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 內蒙古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人類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意識可以籠統地概括為三個階段:從具有一定的自發性,到逐步具有規范性,再力求進步到自覺性這樣的發展過程。人類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從不健全逐步推向健全,從無序化逐步發展向有序化,從不規范向規范化進步。當前,人類對生態環境保護意識基本上處于在逐步規范化的基礎上萌發出了一定自覺性的階段,需要在不斷推進生態環境保護規范化的基礎上培育人們對保護環境的自覺性。然而,在當前實踐中僅依靠人們對保護環境的自我覺悟是遠遠不夠的,并且隨著日漸明顯的環境問題的到來,人們對環境問題的認識即使有了很大的進步,在面對短期利益和長遠利益、當代利益和后代利益等選擇時,依然需要法律約束等“硬約束”手段來規范。因此,如何處理好環境問題的不確定性、多樣性和特殊性與法律約束的確定性、局限性和普遍性之間的矛盾尤為關鍵。
環境問題的不確定性與法律約束的確定性之間的矛盾。事實上,在逐步認識到生態文明建設重要性的當今社會,由于環境問題的廣泛性、起因和未來影響的不確定性等問題,仍然是困擾環境法律和政策制定的主要因素之一,比如,迄今為止,關于全球變暖的成因仍未得到完整的科學解釋。引發環境問題的眾多因素孰輕孰重、相互之間的作用和互動關系同樣具有不確定性。也許在環境問題如此居多的不確定性面前會有這樣的質疑,是否應該徹底搞清楚成因再去以減緩經濟發展速度來保護環境,是否應更著力于科學研究,明確問題之后再制定出有效法律法規。對于這樣的論調,最好的反擊是:因為科學確定性的等待,即使最終可以等到,也是有代價的[1]。因此,我們不能停駐生態文明建設的腳步,更不能抱著僥幸心理來避免當前和未來的危害,即如何做好環境問題的不確定性和立即行動避免環境危害二者之間的選擇,這是生態文明建設中法律約束面對的首要問題。落實到立法工作中,一方面,需要獲取更多、更完善的信息來降低環境問題的不確定性,另一方面,遵循“預防性原則”,該原則在國際法領域特別有影響力,即倡導在面對重大但不確定的環境威脅時,要謹慎行事。
環境問題的多樣性與法律約束的局限性之間的矛盾。在立法工作方面,我國針對環境保護方面在建國初期曾制定過一些關于合理開發、利用和保護、改善環境資源的法規或規范性文件,但總體上,實踐的可操作性不強。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以來,我國著力全面清理現行法律法規中與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不相適應的內容,進一步加強法律法規間的銜接。一方面,生態文明建設中的法律約束從縱向來看,法律體系越來越完整,并逐步加強法律法規間的銜接。目前我國環境法律體系以《憲法》中第二十六條“國家保護和改善生活環境和生態環境,防治污染和其他公害”的規定為基礎,成為環境立法的主要依據和指導原則。另一方面,生態文明建設中的法律約束從橫向來看,在應對環境問題的多樣性和復雜性上,法律規范逐步增加對新問題、新現象的規制。按時間順序,法律約束從對自然保護區、噪聲污染、大氣污染、水污染等的規范,逐步增加對核電廠事故的應急管理、海洋環境的保護、電磁輻射的管理、排污費征收標準的劃定以及新化學物質的管理等,在橫向拓展其廣度。
環境問題的特殊性與法律約束的普遍性之間的矛盾。在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中,為了實現“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2],要求法律約束進一步細化、明確化、具體化。明確的法律約束主要運用于環境的監測和評估、環境行政執法、司法機關審判的客觀指標、生態補償標準、明確各個主體的權利與義務等。在環境監測和評估方面,監測對象不僅包括生態環境,還包括對人的健康監測,更科學合理地實現對環境的監測;在環境行政執法方面,主要通過衡量或判斷某個地區或流域的環境質量狀況,用于考評地方政府,并監督排污單位的污染物排放是否符合標準的要求;在司法機關審理環境糾紛案件時,針對環境糾紛案件的特殊性,需要更為詳細、明確的法律法規來規制;在生態補償標準、稅費征收等問題上,作為調整生態補償關系、實現環境與資源保護的特定目的的手段,如何運用好這些調整手段需要法律的規范,多元融資渠道的建立、市場補償機制的構建都需要法律法規的不斷健全;對于明確各個主體的權利與義務,綜合來看,各有關環境的法律法規以規范各個主體的權利義務為主要內容。總的來說,法律約束內容逐步明確化的過程是實現生態文明建設制度化、規范化、科學化的過程,為了盡可能避免等到出現了環境問題再去制定相關法律法規的被動性,就需要發揮法律約束的預防功能、調整功能,法律規范越明確具體,越能發揮更有效的功能,從而推進生態文明建設。
總之,為了運用好法律約束工具,處理好環境問題,一方面需要不斷加強對環境問題的科學研究,以減少環境問題的不確定性、多樣性、特殊性以及復雜性對法律約束的影響,另一方面,通過進一步細化、明確化、具體化法律約束,來切實為生態文明建設保駕護航,是黨的十九大把生態文明建設擺在社會主義建設總體布局、五位一體和突出地位的高度,確立“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目標和任務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