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偶像，實實在在圈粉

本報記者　黃蘭嵐 ●張振

“虛擬偶像”越來越走進現實。日前在上海舉辦的第17屆中國國際數碼互動娛樂展覽會（ChinaJoy）上，幾名女孩裝扮成“虛擬歌姬”洛天依，在場館里宣傳垃圾分類，吸引眾多粉絲參與；小說與動畫IP《全職高手》展區，觀眾排隊和主角葉修的展板合影……許多動漫和游戲角色如今成為年輕人實實在在追捧的偶像。這些虛擬偶像被賦予有血有肉的性格，接廣告、出周邊產品、辦生日會等。特別是這兩年受益于虛擬現實（VR）和增強現實（AR）等技術突破，中國一些公司更是專門創造出面向年輕群體的“虛擬藝人”，如虛擬主播曲師師、虛擬歌手洛天依等。它們能在屏幕上唱跳說笑，還能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在舞臺上與觀眾互動，存在感不亞于真實藝人。

“洛天依”模擬人聲，啥歌都能唱

洛天依是迄今在國內知名度最高、受眾群體最廣的虛擬偶像之一。在其形象設定中，洛天依是個“情感豐富，看起來有點冒失和天然呆的15歲少女”，通常穿著藍白色短裙。利用歌聲合成器等技術，她能使用普通話歌唱，聲音與人類極為相似。

來自上海的大學生夏目是虛擬歌手洛天依的粉絲。她告訴《環球時報》記者，2012年洛天依剛“出道”時，當時還在讀初中的夏目就喜歡上這個會唱歌的虛擬形象，“畫師給她設計了個小圓臉，很可愛”。更重要的是，洛天依通過科技來模擬人聲的唱歌方式讓她覺得很有趣，“感覺很新鮮”。

與真人歌手不同，虛擬歌手的作品很大一部分是由粉絲創作的。擁有虛擬歌手的公司通常會將該歌手的聲庫以數百至上千元人民幣的價格公開出售，粉絲只需配以相應的歌聲合成編輯器，即可“訓練”虛擬歌手唱出相應旋律。洛天依傳唱度最高的一些歌曲，如《千年食譜頌》《普通Disco》等，就出自粉絲之手。夏目說，洛天依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歸功于為她寫出好歌的粉絲們。夏目很喜歡《普通Disco》的作者，“他給洛天依寫的歌都很好聽，曲風很有魅力”。

比起真人，虛擬歌手在歌唱中的優缺點都很明顯。作為一款本質上的聲音合成程序，音域極廣的洛天依可以輕松唱出人類難以企及的高低音，但也有人詬病沒有人類情感的“機器”很難表達出歌曲中的喜怒哀樂。對此夏目很寬容：“機器唱歌的確沒太大感情，但有一些曲風比如電子音樂，我反而覺得洛天依唱起來更合適，不會‘用力過猛。”▲

虛擬“變現”引發爭議

如今，一些虛擬偶像的知名度已火到二次元“圈外”。今年初，洛天依在上海舉辦了一場全息演唱會。主辦方邀請到鋼琴家郎朗與之跨界合作，共同演繹《茉莉花》等歌曲。這場突破“次元壁”的同臺演繹被香港《南華早報》記錄了下來：“郎朗的鋼琴和洛天依的電子合成聲音相得益彰，演唱會現場令人驚嘆的視覺效果為其錦上添花。觀眾們隨著節奏揮舞著藍色熒光棒，呼喊著洛天依的名字，有些粉絲甚至激動落淚。”此外，洛天依還數次在地方衛視的跨年晚會上露臉，與許嵩、周華健等明星合唱，使其知名度迅速擴散到“二次元”以外的人群中。

《全職高手》主角葉修今年頻繁代言產品，出席線下活動，演真人劇。他的形象登上過紐約時代廣場大屏幕，以及國內數個城市公交站燈箱。今年5月葉修“生日”當晚，杭州錢江新城舉辦以他為主題的燈光秀。本周五，《全職高手》大電影還將在國內各院線上映。

“我們圍繞粉絲心目中葉修的人設，組織了漫展、生日會等各種形式，使他的形象不斷豐滿立體，影響力逐步擴大。”談及運營這個IP時，閱文集團相關負責人表示，他們對葉修和《全職高手》的開發還在起步階段，“隨著技術發展，虛擬偶像將有更多表現形式和應用場景。它們將突破虛擬和現實的邊界，創造更大的商業價值。”今后，個性化定制、能與粉絲一對一互動的虛擬偶像或將出現，為行業與市場注入更多活力。

虛擬偶像在年輕人之間的走紅也引來反思。“利用虛擬人物向青少年推銷產品是否正確？”英國《每日郵報》11日稱，美國虛擬網紅米奎拉的粉絲年

齡大部分介于18歲至24歲之間，還有許多人在17歲以下——這些青少年甚至會因無法達到米奎拉“美的標準”從而產生焦慮。英國臨床心理學家邁克爾·貝里教授認為，虛擬偶像給年輕人帶去不切實際的想象，“他們看到這些形象后，會認為是自己必須追求的。這種現象令人擔憂，因為我們不知道虛擬偶像的背后有哪些危險”。▲

“葉修三觀很正”，不擔心丑聞

除了洛天依，以溫柔女中音見長的言和，以悅耳女高音見長的樂正綾，以及日本最受歡迎的、被粉絲昵稱為“蔥娘”的初音未來，韓國能歌善舞的SeeU等，都是行業內塑造較成功的虛擬歌手。在美國，名為米奎拉的虛擬網紅在社交媒體上擁有160萬粉絲，這位“定居”在洛杉磯的“混血模特”不但代言多家奢侈品牌，還被美國《時代》雜志評為“網絡上最具影響力的25人”之一。

一些熱門動漫游戲IP的角色同樣在年輕人中擁有超高人氣。小說與動畫《全職高手》主角葉修就是一個現象級的虛擬偶像。曾有媒體稱，葉修“僅一年身價已超10億元人民幣”。作品中的葉修是一名20來歲的電競選手，他的外形和性格受到許多讀者（觀眾）喜愛。“葉修很酷很帥，三觀很正。”昵稱西柚的26歲粉絲認為葉修很有擔當，對熱愛的事物能保持十幾年如一日的熱愛，這些品質難能可貴。“現實生活中很少碰到這樣的人，至少我做不到像他那樣執著。”

擁有近乎完美且不會變質的外貌性格，的確是虛擬偶像相比真人明星而言的一大優勢。擁有《全職高手》IP的上海閱文集團相關負責人告訴《環球時報》記者，相比起娛樂圈層出不窮的新人，虛擬偶像生命周期通常更長，且“人設統一，不容易崩”。

“追虛擬偶像我比較安心，”西柚感慨道。在虛擬偶像粉絲看來，他們永遠不必擔心自己的“愛豆”哪天突然爆出吸毒、外遇等有損形象甚至違法的勾當。

自從2015年接觸《全職高手》并喜歡上葉修等角色后，西柚和其他虛擬偶像的粉絲一樣，嘗試過許多方式來支持它們：買周邊、逛漫展、參加線下活動……4年來，西柚在應援《全職高手》這個IP上花費近萬元。在她看來，支持明星和虛擬偶像的方法并無差別，“喜歡他就為他花錢。”▲

（圖片由上至下依次為葉修、洛天依、米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