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農
秋天的意向(組詩)
◆程世農
一種對生存的回顧在紙上漫延
到達,或者離去的那一條小路上
平面的夏天放進了路邊的林子
在林子的嘴唇上,我看到具體的風
抬起的并不只是我的頭發
讓林子在我的視線里忽明忽暗
走過的夏天或多或少還沾染著往事的個性
但我在這類秋天里的內容里
我發現我是秋天的另一個部分
秋天在夷陵樓邊展開,秋風
總是帶著成熟的隊形劃過琉璃瓦面
黃泊河的漁燈打撈的并只是魚
有時漁民也能用網在水上打撈往事
就像一種聲音的相逢,聲音的
那一個正常的舉動,縫進了漁火的
最有深度的夜間深淵。在漁民眼中的
夷陵樓,它長向天空的指向
在午夜里的天空下,在秋天的
思維中,是另一方面的向上
并且是好好的向上。在向上的過程中
看到更遠的不只是黃泊河的對岸
有時在感覺中是看向未來的一個階梯
在菊花的秋風中,孤舟和水并不淹沒常識中的岸
孤獨的一葉扁舟,在夷陵樓前拉開了的布帆
向著那遠方的水域退去,并不在岸線上的野菊花開
它們望著孤舟的眼神,只是目送一個事件
或是舉例說明的一種遠行,遠去到天的盡頭,在那里
排列著很多非凡的愛情方言,向著夷陵樓展示
多年的愛情,多種元素的回憶
在社會的天井屋中感受日子的長路
有時是最簡易的聯想,卻出落成最為流行的哲理
一個家庭也有它自己的政治秩序,劉瑜說,健康的政治制度的真諦在于制衡。很多時候,我們給了寶寶無限大的權利,而忘了制衡——要適當地限制他的欲望無限放大,尤其是當他的行為和喜好已經妨礙到其他家庭成員的時候。如果家里所有人因為重視他愛護他而無限制地讓著他,那么,他就會默認為,自己擁有的權利是沒有邊界的,所有人都應當為他讓位。
離開了岸,水路也是通往陸路的另一幅畫面
那種眼神被人提起,是一種相逢的輪廓
大致的方向來自人的內心,并不是
一個秋天在夷陵樓邊經過的那些落葉
以黃色的樣式在秋風的眼神里跳動
而連接許多回憶的臺燈,在時間的畫內
那些日記中的生活基礎和經濟基礎
在眼神的水系中顧及的是虛無和存在
讓平靜的角度掛在這個秋天的底部
并在那里將經歷縫進目光照射過的時間內
對于桂花的外型,我看見的只是她的面部
眼神里的回憶,春天里的那條小路上
那一路的香澤散發出來的古典時代的愛情花開
在春天即景的風中等待,一個歸來式的回憶
鄉間小道上回娘家的新娘,她的面部
她的芳香中的芳菲,給予春天的某一個情節的
花開,讓人很容易想到很多南方的花朵
在小河邊組成且有重量的香,帶有桂花的往年歲月
那年的桂花住在河邊,那是有漢代月光下的
一條親切的河。在吊腳樓邊的石階上
桂花的眼神專注的事物有時只是發現另一個鄰居
一株野花的面部具有劍氣一樣的冷漠
正在向自己迎面撞來,仿佛自己的芳香是竊取的
也是硬描下來的香,就像桂花竊取了別人的最愛
花梨樹的葉子關閉了最美的雙目
一個國家的秋天正在從北向南成熟
多年的經驗服從近期的秘密
從天井屋內的月光到一盞桐油燈的光明
照耀山道的另一種走動的花朵
秋后無疑是開放的,比如葉子落了
林子亮了;明亮的秋風
它們的臉不再被葉子劃傷
它們可直接地看到林子中的野花
在下降的風中露出的整個精神面貌
讓葉子落下,看看落葉歸根的秋天
在林業里的光線里展開的樹根下的枯葉
任何時刻都是秋天走向深冬的腳步
在樹下不斷地向遠方有力地延伸
就像一些人生的經歷在這個秋天的林中
親歷葉子落下的葉生轉換
在自然中就是一把鋒利的切割機
正在切割葉生的命運
雪夜過后的早上,你就是一束花
或者是真實介入到我面前的絕對驚艷
服裝城的門前的街道依舊在向遠方走遠時
你來了,你的眼神里的事物
并不是冷,內涵的深度如同秋后的山谷
水是那么的清澈,天是那么的瓦藍
看見你走進冬天的雪里
在雪里你是另一束移動的花朵
讓隆冬里有了春天的具體形狀
那些花開的香,那些堅持在冬天的花開
有時是梅花以外的雪地花開
比如你的到來,點亮了雪地門前的早上
在本來的冷風中站立
好像門的冷雪已經遠去
花開的香澤遞來到這個真實的冬天
雪和雪冷和冷面對每一個人
也面對人生的經歷,在正在下降的雪天
二十度的冷在山脊上看到瓦屋與自然融為一體
這是鄂西山地秋天最為美麗的風景
在月光下顯得蒼老的那些情書
敘述這樣的鄉村必須在山中生活多年
并在山坡上有了自己的天井屋,月亮就掛在屋頂
真正的月光從天井上潑下來
落實在屋前的幾平米光線
安靜是必須有的
秋天真面目就是讓瓦屋更加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