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南·巴斯的繪畫軌跡

◎鐘正林

一、赫南·巴斯的繪畫風格發展史

（一）以Ghost of you，Laocoon's sons 和Floating in the Dead Sea with ghost ship pirated by Hedi Slimane 為 例 談 談Hernan bas 早期紙本水彩繪畫技法

赫南·巴斯對水彩這種媒介有他自己一套理解。

在Ghost of you 中，這是一張亞克力顏料在紙板上的作品。與藝術家后續的作品相比，稱不上是代表作。在筆觸和設計上存在一些冗余和略顯概念的筆觸。但在這幅畫里，已經暗含著巴斯今后10 年的繪畫技法。

畫里的男孩處于整幅畫的中心，他的眼神里透露著冷漠，但位于暗部的另一只眼睛又流露出膽怯。男孩處在暖色調中，仿佛是被來自左前方的光照亮。或者說，男孩自身就是畫面的“光源”。他橙黃色的衛衣和棕色的頭發很好地把他與這幅畫的背景區分開，讓他看起來像是一束光。

（二） Laocoon's Sons

與Ghost Of You 相比，Laocoon's Sons細節更多更豐富了，但在場景的刻畫上依舊是巴斯慣用的手法。巴斯塑造的拉奧孔之子沒有雕塑同名作品的生動、真實。相反，畫中的少年，表情憂郁而遲滯，仿佛掙扎在痛苦中卻過早地麻木。其中一個少年直視觀者，巴斯的畫里經常會有對象與觀者直視的設計。

在這幅畫中，象征死亡的巨蟒更像是樹藤子。若不是畫的題目和藝術史的背景知識，我們都可能認為這是樹藤子。其實是畫家為觀看設計的機關，巴斯曾在訪談中解釋過，他選擇形象有時候并不從我們熟悉的角度描繪，而是盡量讓對象偏離我們的映像。有趣的是，雖然河流是巴斯畫作中常常出現的景象，這幅拉奧孔之子稱的上是最為湍急的一次。

（三）The Great Barrier Wreath

在2004 至到2006 年間，我們可以看到巴斯其實做了大量的實驗性質的嘗試。這期間的繪畫，大多不如后來的作品那么深入，但巴斯試圖引入色彩和大量非自然的直線、形狀。同時，他有意識地使用堆疊顏料的技法，將高純度的顏色直接壓制在材料上。這種手法，強烈而直接，同時兼具表現性。

我們可以對比The Great Barrier Wreath 和其他繪畫，看到他的取舍。

這幅畫的構圖令我回想起受日本浮世繪影響之深的梵高、高更的繪畫。在塑造方法上又與納比繪畫有類似的地方，但整體性消失了，像是一張被壓平的精致掛毯，而構圖上則有保羅納什超現實主義繪畫的荒誕感。

（四）The wine river

2006 至2012 年間，巴斯的繪畫里出現的場景大多是帶有抽象性質的。我們可以從The wine river 這張畫看到赫南巴斯卓越的平衡感，以及他在把握構圖中動靜、緩急的冷靜態度。

整體的色調是深紅色的，但四周的物象里又調入了明度更高的冷灰色，以及穿插在其中的色彩關系互補的顏色，使得整體的繪畫既飽和又穩定。同時，我們還能看見大塊的抽象形和小塊的甚至更小塊的抽象形之間的互補。最有意思的是各種極其富張力的線和點在畫里的排布，在右上角的那些或許是指代植物的線和充滿繪畫感的點，都為這張畫注入了活力。

（五）The horticulturalist's dream

2012 年后的繪畫，可以看出巴斯在積極地做減法。無論是Tracing Shadows 還是之前在金箔紙上的肖像，都體現了巴斯在繪畫上的大膽改變。或者說，在這段時間里，巴斯似乎是知道了在繪畫里尋找的事物。在這個時期里，值得一提的是The horticulturalist's dream 直譯過來的中文名字叫《園藝師之夢》。

正如前文提到，巴斯的繪畫就像是在隱蔽式照相機拍攝的某個瞬間。巴斯的畫里總是某個即將消失的瞬間，比如說正在爆炸的煙花、流動的河水撞擊石頭揚起的浪花或是滑出槍膛的信號彈。巴斯要描繪瞬間，他就需要這種能夠提示轉瞬即逝的表征。而在The horticulturalist's dream 里，這種即時感傳達了相當強烈的戲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