍得些陳情，拋下些輕狂，舉步向更遠山去。

守住自律，立德立言，恰如黃昏欹斜綿長的樹影下，那一處不變的原點。于此出發(fā)，無問西東。

教師點評

本文首先就材料所指的現象發(fā)問：“是否汲汲營營焦躁難耐，有心改變卻無力出發(fā)？何以能于現世的凌亂中，走出無能的痛苦，尋得人生的價值？”接著順理成章地給出“自律”的答案———“不懼紛擾、立德立言的自律者，于人生行路上有著無問西東的勇氣。”文章語言文采和力度兼?zhèn)洌瑪S地有聲。在論證環(huán)節(jié)，作者結合西南聯(lián)大學子、遠樹清、白巖松的例子，展現了知行合一的自律者成就事業(yè)、鑄就人格的力量。最后結合實際，對“我們”提出告誡，勸勉大家守住自律，立德立言。文章思路清晰，語言有力，言之有物，真切可感。（左軼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