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流行語“確認過眼神”模因現象研究

周 飛 沈 瑩

網絡流行語作為一種社會潮流影響下的語言表達，總能在短時間內受到大眾的追捧，進而在不同的人或事物間大量被復制、改編并傳播，影響著人們的語言和文化生活。2018年，一微博網友發布的圖片被大量評論和轉發，圖片內容為一張1元錢紅包，并配文“確認過眼神，你是廣東人”，借以表達對紅包面額少的抱怨。此舉引起了網友們的共鳴，紛紛展開各地紅包數額的討論，使得“確認過眼神”就此爆紅網絡，同時這一語言范式迅速被網民們模仿、改編、復制和傳播。那么，層出不窮的網絡流行語出現于人們的日常生活，為什么“確認過眼神”能成為成功的強勢語言模因？其模仿、復制和傳播過程以及流行理據是值得深思的。因此，本文以“確認過眼神”這一語言模因現象為例，試運用語用學理論中的模因論，對此網絡流行語進行闡釋與解析。

模因論是解釋文化進化規律的一種新理論，它以達爾文進化論的思想為根基，[1]而Meme(模因)一詞由動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其著作《自私的基因》中首次提出，[2]隨后何自然教授將Meme這一概念引入中國，譯為“模因”。一切事物通過模仿，被復制并且得到廣泛而有效的傳播都可以稱之為模因,它是與文化相關的信息來源,而語言是人類文化傳播的主要途徑，以語言作為傳播媒介的模因我們稱之為語言模因。[3]正是由于網絡流行語能得到大眾媒體的廣泛復制與傳播，因此它能成為最常見的語言模因。根據海利根(Heylighen)的觀點，成功的模因要具備長壽性、多產性和復制的忠實性三個特點，并經歷同化、記憶、表達和傳播四個階段，任何一個階段的缺失都會影響模因的傳播。[4]那么當語言模因滿足上述要求，它便會被成功傳播，而不同語言模因的傳播覆蓋率是有差異的，因此便衍生出強勢和弱勢兩種語言模因：強勢語言模因表明這種語言模因在特定時間內被廣泛而有力地傳播；然而，無論是事物還是語言都是不斷向前發展的，網絡流行語表現得尤為典型，它是一種不斷優勝劣汰、推陳出新的語言，一旦強勢語言模因不再活躍，它便會慢慢地從人的記憶中淡化，甚至消亡，從而轉變為弱勢語言模因。[5]從模因論的視閾來看，語言模因揭示了話語流傳和語言傳播的相關規律。下面筆者就模因的特點來分析本文要闡釋的“確認過眼神”網絡流行語的模因現象。

一、網絡流行語“確認過眼神”的復制和傳播

“確認過眼神”字面上通俗易懂，表達了兩者之間眼神交流的過程。原話出自歌手林俊杰的歌曲《醉赤壁》，完整的歌詞為“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之后經微博、抖音、新聞評論等網絡平臺的不斷引用和轉發，“確認過眼神”成了當下人們熟知的網絡流行語，其用法更是貫穿于生活、學習、媒體、社交等方方面面，可以理解為：它已成為一種潛在模因，進入人們的認知。通常的用法是前面一句為確認過眼神，后面接上其他想說的話，其結構可以表示為“確認過眼神，XX”，例如：

(1)確認過眼神，你就是對的人。(相親廣告)

(2)確認過眼神，沒有抓錯人。(平安杭州)

從上述兩例的語義邏輯來看，“確認過眼神”都可以看作主句實施的先決條件，而滿足此條件的參與者也必須不止一人；從結構來看，上述兩例都分為兩部分，“確認過眼神”作為一個不變成分，而變化凸顯于主句的部分，主句依據作者說話的意圖形成不同的版本，例(1)中主句以主系表的結構呈現，例(2)中主句以省略主語的動賓結構呈現。然而，交際的過程中，參與者自然不限于一人，并且說話者在不同的語境下交際的意圖不同，語言的表現形式也會不同，由此看來“確認過眼神，XX”是靈活多產的。然而，語言的模仿本身便是一種模因現象，它通過對固有的語言現象進行模仿創造出新的語言表達形式，從而傳播自身在交際中的意圖，那么這些原有的語言本體，也就是潛在模因。例如，“確認過眼神”這種現成的語言模因現象，會成功地傳染給宿主，進入宿主的記憶中，當這種潛在的語言模因現象符合宿主的認知和理解，宿主會將其保存，并且在記憶中停留的時間越長，記憶就會越深刻，輸出的概率也會越高。在特定的語境下，一旦符合宿主的交際需求，宿主先前認知中的同化記憶內容就會被刺激，“確認過眼神”模因便會被宿主以原封不動或是創新的形式表達。[6]在此過程中，其他宿主(交際的另一方)的頭腦里也會對“確認過眼神”模因給予關注，并通過自身的知識對此語言模因進行分析。通過分析，他們也會將“確認過眼神”這一語言模因納入自己的認知體系，當他們的認知理解能與這一語言模因的語義以及句法適用范圍達成共鳴時，他們便極有可能同樣復制“確認過眼神”這個語言模因，如此循環往復地在不同宿主間傳播，這就形成了“確認過眼神”模因的傳播，并且傳播的頻率越高，模因的生命力就越強，并且呈現穩定性，[7]而在這種情況下，強勢語言模因便形成了。

二、網絡流行語“確認過眼神”的模因變體

根據迪斯汀(Distin)[8]的觀點，人的大腦里匯聚著各色各樣的信息，模因的元表征便來源于此，而表征即是信息的再現或復制，比如交際的過程中，聽話者在適當的語境下通過自己的語言將說話者的語言重新表述出來，然而這種輸出的語言盡管與元表征信息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性，但更多的是涉及各式各樣的變體。換句話說，宿主在接收到說話者信息的同時，大腦已經對他傳輸的信息進行了選擇和同化，即宿主大腦中的信息模因開始模仿和復制，只是在配合交際雙方會話過程的同時，宿主結合不同情景語境、語用意圖對自身的影響，[9]最終表達出與說話人話語有一定相似性的不同回答，而這些不同的回答便是語言模因變體。何自然提出兩種不同傳播形式的語言模因變體，[10]即同構異義的復制傳播形式(表現型)與同義異構的復制傳播形式(基因型)。就像2017年盛行于網絡的“我可能復習了假書”一樣，隨后各種版本相繼在網絡出現，一時間“我可能XX”在我們的生活中普遍化，例如：

(1)我可能收到了假紅包。(新浪綜合)

(2)我可能是個假人。(新浪綜合)

上述例子都屬于“我可能XX”模因的同構異義形式，即表現型復制傳播形式。同理，“確認過眼神”盛行于網絡后，被廣泛復制和傳播，但這一語言模因中同構異義和同義異構兩種傳播形式都存在。這種強勢網絡語言模因的變體如下。

(一)同構異義

同構異義指語言模因的結構形式沒有發生改變，但內容根據說話者想要表達的語境的不同而各異，它是模因的表現型。也就是說，“確認過眼神，XX”結構中，X是一個變量，可以用任何完整的主謂結構或是動賓結構來替換。例如：

(3)確認過眼神，這就是要找的投資方式。(金融界基金)

(4)確認過眼神，才會做好演講。(武漢培訓通)

(3)和(4)均來自網絡語料，例(3)中“確認過眼神，XX”結構里的X是一個完整的主謂結構，例(4)中X是一個省略主語的動賓結構，但它們始終與“確認過眼神”搭配，開頭不變，那么我們可以把“確認過眼神”這一個不變的成分看成是后部分XX需要滿足的條件。然而，在漢語的語言體系中，一個完整的主謂句或是動賓句型是不勝枚舉的，因此它搭配廣泛，流傳性廣，形成同構異義表現型的復制傳播方式。

(二)同義異構

同義異構是指組織語言模因的結構形式有所不同，但模因部分所表達的意思是相同的，稱基因型模因。相對于同構異義表現型而言，其結構更復雜,“確認過眼神”這個模因本體也會產生細微的變化或是單獨作為一個成分，并產生多種類型變體，但不影響其含義的表達。例如：

(5)咱們確認過眼神，這事就這樣定了。

(6)確認過眼神嗎？——你就是TA要找的人。(答題闖關)

(7)甲：周末去郊游，行不行？

乙：確認過眼神。

以上例句均是與“確認過眼神，XX”相似的類型變體，然而上述三個例子中，“確認過眼神”這個模因本體都有發生變化。例(5)中，“確認過眼神”添加了主語“咱們”；例(6)中，“確認過眼神”加上了漢語中表示問句的標志詞“嗎”；例(7)中，“確認過眼神”不添加任何成分，作為一個獨立的成分充當問句的回答，并且在順序上與表現型復制傳播方式相反，構成了“XX，確認過眼神”形式。盡管存在這樣三種不同的變體，仔細揣摩句子的意思后，依然可以把“確認過眼神”看成是事件成立需要滿足的條件。在例(5)中，當雙方確認過眼神后，就表示彼此默許了事情的走向；例(6)以問句的形式來吸引參賽者的注意力，并以巧妙的回答激發看過此“答題闖關”欄目的人的欲望，然而要滿足后者，前者的回答必須是肯定的，也就是說前者是后者成立的條件；例(7)中的回答方乙方僅用“確認過眼神”也同樣表示默許了甲的提議，盡管“確認過眼神”不再是上部分出現的內容，但此處乙的回答仍然可以看作是郊游順利進行的條件。那么上述三個例子都可以看作是“確認過眼神，XX”模因的同義異構表現形式，依然是作為事件成立需要滿足的條件，表示同意、默許之意。

根據各大網絡平臺使用量以及轉發率的觀察，我們發現強勢語言模因“確認過眼神，XX”同構異義的模因變體形式是被復制傳播最廣泛、轉發率和使用量最高的一種表達。當然，強勢語言模因的形成依賴于自身意義和結構上的獨特性，如此而來便能獲得宿主更多的關注，一旦此種語言模因的復制使用量和變異輸出形式增多，其存活率也會隨之變強。[11]“確認過眼神，XX”在特定的語境下常被表示為實施另一件事所預設滿足的條件或表示贊同、默許的語用功能，其表意明確，結構簡單。同時，又是出自當紅明星的歌曲，經過微博、朋友圈、抖音、表情包等各大平臺的發酵，對于人們有較大的吸引力，不斷地復制與傳播使之成為強勢語言模因，并且在日常生活中這一語言模因無論處于哪種場合，面對哪些對象，都可以滿足人們創造性的使用需求，使得每一次變異后的語言輸出形式在表達時都足具吸引力和新穎感，因此被人們以同構異義和同義異構兩種形式不斷運用和傳播。

三、網絡流行語“確認過眼神”的流行理據

任何強勢語言模因都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形成，何自然認為“語言的選擇和使用的過程就是各種模因相互競爭的過程”[3]。當語言模因能迎合宿主的喜好，被宿主循環往復地運用和表達時，其自身生命力也變得強大。然而網絡科技的進步使得攜帶語言模因的載體不僅限于人類的言語交際，新興的傳播媒介和工具也會加速這些語言模因的傳播和發展，網絡流行語便是其中一例。當人們認知記憶中同化的語言模因與這些網絡流行語模因達成結構和意義上的識解與共鳴，人們便傾向于直接使用或創新使用這些網絡流行語。在信息化時代的沖擊下，“確認過眼神，XX”受到了人們表達上的青睞，成為強勢的語言模因，其流行的主要理據表現在語言形式特征和語用功能特征上。

(一)語言形式特征

1.簡潔性

語言的表達追求簡潔性原則，即在日常交流中以最簡潔的話讓聽話者獲取最大的語用效果，網絡流行語這類的語言模因也不例外。在網絡語言交際中，人們為了在固定的時間內方便、快捷地傳遞信息，經常會趨向于選擇使用那些模因域廣的、簡潔的詞語來表達一大段的內容，這樣的使用方法迎合了互聯網時代下人們避免過度語言輸出的需求。以“確認過眼神”為例，這一語言模因簡潔易學，能迅速進入人們的認知記憶，語言的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使用需求直接使用或是間接創造出新的語言變體，有利于這一語言模因的復制與傳播。此外，以例(5)為例，“確認過眼神”代替的是彼此都默許，在意見上達成了一致，而用這一語言模因來代替就成功避免了交際雙方需要再次點明彼此說過的內容，簡潔方便，也順利地達到了交際的目的。

2.多產性

語言模因的多產性指的是模因的某些變體能適應不同語境的需要，在不同的語境下產生不同的版本。

(1)確認過眼神，你是想要幸福的人。(婚戀網廣告)

(2)滴～滴滴……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搜狐新聞)

以例(1)為例，大部分情況下，“確認過眼神”作為一個不變成分，只需要在其后添加完整的主謂結構或動賓結構，這種形式也符合上文所提到的表現型復制傳播形式。而在例(2)中，這一則新聞標語在“確認過眼神”之前加上了“滴滴打車”這一成分，但很明顯這一新聞首先能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其次是用疊詞的前置方式加以強調其危害性，再回顧上文同義異構復制傳播方式，那么可以知道“確認過眼神”在形式上并沒有位置擺放上的局限性，可以前置，也可以中置，也可以給其添加主語后置或是作為獨立成分存在，那么這一語言模因可以產生不計其數的模因變體，毫無疑問，它是多產的。此外，其多產性也有利于人們對這一語言模因的模仿，并且其模仿的范圍不僅限于網絡交際，還延伸至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表情包、新聞以及廣告等，隨著傳播范圍的不斷擴大，人們就越容易接觸到這些新事物和新現象，不同的人對此又會產生新的語言表達形式，從而使之成為強勢語言模因。

(二)語用功能特征

1.交際性

人們主要用語言實現交際的目的，網絡流行語則是一種選擇性的言語行為，它在被輸出的同時也產生了特定的言后效果。網絡上輸出的語言是不勝枚舉的，為什么“確認過眼神”能夠得到人們廣泛的復制與傳播，這也說明這一強勢語言模因有其自身優勢，從而滿足了人們的交際需求。

(3)甲：老板，我剛用支付寶給您轉錢了。

乙：老板笑著回答：“確認過眼神”。

在例(3)的小對話中，老板沒有直接肯定地回答“好的”或“收到”類似的話語，而是運用“確認過眼神”這一強勢語言模因，實則后者相比于前者有更強的交際性。第一，“確認過眼神”相比“收到，好的”這些中性詞更具幽默感，迎合了老板臉上的表情“笑”。第二，商業的情景語境下，輕松幽默的語言氛圍更有利于吸引顧客，拉近顧客之間的距離感，顯得親切。并且，在滿足上述交際性優點的同時，語言交際的最終目的“買賣行為”，也順利完成。

2.形象性

形象的語言在交際中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更有利于人們表情達意，人們也更傾向于記住這種形象性的表達，一旦符合語言交流的語境，這種語言便會以創新或變異的形式得到復制與傳播，“確認過眼神”也正是符合此道理。第一，在中國的文化里，眼神一詞自古以來便被賦予許多的意象，例如“眼神暗示”“眼神交流”等，人們用眼神便可以觀察到說話人的態度以及情感傾向，并且自古也流傳著“眼見為實”的說法；第二，“確認過眼神”能給說話人一種形象的畫面感，讓人想象到彼此心領神會直到雙方意見達成一致的過程。所以，“確認過眼神”相比于一般的肯定說法能傳遞更多的意象，并給人想象的空間，更重要的是這些都符合人們的認知，能夠被人們所理解，因此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被廣泛復制與傳播。

3.時尚性

網絡流行語是特定環境下的產物，具有時代氣息，能夠傳遞新信息，引領新潮流。一方面，“確認過眼神”在表達上新穎、有趣，符合大眾獵奇、追求時尚的心理，因此人們會模仿和使用，進而使其得到廣泛的復制與傳播；另一方面，網絡對于人們的日常生活是不可或缺的，無論是網頁消息還是各大平臺都會推送點擊量較大的文章、話語、歌曲、視頻等，而這些都可以形成復制的模因。通常這些多是與名人、明星相關，因此這些語言模因本身也具備較強的時尚引領性，以及較大的認同感和接受度。他們會有自己的粉絲群體，經過粉絲群體和網民們不斷地復制與傳播，新的大眾群體不斷融入，使之成為大量使用的強勢模因。而“確認過眼神”的原出處便是歌手林俊杰的歌曲，自然也不例外。

4.娛樂性

時尚前衛的網絡流行語,或風趣幽默,或揶揄諷刺,滿足了人們娛樂性的需求。以“確認過眼神”為例，由于網絡世界的虛擬性以及不受太多限制的特點，人們可以自由發表自己的言論，正是這樣的環境激發了大量網民的創造力、想象力和幽默感，“網絡吐槽”“惡搞文化”也隨之興起。例如：

(4)確認過眼神，你根本不是人。(搞笑段子)

(5)確認過眼神，你是想搶我錢包的人。(搞笑段子)

從上述兩例我們可以總結出以下幾點：第一，讀音上通順押韻，理解上風趣幽默，讓人不自覺地想笑，極具娛樂性；第二，“確認過眼神”出自明星的話語，這也決定了其自身帶有的娛樂性話題；第三，“確認過眼神”還被制成表情包，不同于以往語言需要靠聽覺來獲取，在視覺上給予人們強烈的娛樂性沖擊，例如(6)

(6)表情包：

當然，特定的語境也會不斷地觸發“確認過眼神”的模因潛勢。然而，強勢語言模因生命力旺盛，不會在短時間內消失，相反會在變化的語境中不斷推陳出新或是變異。[12]但是并非所有的語言模因都能被大眾所理解和接受，這還得取決于模因在傳播過程中模因宿主在社會語用環境中的使用范圍和接受程度。

四、結 語

通過對“確認過眼神”語言模因現象的分析，一方面，我們能加深對網絡流行語的模仿、復制與傳播整個機制與流程的理解；另一方面，我們能了解網絡流行語傳播的形式，即以直接重復、創新或變異三種普遍的形式傳播。并且，“確認過眼神”成功地盛行于各大平臺有其自身所具備的語言形式以及語用方面的優勢，它既具備話語輸出的簡潔性，產出形式的靈活性，娛樂大眾的幽默性，又能拉近交際的距離感，提供形象的畫面感，引領社會的時尚感，而這些都影響著語言文化的發展以及人們的日常生活。然而隨著傳播技術的發展，網絡平臺自身的虛擬性和無限性也容易造成類似“確認過眼神”一類的網絡流行語缺乏嚴格的規范意識和健康的使用環境，那么語言的誤用也會給廣大青少年留下錯誤的引導。因此，在網絡流行語模仿、復制、傳播的過程中，其模因宿主在交際中應該注意語言模因及其變體的正確性和合理性，以此增進其他宿主對于網絡流行語模因的認知，推動流行文化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