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建設完善策略

摘 要 黨十八大的召開，明確了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目標，為進一步實現依法治國提供保障，愈加凸顯了法律職業共同體在推進法治進程當中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性。法律人的素質關乎全面依法治國的成敗，更關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民族復興的成敗。對當今中國法律職業共同體這一群體的職業倫理的現狀進行分析，并結合實際，提出對完善法律共同體職業倫理建設的一些建議，是本文所要關注的要點。

關鍵詞 法律職業共同體 全面依法治國 職業倫理建設

作者簡介：唐國權，廣東外語外貿大學法學院2018 級法律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D926.1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6.044

一、法律職業共同體及其職業倫理的概念和范圍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全面依法治國必須大力提高法治工作隊伍的素質。高質量高素養的法治工作隊伍即是本文所要討論的法律職業共同體。本文共分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明晰法律職業共同體的概念和范圍，為下文的論述進行一個概念上的界定。第二部分是從法治的實施前提（以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存在）和我國現今法律共同體職業倫理存在的一些問題來闡明法律職業共同體的重要性。第三部分是通過與較為成熟的美國、澳大利亞的法律職業倫理產生及其發展過程進行一個比較，分析我國現今的法律職業倫理的現狀培育的不足，進行取長補短。第四部分則是在前面分析的基礎上，對于我國的法律職業倫理的建設在制度方面提出一些建議和想法。

“法律職業共同體”這一概念，首先由西方學者提出，馬克思·韋伯認為：法律職業共同體是由某種共同特質構成，其組成成員在某些方面能達成共識，并受相關協議約束的一個群體。而本文所指的法律職業共同體是指由從事法律職業的人組成的職業群體， 通常認為應當包括律師、法官、檢察官、公證員等這些職業。法律職業共同體表面上是“身份或職業共同體”， 其核心是具有“共同的政治素質、業務能力、職業倫理和從業資格要求”的一個群體。所以其具有如下共同特質：

1.共同的理念。法律作為與宗教、道德等傳統規范相獨立的一門學科，其本身的邏輯與思考方式就“與眾不同”，這一群體對其專屬的法律及法律代表的實體正義、程序正義等抽象理念有著無可厚非的專屬感和認同感， 在同一套法律體系下分享相同的法律信仰和職業精神。

2.共同的專業知識及背景。法律職業共同體首先是要具備相近的職業身份、職業技能，以及對法律規定背后所體現的理念及邏輯有基本理解，以此形成區別于常人的、思維方式和能力。

3.共同的對外形象。從內部來看， 法律職業共同體是一個擁有相同專業知識、思維邏輯及法律信仰的職業共體。從外部看，由于法律與道德、宗教等有著無法避免的沖突，所以有時候法律職業共同體的某些行為為外界難以理解、抵觸。①

二、法律職業倫理于法律職業共同體為何如此重要

法律共同體職業倫理是法律職業共同體在意識形態上的體現，是致力于構建法律共同體的道德規范和行為規范。從前面的論述中我們知道，法律職業共同體的一個特質之一就是有共同的專業知識背景，但這僅是他們的一個特征，并不是這一群體得以形成的基礎，法律職業共同體倫理的形成才是其出現的標志。反之，如果沒有這一倫理，那么首當其沖受到傷害的就是法律共同體本身，缺乏外界對自身公信力的認同，甚至是鄙視、厭惡，那將是毀滅性的打擊，這一群體的存在必要性也就一去不復返;對于社會，法律職業倫理的缺失必定會使得其中個體成員的活動沒有了界限，濫用司法資源、濫用司法者手中的權利也就成為一個“定時炸彈”，置社會和自身于恐慌之中;對于國家，失去推進法治化進程當中的中堅力量，國家必然陷入一個混亂不堪的狀態，國家也毫無發展富強可言。在法律職業共同體當中，尤其以法官、檢察官、老師為代表，雖然三者分工不同，其具體到實際的倫理要求也各異：法官由于其是代表國家機關進行裁判的角色，所以居中裁判成為必需;同理，檢察官須以忠于國家和政府的利益作為其工作的首位原則;律師必須服從于當事人的利益。但是，這三者都有一個非常一致的價值基礎—公平正義。法律共同體職業倫理就像是502粘合劑一樣，將以這三者為代表的群體（當然還有其他法律職業者，例如仲裁員、公證員等）牢牢粘合在一起，并將牢牢抵制住外界不良因素的侵蝕與攻擊。

三、外國法律共同體職業倫理的比較分析

可以知道的是，國外的法律職業倫理的意識、教育，較之我國是存在比較的明顯的優勢的，研究和借鑒其他國家的法律職業倫理培育過程中的做法，為我國的法律職業倫理的制度建設及培育提供新的方向及思考，具有重大的意義。以下重點研究美國與澳大利亞的法律職業倫理的產生、發展和完善過程。

（一）美國法律職業倫理研究

司法在美國得到其人民普遍的尊重及推崇的原因，除了美國實行三權分立的政治制度，使得司法權獨立于行政權、立法權之外，使得獨立審判成為可能和保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法律職業的管理非常規范，具體表現在：1.法律職業的入門的嚴格控制。美國的法律職業者只能從全美律師協會的認證的法學院畢業，通過州律師協會的考試，具備最高法院認可的道德品質。2.很早就規定了法律職業倫理規范。最早的關于法律職業倫理規范是由全美律師協會制定的《1908年倫理標準》，并被州法院所應用，并隨后又頒布《法學院教育標準》和《法學院批準標準》，尤要提及美國著名的“水門事件”，使得美國的法律職業倫理的教育強化刻不容緩，全美律師協會隨之制定了標準302（a）（iv），強制要求每個法學院開設法律職業倫理課程，這一標準隨后調整標準302（b）。②3.全美統考。法律職業倫理在302標準的規制下，跟全美律師協會的雙重監督之下，法律職業倫理這棵幼苗有了茁壯成長的土壤。

（二）澳大利亞法律職業倫理培育研究

澳大利亞的法學教育起步在英美國家之后，但受英美影響較多，并越來越發達，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由于澳大利亞是應聯邦制國家，各州的法律不同，但議會對法學院的辦學力量、課程計劃、經費投入均有明確的規定。另外，對法律人才的培養質量把控。比如維多利亞州對法學院的必設課程進行了規定，以此來保證人才的培養質量，教學上，采用案例教學法來激發學生對法律的思考及興趣。在澳大利亞，法學的教育目標分為職業技能教育和職業倫理教育，法律職業倫理則是成為了他們的必修課，大多數法學院則是將其上升到了基礎教學的高度，在課程設置、學分、課時、課程內容等方面都配備了較高規格。可以看到，通過澳大利亞的法學院的教學目標、課程設置和培養方式等幾個方面，可以得出該國的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教育特征及目標有：1.尊重學生理解并尊重職業道德標準的能力。2.培養學生的社會責任感和法律正義感。

通過以上對美國、澳大利亞的法律職業倫理教育的培養模式的研究，再結合我國的現狀，筆者認為有以下經驗可借鑒：1.一規范的建立與維護，首先是建立在對規范統一的標準定義上的，沒有統一的標準，有質量的執行更是無從談起。我國目前尚且沒有對法律職業倫理這一內涵有一明確的界定，也就因此導致課程的設置上不一樣。2.法律職業倫理這一領域的耕耘有待加深。專門從事法律職業倫理的工作人員很少。3.培育法學生的法學院對法律職業倫理的研究或是重視不足，尤其體現在資金的投入不足上，因此法律職業倫理的建樹不多，進程緩慢。希望日后能引起我國法學教育界的重視。

四、對我國法律職業共同體的職業倫理建議

在中國，近年來違背職業倫理的案件層出不窮。在律師層面，虛假訴訟、指使當事人做偽證、泄露當事人秘密等;在檢察官層面，徇私枉法、違背廉潔自律的法律規范、在業外活動中自毀形象;在法官層面，法官隨意拷押律師、違背程序公正判罰、吃完原告吃被告等同樣存在違背職業倫理的問題。進行法律職業共同體的職業倫理建設也就刻不容緩了！

在法律職業共同體當中，以法官、檢察官、律師這三個群體為代表，故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建設也應當主要圍繞這三個主體進行，有助于實現司法公正。毫無疑問的是，職業倫理屬于精神建設的范疇，在推進社會主義法治過程當中，我國也已經注意到這一問題，并通過一些法律法規等文件的形式對職業倫理進行一定的規范和引導，例如，最高人民法院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官職業道德基本準則》，最高人民檢察院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檢察官職業道德基本準則》，中華全國律師協會制定的《律師職業道德和職業紀律規范》。盡管這些舉措都起到的一定的作用，但是，從整體性和系統性來看，這些個措施如在一個戰場上各自為戰的“兵團”一樣，缺乏一個指揮作戰的元帥。沒有貫徹協調作戰的作戰思想，因而“作戰效果”也就大打折扣。所以，筆者認為，對法官、檢察官、律師這三個職業群體的職業倫理建設應當采用一體化建設的指導思想。法律職業倫理建設，筆者認為，應該從客觀層面和主觀層面兩條主線進行。

（一）客觀層面

首先，對于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建設的黃金期應是他們接受法學教育的階段。萬丈高樓平地起，傳授專業知識固然重要，但關于在以后的執業倫理思考應當一刻不能松懈，這不但是對法制建設的需要，保持法律職業共同體的“純潔性”，同時也在無形當中為這些法律職業者的以后生涯作保駕護航。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是（不單單在法律界）：當我們談及法治時，必須嚴格遵守這一法則：即法律規則是最高的主宰。而在我們的法律實踐當中，最常見的就是政治因素影響法律公正，可以明確的是，法治不僅是解決政治腐敗的共和憲政方案，而且是解決統一與分裂、集權與分權的治理方案，而不是政治的工具。③正因為這樣，在客觀層面上，我們就應該盡一切辦法去除其他因素的干擾，尤其是政治，司法獨立才成為可能，才會讓人信服，這也是法治區別與人治的根本所在。

（二）主觀層面

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一體化建設事關整個司法體系建設，所以應當增強體系中各階層的交流與理解，只有做到互通、互動、互信，才會達到互信、互賴的目的，才能理解對方的訴訟請求和訴訟關切。法官、檢察官、律師之間應當建立法律職業共同體身份轉換制度，使法律各階層的流動更為順暢，也為各階層的對彼此的理解創造一個難得的機會，具體可以操作為：優秀的律師選拔出來當法官;檢察官也可以轉為法官等。還有，加強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建設，應當發揮法律職業共同體行業自律組織的作用，可以考慮由中國法官協會、檢察官協會、中華全國律師協會等共同制定關于法律職業共同體的職業倫理規范制度，把三個職業群體的職業倫理一體化、規范化、具體化、程序化，成為大家的共同的手冊和準則。④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大背景下，全面依法治國將為全面深化改革保駕護航，中國需要良法，更需要一群有著高素質隊伍—法律職業共同體將良法實施到底，貫徹到底，不僅是專業知識層面的“高素質”，更得是精神層面、 倫理層面的“高素質”，而其中一點毫無疑問的是，我國法律職業共同體隊伍倫理建設遠沒有達到依法治國的標準。

對于法律職業倫理的建設，最應當注重的是法學教育，法學教育是法律入門者成為合格的法律執業者的最為重要的一環，目前高校的教育也已經意識這一點，當前的法學教育也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法學改革正在進行，由此前的理論教育轉到實踐教育與理論教育相結合 的模式，不可謂是一大突破，希望多多借鑒外國經驗，結合自身情況，在課程設計、教學計劃、教學方法進行一定的精力與資金的投入，使得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倫理教育與發展能夠在落地生根的現狀下，能茁壯成長，開枝散葉，最后長成參天大樹！

注釋：

①商夢瑩.多管齊下推進法律職業共同體建設[J]. 法制博覽.2018，11（下）.

②王超奕.淺析美國法律職業倫理教育[J].法大研究生， 2016（2）.

③強世功.法律共同體宣言[J].中外法學，2001（3），第328頁.

④張云霄，胡偉棟.法律職業共同體職業倫理應予一體化規范[N].檢察日報，2018年4月18日，第00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