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浴火重生的東歐名城

沈黎明

波蘭共和國首都華沙，位于波蘭中部、維斯瓦河畔，是波蘭第一大城市、全國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歷史上作為中歐諸國貿(mào)易往來要道，曾商賈云集，十分繁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德國法西斯入侵時城市遭到嚴重破壞，戰(zhàn)后經(jīng)過堅強的波蘭人幾十年精心修復、重建，才得以浴火重生，又恢復了往日古色古香的風韻，成為東歐乃至整個歐洲為數(shù)不多的仍保持著中世紀風韻的歷史名城之一。

老國王紀念碑，華沙的標志與象征

抵達華沙，移居當?shù)囟嗄甑睦吓笥褞野才藕米√幒蠼ㄗh我：“你走過國內(nèi)外不少城市，我知道你對每個地方的人文歷史最感興趣，我先帶你到至今仍保持著中世紀風韻的老城兩個比較有名的廣場看看吧！”朋友的建議正合我意，于是稍事休息便動身前往。

凡到過歐洲的人都知道，歐洲各國城市素以廣場眾多著稱，華沙也不例外，在華沙大大小小廣場中，最著名的要數(shù)老城中的王宮城堡廣場，這座廣場因位于13世紀末建成的華沙王宮前而得名。華沙王宮是一座典型的哥德式建筑，整體呈五邊形，共三層，墻面為醒目的紅色，王宮正門中間上方有高高聳立的鐘樓，圓頂則漆成翠綠色，鮮亮艷麗的紅色和綠色與湛湛藍天交相輝映，十分奪目，極富視覺沖擊力。華沙王宮雖沒有馬德里的西班牙王宮、奧斯陸的挪威王宮那樣恢宏、富麗堂皇，但也小而典雅、美輪美奐，遠遠望去就像童話世界里漂亮別致的小屋。現(xiàn)在王宮已成為波蘭國家級古跡，并開辟成博物館，向世人展示著波蘭的歷史和歷代能工巧匠創(chuàng)作的藝術(shù)珍品。

王宮前的廣場與歐洲絕大部分王室廣場一樣，除青石鋪地外，中心也豎立著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紀念碑。這座紀念碑為圓柱形，由花崗巖砌成，高約20多米，頂端是一尊近3米高的華沙國王奇格蒙特三世全身青銅雕像。他頭戴王冠，身披戰(zhàn)袍，右手握著一把利劍、左手擎著一根比自身還高的十字架。1596年，正是他下決心將首都從波蘭的克拉科夫遷至華沙，這個紀念碑是奇格蒙特三世的兒子、后來的波蘭國王瓦迪斯瓦夫四世為紀念其父而建，是華沙目前最古老的紀念碑，也是華沙標志。

朋友告訴我：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王宮城堡廣場上漂亮的王宮和高大的紀念碑等一切建筑與文物，在入侵的德國法西斯炮火下一夜之間變成廢墟。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一切，是波蘭人二戰(zhàn)后根據(jù)有志之士保存下來的王宮城堡廣場建筑圖紙和資料一磚一瓦重建起來的。當時全城人不分年齡、職業(yè)、貧富，有錢的出錢，無錢的出力，萬眾一心投入到再現(xiàn)廣場昔日風貌的工程中，沒多長時間，一座與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前完全一樣的王宮城堡廣場便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聽完朋友的介紹，看著眼前這復原如初的廣場，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我情不自禁發(fā)出感嘆：歷史印痕在華沙人的記憶中并未隨著烽火狼煙消失，他們用心重建的不僅是一個廣場，還有厚重的民族歷史與文化、神圣的民族尊嚴和愛國精神。

集市廣場，記錄著一個美人魚動人的傳說?

華沙老城中另一座有名的廣場是老城集市廣場，這是一個歷史十分悠久的廣場，18世紀前是整座城市市民生活的中心，經(jīng)常舉辦各種集市貿(mào)易，人來人往非常熱鬧，由此附近街巷里催生出許多與人們吃、住、用等緊密相關(guān)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廣場四周街巷依然保留著昔日風貌，寬窄不一的大街小巷中布滿飯店、酒吧、商店，咖啡廳，以及制作日常用品的手工業(yè)作坊。街道上一塊塊青石鋪就的路面，歷經(jīng)人踩馬踏和風霜雪雨的打磨已經(jīng)凸凹不平，它們好似一個個歷史老人，用自己飽經(jīng)歲月洗禮的身軀記錄著廣場曾經(jīng)的輝煌。這些充滿滄桑感的青石路，與道路兩旁那些涂著白、黃、綠、褐等五顏六色色彩的房屋相互映襯，穿越時空散發(fā)著濃郁的華沙中世紀氣息。

從朋友的介紹中得知，現(xiàn)在每到周末，很多華沙人會來這里購物、聚會、消遣，為了方便蜂擁而至的人流，原本穿越廣場而過的公交車會繞道而行，將此處改為步行街。這一天，老城集市廣場便成了街頭藝人演出的舞臺、老年人靜靜懷舊的聚集地、中青年人品咖啡談古論今的場所、兒童們無拘無束玩耍的樂園。

集市廣場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廣場中心豎立的一尊高約2.5米的美人魚青銅雕像，這尊雕像建成于1938年，是波蘭著名女雕塑家尼茨霍娃精心創(chuàng)作的。美人魚上身為裸體美女，下身是漂亮的魚尾，美人魚右手高舉寶劍，左手緊握盾牌，臉龐清秀、神態(tài)端莊，雙目炯炯有神地注視著遠方。關(guān)于美人魚當?shù)亓鱾髦粋€動人的傳說——很多很多年前，波蘭一位老國王為尋找滿意的國都地址，遍訪全國各地也沒找到中意之處。一天，他走到維斯圖拉河畔，見這里河水清澈、綠草青青、鳥語花香，便坐下來休息，欣賞美景，忽然，河中躍出一條美人魚，坐在河邊唱起歌來，歌中唱的是附近村莊里一個叫瓦爾斯的男孩和一個叫沙娃的女孩相戀后，遭到各個方面的反對，但他們毫不畏懼，一起勇敢面對，最終沖破種種阻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老國王被美人魚優(yōu)美的歌聲和歌中的故事打動，當即決定將國都定在這里，并將兩個年輕人的名字合在一起，為國都取名瓦爾斯沙娃（中文譯作華沙）。波羅的海王得知因美人魚的一首歌誕生了一座新城，很高興，便賜給她一把鋒利的寶劍和一個堅實的盾牌，希望她勇敢地保衛(wèi)好這座城市，從此美人魚成了華沙乃至波蘭的象征，深受波蘭人尊崇。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德國法西斯即將侵入華沙前，當?shù)厝送膮f(xié)力將美人魚拆下秘密隱藏起來，戰(zhàn)后不僅在原址原位重新安裝好，還賦予了美人魚全新的解釋。波蘭人說：美人魚的清秀臉龐代表著波蘭美麗的山河，端莊的神態(tài)象征著波蘭人至高無上的尊嚴，手舉利劍緊握盾牌的形象則體現(xiàn)著波蘭人面對外敵入侵不屈不撓勇敢捍衛(wèi)家園的精神……

肖邦公園，凝聚著波蘭人對音樂大師的摯愛?

“生于華沙，靈魂屬于波蘭，才華屬于世界。”這句贊美世界級音樂大師肖邦的名言很早就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沒到華沙前，我就知道市內(nèi)有一座紀念他的肖邦公園，因此游覽完老城集市廣場，便在朋友帶領(lǐng)下直奔肖邦公園。

肖邦公園，是由波蘭末代國王波尼亞托夫斯基的別墅改建的，官方名叫瓦津基公園，因1830年肖邦在這里舉辦過音樂會，為紀念他園內(nèi)立有肖邦巨型雕像，所以久而久之，人們便將瓦津基公園也稱為肖邦公園。

步入公園，入口最高處一座高達5米的肖邦雕像映入我眼簾。這是一尊屹立在寬大淺褐色花崗石基座上的銅鑄肖邦坐像，雕像設(shè)計極有意境——肖邦坐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下，大樹樹冠被從身體右側(cè)刮來的狂風吹得彎腰壓在肖邦頭頂，他上身后傾，扭頭向左，輕合兩眼，緊閉雙唇，眉宇間透著流露首剛毅的神情，一頭卷發(fā)和上衣一角隨風飛舞，灑脫地親吻著壓在頭頂?shù)臉涔凇Ｕ裣裨⒁馍羁蹋瑢⑿ぐ钊螒{風吹雨打始終心向祖國的高尚品格展現(xiàn)得淋漓致盡，駐足這尊雕像前使人會一下想起他那些激情澎湃、與祖國命運緊密相連的音樂。現(xiàn)在這座雕像被譽為世界上最瀟灑飄逸、最有意境的肖邦雕像。

肖邦雕像前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圓形小湖，每當微風吹過，湖水便會微波蕩漾，激起陣陣好看的漣漪，小湖外是一圈草坪，碧綠的小草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宛如一塊柔軟的地毯鋪陳在大地上。草坪再往外是一圈大大不同、形狀各異的花壇，壇中百花盛開，姹紫嫣紅，花叢中蜜蜂、蝴蝶上下翻飛，嬌艷的花朵在這些精靈的踩踏下，競吐芬芳，空氣中不時散發(fā)出淡淡花香。朋友介紹說，為了紀念肖邦，夏季到來時這里經(jīng)常舉辦音樂會，每個周末下午一些知名鋼琴家還會現(xiàn)場演奏肖邦的作品，當?shù)睾驮S多來華沙旅游的音樂愛好者會特地來此聆聽美妙的音樂、感受肖邦作品的魅力。

公園里紀念肖邦最有特色的作品當屬肖邦誕辰200周年時專門制作的肖邦音樂長凳，這些長凳內(nèi)安放了多媒體音樂播放器，游人只要輕輕按下播放鍵，長凳中立刻會響起肖邦的《波羅乃茲A大調(diào)》等經(jīng)典鋼琴曲，長凳上還精心繪制了肖邦生前在華沙生活、演出的主要場所，并用波蘭語和英語加以介紹。這種將供人休息的長凳與肖邦音樂、簡介巧妙融合在一起的做法，可謂獨具匠心，充滿了波蘭人對肖邦的摯愛。

時間一晃而過，告別華沙時，老城中那悠悠古韻，那厚重的歷史故事和美麗傳說，以及波蘭人對音樂大師肖邦的摯愛，都讓我銘記難忘，成為了永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