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貴州日報當代融媒體記者 / 彭芳蓉 趙相康 向秋樾 劉蘇頡 圖_貴州日報當代融媒體記者 / 程潔
本次讀書分享會主題“遠去的家書”,引起大家的濃厚興趣。貴州省語言學會副會長、文化學者吳俊,著名音樂人張超,貴州經濟廣播電臺“凌云夜話”節目主持人凌云,貴州商學院文化與藝術傳媒學院副教授、散文家楊宛,貴州人民出版社編輯、心理學碩士劉曉嵐,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唐定坤,黔南日報《大美黔南》周刊部主任張達等嘉賓,分享了各自的家書故事,或感人肺腑,或發人深思,或豪邁大氣,或細膩溫柔。嘉賓們妙語連珠、精句泉涌,同學們亦是提問不斷,現場氛圍十分熱烈。
“這些學生大多數都是‘零零后’,是大數據時代真正的‘原住民’,沒想到他們對家書這種傳統文化會這么熱衷!”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黨委副書記林也婷說。
同樣樂見其成的,還有擔綱此次讀書會主持人的貴州省美學學會副會長、復旦大學博士索良柱。“我們中國人自然熱愛我們自己的文化,因為這是我們的根,也是我們的魂。”索良柱解釋道,“所以,傳統文化的魅力,不會因歲月的變遷而減淡,反而會因時間的累積而歷久彌新、芳華永駐。”
凌云:我大概收到一萬多封!這些信,大多數都是聽眾的。有訴說心情的,有找我拿主意的,有贊美的,也有批評的……對我來說,這些信,是我的家書。
這么多年來,我把信存在一個大箱子里,很多紙張都已泛黃。有時翻出來看看,會看到自己成長的軌跡,看著看著,就不敢再低頭,害怕眼淚流出,模糊了字跡。這種體驗,雖然很孤獨,但是,也很純粹。
我常常幻想老去后,坐上搖椅上重讀那一萬封來信,我想,那將會是另外一種體驗。
張達:我與書信結緣,是通過讀別人的家書。初中時讀到劉墉寫給兒子的信,讓我覺得像是寫給自己似的,十分動容。
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父親之愛是這樣的深沉、含蓄。父愛如山,就是如此。此后,我便也有了寫書信的習慣。
讀沈從文的家書,感受到的是這位鄉土作家對故鄉的依戀與珍愛。讀曾國藩的家書,體會到長輩對后輩的拳拳之心……
從農家子弟到報社記者,這些家書伴隨了我的成長過程,告訴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只是當時,年紀尚輕的我還未意識到,這些感悟,叫作世界觀,也可以稱作價值觀。
楊宛:我的書信有著特殊的意義。
早前,我的父母就是靠著鴻雁傳書,才成就了一段千里姻緣。后來,父母分隔兩地,我一時跟著父親,一時跟著母親。父親和母親都會給我寫很多信。童年時的這個家,就是以信為紐帶維系著的。
父親日常不茍言笑,對我也比較嚴厲,從來沒有當面夸過我。可就是這樣一位嚴苛的父親,在寫給我的信里,開頭就是“宛兒”……

吳俊

張超

凌云

楊宛

劉曉嵐

唐定坤

張達

索良柱
每當看見這兩個字,我便能想象到父親寫信時的表情,是如何隱忍而深情。
書信是個人獨一無二的情感檔案,是最好的禮物,是永遠的紀念與慰安……我珍視這些家書,就像珍視自己擁有的親情。
張超:《我在貴州等你》是一封給游子的家書……
表達感情的最好方式,莫過于書信,作為音樂人,音符就是我的文字,歌曲就是我的書信。
就像《我在貴州等你》這首歌。這首歌如同一封家書,讓我和父老鄉親們無限拉近距離,讓我們彼此越來越靠近。
我有次到河南演出,一個貴州的知名酒品牌在當地展出,一位銷售員特地找到我,說一定要當面謝謝我寫了這首歌。
后來見面,銷售員告訴我,無論多疲憊、多想家,只要聽到《我在貴州等你》,便會流淚,但哭完第二天,又精神抖擻地去開拓市場……
這首歌對他來說,就像家書一樣,落款就是家人在貴州等你。對我而言,也是如此!
吳俊:我的夢想,是從一封信開始的。
那時,我還在上大學,一位落榜的中學同學給我寫信,傾訴踏入社會的巨大落差,以及種種不適。在回信里,我為他解答排憂,鼓勵他不要泄氣、努力工作。
有一天,我收到了同學父親寫來的感謝信,厚厚的信紙里,除了感謝,還有許多人生的道理。
這位父親引用了一句話:“不要抱怨起點太低,要有雄鷹一般的眼光。”后來,這句話被我記在筆記本上面。
在那個時代,每個人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體驗,那就是寫信和等信。讓我感到遺憾的是,兒子赴美國讀博期間,我們之間沒有通信。
唐定坤:很多人問,現在的短信為什么沒有文學性?那是因為生活節奏太快了,大家都直奔目的。
我初次見小說家肖江虹,他講了一個故事,說古人趕考,沒考上,千辛萬苦的回到家,父親過世了,好像這一趟沒收獲,實際上他一直在收獲著過程的體驗。但今人沒有了這種體驗,直奔目的,這其實是文學的喪失、細節的喪失。
我現在也給別人寫信,只是換了一個方式。我用短信、郵箱,寫文言文的多,傳達獨特的情懷,作詩意的表達,甚至根據對象調整,比如對長輩,每一個細節、格式都力求做好,以示敬重,有時還會考慮用書法來寫手札。
在這個時代,怎樣讓我們的情感更厚重,我講這些希望為大家找到一個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