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圖譜鏡像研究

宗鈺 鄒放鳴 王作亮

摘 要：本研究運用Citespace軟件對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1981-2017年收錄的2080篇思想政治素養研究論文進行圖譜繪制，展示與詮釋該領域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及研究趨勢。研究發現：2003年之后，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研究文獻增長迅速，成為許多學科關注的研究重點。縱觀近四十年的發展歷程，該領域聚焦大學生、思想政治、黨組織建設、創先爭優、教師語言等研究熱點，但研究人員多集中在高校，研究內涵維度單一，研究實踐取向缺少，后續研究者可拓寬研究領域和創新研究方法;定位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學術價值;構建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研究的學術共同體;培育國際視野，兼顧傳統文化與現代核心素養的結合，重視實踐取向與行為結果的統一，推進該領域的深入發展。

關鍵詞：改革開放;思想政治素養;圖譜;研究

DOI：10.15938/j.cnki.iper.2019.01.011

中圖分類號： G64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9749（2019）01-0056-04

一、研究背景與目的

20世紀90年代以來，發展學生的核心素養，成為引領世界各國教育改革的潮流。當前各國綜合國力競爭日趨激烈，以經濟發展為核心，致力于國民素養的提升，培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新世紀人才，已成為世界各國在謀求發展道路上的共同主題。[1]世界各國開始將教育的目光投向學生的發展，致力于培養學生適應現代社會發展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的研究。1997年12月，國際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就已啟動了“素養的界定與遴選：理論和概念基礎”項目。[2-3]根據國際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定義，“素養”應是一個動態和整合的概念：是能夠應對復雜要求的能力，能夠滿足要求、成功開展工作的能力;是比知識和技能更寬泛的概念;是基于行動和情境導向的;素養的獲得是一個持續的、終身的學習過程。[4]

2014年3月30日，教育部正式頒發了《關于全面深化課程改革 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意見》的文件，從“立德樹人”的角度，明確提出“研究制定學生發展核心素養體系和學業質量標準”，為新時期思想政治課程改革及學生未來發展指明了方向。在我國，辛濤等學者提出中國基礎教育階段學生核心素養的概念內涵，在核心素養的遴選時要遵守素養可教、可學、對個體和社會都有積極義、面向未來且注重本土文化的3個原則。[5]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教育要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素質教育，推進教育公平，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落實“立德樹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任務，而思想政治素養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追求，是思想政治學科素養的靈魂，它涵蓋政治認同、理性精神、法治意識與公共參與等內容。[6]那么，近四十年來思想政治素養研究的現狀如何？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又是什么？本文嘗試使用Citespace軟件對1981——2017年中國知網（CNKI）的文獻進行圖譜分析，旨在從思想政治素養內涵出發，以思想政治教育領域為研究范圍，采用文獻計量學的方法進行實證分析，宏觀地揭示思想政治素養研究領域的發展態勢，探索我國新時代思想教育實踐的科學依據。

二、研究現狀與設計

本文選取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以“關鍵詞=思想政治素養”為檢索詞，檢索條件為“精確”，對我國1981-2017年間“思想政治素養”研究領域的2210篇中文期刊文獻進行檢索。通過查重和內容瀏覽篩選掉新聞、書評、通告等非學術論文，獲取2080篇有效文獻，為研究提供了充分的資料來源。最早的文章為1981年《抓好基本功的基本功——一個調查的啟示》。該文章提出，思想政治素養是造就人才的基本功，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不僅要創造高度的物質文明，更要創造高度的精神文明，號召大家以高度精神文明來推進高度的物質文明的建設。

本文的分析工具是2017年10月發布CiteSpaceⅢ軟件。該軟件是美國德雷塞爾大學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陳超美博士開發的科學知識圖譜信息可視化應用軟件[7]。在使用中，本研究按照CiteSpaceⅢ軟件的操作要求，首先將中國知網（CNKI）下載的2080篇文獻以Refworksd的格式導出，重新命名文獻并按要求下載后，對下載的文獻數據（data）進行轉換。最后，分析文獻的發文時間、關鍵詞共現、聚類等方面的數據結果，了解研究的最新動態。

三、研究圖譜與解讀

1.文獻時間分布

期刊論文的數量及其變化趨勢，是衡量某一研究領域發展現狀的重要指標。本研究以1981年1月至2017年11月中國知網（CNKI）2080篇思想政治素養領域的文獻，繪制論文發表時間的柱狀圖（如圖1）。

由上圖可知，從2003年起，思想政治素養問題文獻的研究數量開始遞增。這一年，教育部明確指出，加強青少年學生思想道德教育，提高德育工作的針對性、實效性。2010年之后，文獻數量遞增的趨勢更為顯著。2014年3月，教育部正式頒布《關于全面深化課程改革 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意見》的文件，研究制訂出學生發展的核心素養體系和學業質量標準，實施構建學生發展核心素養體系，明確新時期學生應具備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在2015年，文獻數量高達336篇。2016年9月，《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研究成果進行公布，課題組歷時三年攻關，最終確立了以培養“全面發展的人”為核心，分為文化基礎、自主發展、社會參與3個方面，綜合表現為人文底蘊、科學精神、學會學習、健康生活、責任擔當、實踐創新等六大素養。

2.文獻的關鍵詞

關鍵詞在論文中所占篇幅非常小，卻是文章主題的高度凝結，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反應該領域的研究內容。[8]運用citespace軟件強大的分析功能，我們不僅可以掃描研究熱點，還可以透視未來的研究趨勢。

（1）研究熱點：關鍵詞的共現圖譜 研究熱點是“在某一時期內，有內在聯系的、數量相對多的一組論文所探討的科學問題或專題” [9]，論文關鍵詞的變化與研究熱點的形成或遷移直接相關[10]。關鍵詞的共現圖譜運用共詞矩陣的方法呈現文獻頻次，展示當前研究熱點。

運用Citespace軟件，設置時區分割（Time slicing）的數值為1，表示以每一年作為一個時間間隔，本研究以1981—2017年為時間段，共計37年，為37個時間分區。節點類型（Node type）為關鍵詞（keyword），設定TOPN=50，表示研究對象為每個時間分區中出現頻次的前50名，選用pathfinder算法對時間切片進行裁剪，設置關鍵詞共現閾值（C、CC、CCV）值為4，3，20，即關鍵詞出現次數大于4次，共現次數大于3次，關鍵詞間的相似系數為20，繪制出圖譜（如圖2）。圖中紫色圓圈節點代表頻次，圓圈越大，頻次越高，而節點間連線代表不同關鍵詞間的共現強度。如圖2，Citespace軟件共生成250個關鍵詞節點，944條連線，從圓圈節點的大小可以看出，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素養、大學生、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等節點突出，說明這些關鍵詞的頻次較高，應屬于研究熱點。為更好詮釋研究熱點，本研究從關鍵詞頻次、中心度及關鍵詞聚類三個維度分析。

從關鍵詞的頻次與中心性看，由表2可知，2080篇論文包含250個關鍵詞，其中頻次≥63次的為10個，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素養及大學生分別以554次、274次、264次占據關鍵詞頻次的前三名。中心度指一個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相聯系的程度，承擔著測量節點重要性的任務。在網絡結構中，一般認為中心度數值大于0.1節點的重要性較高，多以該節點開展研究。在表2中，“思想政治素養”的中心度為0.46，占據共現網絡的中心的位置，是研究的核心節點，而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工作、大學生、高校的中心度值分別以0.33、0.23、0.16及0.12居次中心的位置。

值得注意的是，前10名高頻次關鍵詞同時也是高中心度關鍵詞，它們成為該領域的核心節點。

四、研究結論與啟示

1.研究結論

首先，從研究作者看，研究人員多以師范類的大學或綜合性大學的教師居多，而基礎教育的中學教師則鮮有參與。思想政治素養是每個人都應具有的終身性發展素養，其形成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學校的培育。同時，由于個體間的差異性及不同教育階段培育的目標不同，這需要不同教育階段教育工作者的共同合作，齊心協力，一起激活研究領域的生命力，為思想政治素養的培育提供有利條件。

其次，從研究概念看，思想政治素養被描述為靜態的單一維度，而忽略它動態的多元維度。思想政治素養的內涵，應是人們的思想知識、政治態度及處事能力等方面綜合體現，契合我國宏觀教育理念、教育目標、思想政治學科的教育內容，是我們黨和國家“立德樹人”特色育人觀的貫徹與落實。它是個體在教育過程形成、豐富和發展起來的，鐫刻鮮明的時代烙印，彰顯動態的變化過程。

再次，從研究領域看，思想政治素養的研究體現了跨學科的特點，而研究深度略顯不足。當前研究包含7大聚類主題，涉及教育學、社會學以及統計學等專業，在一定程度上體現跨學科的一些基本素養，比如解決問題的能力、創新實踐的能力及嚴于律己的政治態度等。但是，其他的諸如獨立思考，自我反思，適應社會能力等則很少被強調。我們倡導新時代“立德樹人”育人觀，應拓寬研究領域，深耕研究內容。

最后，從研究趨勢看，思想政治素養的研究體現了民族特色，而對實踐能力培育重視不夠。思想政治素養融合了本土化的教育，契合我國傳統文化之中的“教人成人”或“成人之學”的育人觀，向人們傳遞一種正確的人文價值導向。我們不能僅僅強調理論知識的灌輸，更應該重視實踐的環節，致力于如何更好地將個人發展、社會發展與國家發展相統一的社會實踐，尤其當三者之間出現矛盾時，應如何培養個體解決沖突的能力。

2.研究啟示

分析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知識圖譜，有助于我們反思和審視領域研究的問題，探索未來的發展方向。

首先，采用知識圖譜分析的量化方法，拓寬研究方法的多元化渠道。目前，我們已有的研究方法包含調查法、內容分析法、歷史研究法、思辨研究法等，并借助其他學科的一些理論與技術，如社會學的深度訪談、敘事研究等方法，開展研究工作。將知識圖譜分析的方法引入思想政治素養的研究，不僅為研究提供一種新視角，而且提高研究內容的信息化處理水平。知識圖譜分析方法是一種用可視化的形式揭示某一學科領域發展態勢的方法，通過展現思想政治素養的發展脈絡，聚焦當前研究熱點，預測未來走向，從而構建科學性與系統性的理論解釋范式，指導實踐探索。國際上對素養問題的研究方法已出現明顯轉向，開始重視建構研究方法的多元化與獨特性，基于此，我們更應積極探索多元化的研究渠道，以嶄新的視角形成我國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研究的獨特立場，建設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學術體系。

其次，定位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學術價值，詮釋研究領域的獨特性。思想政治素養是對“教育如何培養人的道德品質和價值觀”這一問題的回答，它涵蓋政治態度、思想知識與處事能力等內容，向人們傳遞正確的價值觀，體現全人教育的理念，是每個人必須具備的最基本、最核心的一種素養。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圖譜表明，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研究蘊含“思想政治教育”，這是它獨特的知識領域。培養人們的道德品質和價值觀念，是人們獲取正確知識與能力的重要前提，是更好地促進個體發展、社會發展與國家發展相統一。否則，人們的知識與能力的發展乏力，獲得的知識與能力也難以被有效利用。因此，我們應高度重視思想政治素養的學術價值，一方面，我們堅持以促進個人道德知識、能力與水平的提升為研究的根本價值取向，致力于更好地完善個體發展;另一方面，我們也要兼顧社會與國家對人才培養的要求，充分考慮新時代的現實國情，以及我國基礎教育與高等教育的發展現狀，促使個體、社會與國家的有機統一。

再次，打造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研究的學術共同體，激活研究問題的創造力。國際經合組織與發展組織等將“素養”界定為通過學習而獲得，經過長期的學習積累而獲得。換言之，個體的素養不是先天獲得的，而是通過后天的教育才能獲得知識、態度與能力等。思想政治素養的培育應在綜合環境的影響下而形成，它是個體在不同的教育階段學習積累的結果，具有終身發展性，是可教、可學與可測的。它還要兼顧個體發展的階段性，每個人從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等不同人生階段，表現出不同時期敏感性特征。針對不同的教育階段，我們唯有因材施教，才能取得更好的培育效果。因此，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的研究應廣泛吸納社會各階層的人員參與研究，充分發揮不同階段研究人員的專業水平和學術影響力，凝聚不同教育階段的核心力量，達成研究方案的共識，共同打造專業化的學術研究團隊，推動研究成果的高效落地。

最后，培養思想政治素養問題研究的國際視野，構建研究內容的多元維度。研究思想政治素養問題只有具備“了解歷史、把握現狀、透視未來”的國際視野，系統解讀國外學者的學術思想與研究實踐，積極參與國際學術交流與對話，推動國外學術思想在國內的傳播與發展，才能縮小與國外研究水平的差距。“不同的民族、國家和政黨，以思想觀念、政治觀點、道德規范與價值信念為主要內容，有意識、有目的地運用多種教育手段與方式，使社會成員形成正確的價值立場、高尚的道德情操、寬廣的國際視野和自覺的社會擔當”。[41]思想政治素養具有復雜的結構，整合了知識、能力與態度等多元內容，是對我國教育目標及教育理念的具體實踐，應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我們要兼顧傳統文化與現代化核心素養的結合，重視實踐取向與行為結果的多元維度。一方面，我們傳承傳統文化的精髓，用儒家文化的“仁、”“義”、“禮”、“智”、“信”等道德知識搭建知識框架。還應兼顧全球化中的跨文化素養、全球意識、信息技術等現代素養，做到古今融合;另一方面，世界各國對“素養”指標命名都側重強調其價值取向上的“實踐”。因此，我們不僅僅借鑒其對行為結果進行描述，還應重視對個人實踐取向的關注，促進兩者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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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龐 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