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詩草

梅隆雪川

等誰在成都南站

歲月一點點掰碎

突兀地拼接出滿墻淺浮雕

靈魂時而發怵

飄散得那么從容那么急

他們竟然告訴你

這兒是板橋十三莊

蒼穹撒下一張網

月色斑駁地飄落些色塊

忽地刷亮輪廓

你說那是孤獨世界里

一根根火柴棍

擦亮了所有的窗口

這南站演不完一出戲

早先的隧道

總幻想著通往機場

高樓拉長的臉

在懶懶觸痛著我三十五年前

林子里那么多的秋蟬

你于是揭開夜幕

找到自以為是的洞子口

有太多青澀的印痕

在證明花園里

每一把空空的椅子上

繞著你淪陷的陌路

目光和幻境

總是有異樣的目光

盯牢你的幻境

纜繩系緊鬼蜮巢穴

舢板滑落時

忽然聽見風和雨對話

冷冷的目光隱退

水聲山色突然旋轉起來

擰成一摞喊聲

你緊閉雙眼

想像撕裂著冰窖

粗厲的喘息

就這樣漾起一串串氣泡

活像魚兒鼓噪

在問你丟失的大慈寺

是否去老西門

重塑爵版街

你梳理著夢囈

給醒來的青白江一堆注腳

說趙抃石頭如玉

借良吏的清水鑄魂

等天一點點亮起來之后

看崎嶇變坦途

冷冬，在海口

凜烈的風

吹冷孤島上這別墅群

知迷則醒輩

喜歡在高壇深處

胡亂擺個姿勢

學會驕矜地羞辱

憑空而起后蔓延作

偏見與傲慢

回望粵東

總是要想起海青天

涌進涌出檳榔園

聽誰隔空喊話

再輕聲叩響結實的柴門

詢問快遞哥

是否又發現死件

芳華如豆蔻般

糾纏水岸的禽鳥

三兩聲蟲鳴

輕輕抖落裝飾的夢囈

將詭秘筑巢的鴉

數落成迷途者

如一路話說經濟學的專家

敲碎北國鐵核

矯健如西部新軍

人人仰視的新軍首富

總會在冷冬預熱

他勸諸君含靈丹一粒

定坤時悄然澄澈

訪真水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