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啟迪思路 觀點碰撞入題
—— 兼談當前合作社研究與發展

■ 文 / 夏 英

合作社發展的重要舉措是合作教育，辦好期刊是一種行之有效的實現形式。改革開放40余年來，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發揮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與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一路同行、一路成長的《中國農民合作社》見證和推動了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創新與發展。2019年6月恰逢《中國農民合作社》創刊10周年，借此機會謹以此文向貴刊表達敬意與祝賀。

一、十年一劍，報春暉

國內以合作社為主題的期刊目前可分為三大類，主要有政府（含地方政府）辦、行業辦、學術或教育機構辦（含定期不定期刊物）。3種期刊類型各有特色，共同服務于合作社事業的發展。從服務“三農”發展與合作社教育視角看，實力強、綜合性高、覆蓋面廣的一類當屬政府部門主辦，這其中又以《中國農民合作社》具有標志性。隨著2007年《農民專業合作社法》的施行，該刊于2009年6月創辦，旨在為全國農民專業合作社建立有效的交流和展示平臺。10年來，《中國農民合作社》在宣傳、服務、引導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方面發揮了探索創新、求真務實、傳經送典的重要作用。期刊設有多個專欄，以政策傳真、本期聚焦、普法園地一類欄目突出政策法規引導，以第一現場、熱點關注、基層觀察專欄對接相關合作社實務工作，以理論研究、合作論壇、合作新聲多角度將合作理論與發展實踐結合起來探索。此外，合作社風采、合作人物、合作廣角等專欄展示出合作社發展狀況與前景。期刊內容之豐富，表現之多彩，容量之博大，令人贊賞。

作為長期從事合作經濟研究的學者，筆者不僅是期刊的讀者，同時也有幸成為期刊的編委，除了投稿給期刊，更多的是以此為窗口觀察地方和基層的合作社發展實踐，借此平臺開展交流與學習，圍繞期刊平臺形成觀點啟迪、良性互動的氛圍，個人從中受益匪淺。列舉一例，徐旭初教授在考察農民專業合作社益貧性中創造性地區分了“客觀益貧性”與“主觀益貧性”，這是對具有中國特色的合作社發展特點的總結，受此觀點啟發，寧波大學商學院講師朋文歡提出了農民專業合作社的減貧機制同樣表現為“客觀益貧性”與“主觀益貧性”，可見通過這種互動的交流與思考，整體推進著多方研究的深入探索，相互啟迪思路，形成了碰撞觀點的可喜研究氛圍。

二、關于合作社研究與未來發展的認識

合作社的研究貴在對合作社發展中出現的熱點難點問題不回避，相應于此，合作社的發展貴在除假存真，提高質量，兩者相輔相承，這應該是我國合作事業成功前行的必然趨勢。

5月17日，湖北省恩施市屯堡鄉花枝山村有機茶專業合作社基地，茶葉綠翠欲滴，成員忙著摘茶。（本刊編輯 楊思杰 攝影）

就合作社研究而言，目前的熱點難點問題主要集中在小農的分化與合作社成員異質性對合作社理論與發展實踐的挑戰。傳統的經典合作社理論是基于合作社成員的均質性，再結合同質性成員的不同發展需求，組建功能不同、規模不同的合作社或合作社的聯合社，因此不管合作社類型如何、大小如何，其成員利益訴求基本一致，共同的集體行動決策趨于相同，不存在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內部多重復雜的利益關系、集體行動決策被少數精英代理、發展成果難以為成員共享等一系列異化難題。這種傳統經典合作社與中國實踐的價值與理念偏差如何認識，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是否具有反傳統、反經典的特質和探索創新的理論價值，無論結論如何都需要學者與實踐給予合作經濟理論與法理上的實證解釋，以至對討論的前提和基礎——合作社概念、組織邊界的認識也需要清楚界定，并取得一致。

就合作社未來發展而言，必須面對長期以來在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發展實踐中存在的、已經成為通識的兩大痛點問題，尋找突破。一是虛假合作社充斥，政策套利行為不止。突出表現在偽合作社和“空殼”合作社兩個方面：偽合作社的組織架構一般是“公司+農戶”，以合作社為外衣，私人企業為內核；“空殼”合作社是指處于僵尸狀態，無實質性經營服務的合作社，多數情況下可能是虛假注冊、投機注冊的產物。偽合作社也好，“空殼”合作社也罷，其相同點是套取政府補貼，享受相關政策優惠，而入社普通農戶并沒有得到實質性服務與實惠。二是合作規模小，合作效用不高。這屬于合作能力的問題。目前，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有些規模過小，經濟實力不強，加之缺乏經營管理人才，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自身生存難保，更談不上有效服務，搞一二三產業融合，根本不具凝聚力和帶動力。正因這兩大痛點問題的存在，導致了我國鄉村振興產業興旺中缺少一個有效率的合作經營性組織力量，缺少真正為農民成員服務的貨真價實的合作經濟組織。由此，合作社的發展方向理當質量優先，包括合作社產品產出質量和合作社組織管理質量，進而履行好其在鄉村治理中由合作社的社會與經濟雙重屬性決定的角色定位。合作社作為一個特殊法人，既有一定的經濟功能，其經濟性定位于：對內合作社成員平等參與和利用合作社，合作社為入社成員提供服務，實現互助共贏；對外以聯合的優勢參與市場博弈。合作社又有一定的社會功能，其社會性定位于：對內提高自身組織化水平且不以自身盈利為目的，對外與政府建立伙伴關系，關心農村社區發展、發揮益貧性作用等。正因為合作社具有這樣的經濟與社會雙重屬性，合作社的合法性存在和政府對合作社的支持才具有理論依據。

在合作社的未來發展上，一是強化規范發展。政府應以新修訂的《農民專業合作社法》頒布實施為契機，更加聚焦精準識別真偽合作社的實務工作，出臺相關監管辦法，推進示范社建設工作，解決好合作社發展不規范問題；合作社自身應不斷探索規范發展機制，培育有凝聚力、向心力的內生動力機制、分配機制、民主管理機制和自我監督機制，以內生制度建設保障其規范發展。二是聚焦高質量發展。以當前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牽引，向農產品質量安全要效益，向綠色發展要效益，通過建立產銷銜接的優質生產基地和農業生產園區、打造一二三產業融合產業鏈、開辟農產品物流新業態等路徑，提升合作社自身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綜合水平。三是補全合作社功能短板。合作社理論上具有生產、流通、金融、教育、消費等多種功能，綜合性合作社往往聚多功能于一身，典型如日本的農協。目前，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單體功能較為單一，難以適應激烈的市場競爭，為此在專業合作社組織框架下探索“一社多能”發展成為較現實的選擇，特別是拓展合作金融、加工、教育等功能。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5月的河南，小麥一天天臨近成熟。圖為5月20日，河南省農業技術推廣總站的專家，在滎陽新田地種植專業合作社的優質強筋小麥示范基地測產。（河南滎陽新田地種植專業合作社 供圖）

三、一點期許

合作社是有生命力的，《中國農民合作社》服務的讀者主要是農民專業合作社帶頭人及其成員，這就決定了期刊同樣具有生命力。這是令人欣慰和值得驕傲的。

在此基礎上，期刊今后的發展將與發展目標的選項緊密相關。筆者以為，作為服務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專業刊物，數量與質量當兼有。期刊訂閱量反映的是服務對象的多少；期刊質量則與口碑、品牌等知名度緊密相關。隨著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對期刊承載的教育與信息傳播需求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滿足這種不斷增長的交流和信息獲取需求，為期刊提供了數量與質量并進的發展空間。數量與質量相較，重點在于提升質量。希望期刊在服務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同時，在打造品牌上有新的躍升，成為合作社業界期刊的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