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夢瑩 盧靜
【摘要】 從2018年11月“AI主播”的首次亮相到2019年2月站立式“AI主播”的全新升級,僅三個多月的時間,AI技術就可以根據前一階段“產品”的大眾反饋進行修補,以更優的狀態完成播音工作,為觀眾所接受。然而,播音領域的研究者、工作者和受眾在看到一次次奇跡、發出感嘆之余,開始思考人工智能技術是否會對播音領域造成沖擊,播音員是否會被“AI主播”取代,主持人是否將退出歷史舞臺?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而來。
【關? 鍵? 詞】人工智能;新聞播音;內容生產;傳播模式;人文
【作者單位】邢夢瑩,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傳播學博士后流動站;盧靜,中國傳媒大學。
【中圖分類號】G212【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9.10.007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深化,其覆蓋的領域也不斷擴大。從醫學界外科手術的技術研究到商業領域的智能社交,人工智能技術在實踐層面得到普遍認可與應用,例如谷歌的GoogleNow、蘋果的Siri、微軟的Cortana等。如果說人工智能的這些應用僅屬于技術服務型應用,那么我們應該看到,其應用范圍不僅于此。例如 Alphago對戰韓國圍棋九段棋手李世石與中國圍棋九段棋手柯潔,分別以4∶1和 3∶0的成績戰勝人類棋手。由此可見,人工智能的智力水平或許將超越人類的想象。
2018年11月,在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新華社聯合搜狗公司發布全球首個合成新聞主播——“AI合成主播”,它運用最新的人工智能技術,以新華社新聞男主播邱浩為原型,從聲音、形象到播音中的體態都做到了對原型的完美克隆。緊跟其后,2019年2月,新華社聯合搜狗公司在北京發布全新升級的站立式AI合成主播“新小浩”,并推出全球首個AI合成女主播“新小萌”。“新小萌”的人物原型是新華社新聞女主播屈萌,它將于全國兩會報道中正式上崗[1]。人工智能技術在播音領域的首次亮相在學界和業界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有關人工智能技術對新聞播音影響的各種討論也不絕于耳。本文以人工智能技術為背景,從內容生產與傳播模式角度切入,分析并探討播音員與 “AI主播”的未來發展。
一、技術福利還是技術困境?
人工智能技術的興起給人類生活與工作帶來了諸多便利,在一些領域能夠減輕人力的負擔甚至代替人力。但引入人工智能技術是否能夠保證其在各個領域都產生積極的、正向的作用,仍需謹慎看待。我們不妨以“AI主播”為例,分析運用人工智能技術可能產生的一系列問題。
1.功能性
“AI主播”的一大優勢是穩定的、無差錯的播報,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彌補人類主播的天然短板,解決人類主播在某些特殊環境中的播報危機,比如有學者基于“AI 主播”的優勢,提出可以讓“AI主播”擔任環境比較危險的現場報道工作,或者天氣預報等信息資訊類播報工作。“AI主播”的另一大優勢是大數據處理,它可以憑借這個優勢,搜集、整合各種新聞議題,并對這些新聞議題進行及時、高效的數據處理與分析,必要時還會給議題涉及的各類人群提出相應的建議。
2.沖突性
“AI主播”的特性為新聞主播的業務優化帶來了一定的正向作用。但在肯定其作用的同時,我們還要注意其在運用過程中所伴隨的多重關系與價值沖突性,這會給媒介環境、社會關系帶來不同程度的困擾。
(1)傳播主體角色的沖突
在傳統新聞傳播模式中,播音是新聞傳播過程的最終環節,播音員在這個環節的地位舉足輕重。從政治角度來看,播音員是黨和人民的喉舌,其播音內容要符合服務黨和國家事業全局的要求;從傳播角度來看,播音員是信息的最終把關者與傳播者;從播音創作角度來看,播音員要對文字信息內容進行有聲語言的二度創作。而“AI主播”與傳統的播音員有明顯差異,它們受自身技術特性的束縛,不具備二度創作的條件,沒有生活經驗與播音經驗的積累,缺乏個人素養、道德與風格等的培養環境,因此,其呈現的特征主要是“克隆”“數據處理”“無差錯”“不間斷”等,這些特征及與傳統播音員的特征不在一個維度上。進一步說,觀眾在接收由“AI主播”傳播的信息時,除了能夠接收信息本身,感受新奇的傳播體驗,其他更深層次的信息點比如播報者的感情態度、傾向等是感受不到的。如果說播音工作的主體角色由“AI主播”來承擔,那么從本質上來看,這是從人到機器的更替,將導致人們對信息傳播主體角色的身份歸位認知模糊,并產生一系列的疑問,“AI主播”,它是誰,代表誰,誰又是它?
(2)人文價值沖突
任何一項新技術的誕生與應用都是為了豐富人類的生活,提高人類的生活質量。從歷史規律來看,新技術與前一項技術之間往往存在迭代關系。人工智能技術的初衷之一是為了幫助人們高效、省力地完成一系列工作,甚至在某些工作內容上解放人力。播音領域將這項技術運用到實際工作中,能夠讓工作在一定場景下更加準確高效地展開。但值得注意的是,“AI主播”在播音工作中的運用不能單純地理解為技術的提升,還應顧及人文價值方面的考量,比如新聞屬性、藝術屬性與文化內涵的融合。但目前人工智能在播音領域的應用未能很好地解決人文價值方面的問題,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引發人文價值沖突。例如,“AI主播”以現實人物原型為基礎進行模擬克隆,但模擬克隆出來的“AI主播”每一次的播音與人物原型相比,在播音過程中的二度創作有本質差異。傳統播音員在特定情境下,對稿件投入自身獨有的情感進行二度創作,這種創作更溫情且更人性化,是不可逆的新聞生產。而“AI主播”由于缺乏一系列的自然條件,無法做到對稿件進行情感上的區分、識別與解讀,甚至缺失二度創作這個環節,因此它們面對各種題材的新聞播音,只能是“統一情緒”,持“保留態度”。由此可見,“AI主播”的思維在本質上還是機器思維,其信息傳播環境是智能仿真的環境,“任何機器都無法對成功感到喜悅,對電子管故障感到悲傷,對贊美感到溫暖,對錯誤感到沮喪,對性感感到著迷,對失去心愛之物感到痛苦”[2]。因此,“AI主播”播報的新聞也就無法體現“新近之事,如是我聞”的新聞內涵,這與傳統新聞價值有強烈的內在沖突。
二、鼓勵發展還是有所控制?
一方面,人工智能技術讓不可能成為可能,讓歷史成為當下,比如對已故語言藝術家李易聲音的還原,可以說是人工智能力量的一大體現。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技術對現有媒介傳播形式的改變也是顯而易見的。雖然現階段AI技術并沒有大規模地在媒介傳播中運用,但就科技發展趨勢而言,在未來的信息傳播中,“AI主播”的地位將會步步提升,其運用范圍會越來越廣泛,影響力也將逐步增大,這將促使傳播模式發生根本性的變革。播音領域的研究者、工作者和受眾在看到一次次的奇跡并發出感嘆之余,開始思考人工智能技術是否會對播音領域造成沖擊,播音員是否會被“AI 主播”取代,主持人是否將退出歷史舞臺?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而來。
自人工智能技術誕生以來,人們從未停止對其的根本性拷問,即對于人工智能技術,應該限制其發展還是鼓勵其發展。比爾·蓋茨(Bill Gates)和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一貫對人工智能持謹慎態度,特斯拉的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更是認為人工智能比核武器還危險,是人類生存的最大威脅。2015 年,埃隆·馬斯克、蘋果聯合創始人史蒂夫·沃茨尼克(Steve Wozniak)、人工智能公司Deep Mind CEO杰米斯·哈撒比斯(Demis Hassabis)、史蒂芬·霍金,以及上百位人工智能研究專家共同簽署了一封號召禁止人工智能武器的公開信[2]。當然也有一部分學者對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持樂觀態度。比如MIT數字經濟中心的教授布埃克里·林約爾松(Eric Brynjolfsson)在TED的演講里表示:“只有當人與機器展開有效的合作,才會立于不敗之地。”另一位該中心的教授安德魯·麥卡菲(Andrew Mc Afee)則在2014年的新作《第二機器時代》(The Second Machine Age)中直接引用物理學家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的觀點:“技術是上帝的禮物。在生命這份禮物之后,技術這份禮物可能是上帝最偉大的禮物了。它是文明之母,藝術之母,科學之母。”[2]
悲觀也好樂觀也罷,誰也阻止不了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麥克盧漢的經典觀點“媒介即訊息”早已向人們表明媒介在信息傳播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即其本身就是信息表達,由此可見媒介的重要性。進入智媒時代,媒介必然與人工智能密不可分。與以往的媒介時代不同,智媒時代不是純粹的感官解放,紙媒時代人們解放的是“眼”,廣播電視時代人們解放的是“眼”“耳”,互聯網時代人們解放的是“眼”“耳”“大腦”,智媒時代人們解放的是“大腦”甚至“全人”[3]。這樣的解放,對人類未來生活的影響和沖擊是不言而喻的。
根據層次來劃分,人工智能的層次依次可劃分為運算智能、感知智能和認知智能。現階段人工智能多運用于運算智能和感知智能層面,距離認知智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何時能實現認知智能的全面開發還是一個未知數。由此可見,未來一段時期內,認知智能與情感智能的迅速到來是不可能的,因此沒必要將其作為一個社會性的話題來公開討論,相關學者只要做好研究和預判,當智能時代真正全面到來時可通過預防機制將其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就足夠了[4]。
筆者認為,人工智能的風險或許沒有想象中那么大,這個風險可能會在許久之后的未來才發生,但對其可能造成的損失與沖擊還是應該保持警惕性,要有危機感,要事先規劃相應的防御機制,這才是面對人工智能技術最理智的預案。我們應該意識到,人工智能的發展是勢不可擋的,2017 年 8 月國務院就新一代人工智能的發展發出通知,進一步明確我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深化研究,以及國家對于發展人工智能技術的大力支持。對于新技術的引入,在社會各層面會帶來何等影響,需如胡適先生所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切不可盲目樂觀,也無須故步自封。“戴著鐐銬跳舞”或許是較為合適的應對態度,這副“鐐銬”需要國家設立相應的法律、法規予以約束,需要研究者保持敬畏之心,也需要使用者在倫理道德方面進行自我約束,只有通過多方制衡,才能使人工智能技術在運用時張弛有度,自帶分寸感。我們不妨想象一下,如果“AI主播”因各種原因失控,比如其在國家媒體中播出不實消息或者散布謠言,那么這種失控無論是源于技術故障等客觀因素還是人為因素,都會導致不堪設想的后果,這樣的播出事故應由誰來負責,所帶來的系列影響由誰來清除,這是新聞從業人員必須面對、不可回避的問題。有人提出要對這種問題零容忍,但零容忍不如未雨綢繆。“AI主播”不是人類,沒有接受過政治覺悟方面的培養,不會受到情感道德的約束,也不會自動適應社會準則與規范,但播音領域可以在以下幾方面對其運用做出約束:第一,智能主播的開發者應通過各類限制條件控制“AI主播”的話語權;第二,不能讓“AI主播”完全代替傳統播音員;第三,嚴格控制“AI主播”的播報環節,保證播出的安全,確保信息傳播準確、高效、有序地進行。
三、“AI主播”可為與不可為之間的平衡與博弈
萬事萬物皆有章法,不可隨心所欲。面對“AI主播”如火如荼的發展態勢,人們在興奮之余應該冷靜下來,讓專業人士以及決策層為“AI主播”規劃出適用的“勢力范圍”,讓“AI主播”在合理的范圍內發揮更大的價值,而不是在任何播音工作中都以“AI主播”來替崗。業內應該意識到,如果任由這種“讓賢”行為成為大勢,那么勢必會對我國的播音事業造成巨大沖擊,使得傳統媒介在傳播中的話語權被削弱,使得具有情感、價值判斷的播音被邊緣化。但這并非面對高科技、新技術我們要做頑固派,采取抵抗態度,而是我們要善用、巧用、會用,不可亂用、濫用,要在“AI主播”的可為與不可為之間劃出清晰的界限,不可模棱兩可。
1.“AI主播”的大有可為
(1)從數據中來,到數據中去
第一,智媒時代,要充分發揮“AI主播”的大數據信息處理能力。筆者在上文中以謹慎的態度探討“AI主播”的功能、作用與影響,強調了限制性方案,但這不代表要將“AI主播”的優勢功能置于一旁。其強大的數據處理能力、穩定無失誤的播報特點、任意環境中持續不間斷的傳輸性能等恰好是傳統播音員的短板。大數據信息處理能力是互聯網時代的新生要求,也是傳統播音員在專業訓練時未涉及的領域,因此,智媒時代新聞播音對“AI主播”提出了“從數據中來到數據中去”的任務。
第二,智媒時代,“人機協作”是面對未來挑戰的最佳途徑。鑒于人工智能強大的數據處理能力,未來在一部分新聞節目中,可以采用“主播+輔播”的形式。人的主體性地位是防御新聞播音陣地失守的根本性措施之一,“AI主播”可在相應環節與播音員配合,以輔助性技術支持播音員的工作,通過雙方協作,一方面可增強新聞播報的邏輯性,另一方面可對新聞中的相關內容予以人文性的分析與解讀,形成知識交互的播音形式,彌補兩者在表達上的差異性。互聯網時代,媒介融合是大勢所趨,面對大數據的處理與分析訴求,人工智能技術應運而生,“AI主播”及時登場,為播音形式帶來了多樣性的歷史契機。
(2)特殊時刻,特殊對待
在傳統的新聞播音過程中,播音員的播音環境相對穩定,但在一些特定場合中,這種相對穩定的播音環境也可能“由安轉危”。在現場報道中,一部分新聞事件是突發性事件,這類事件伴隨的新聞背景環境是比較特殊的,比如災難性事件,包括自然災難事件以及人為造成的災難事件。2018年9月16日,臺風“山竹”的到來給香港地區帶來了持續數小時的狂風暴雨,此次的臺風為達到最高級別的十號颶風,新華社的一位女記者為了讓觀眾能夠感同身受,親歷現場進行“拼命式”的現場報道。這次報道雖然沒有造成不良后果,但是從新聞資料中我們可以看到、感受到女記者極度危險的處境。筆者認為,雖然對新聞報道盡職盡責是記者的天職,但如果事件發生的環境極端特殊,容易造成令人惋惜的后果,那么,類似于這種突發性且帶有危險性的現場新聞報道,可以讓“AI主播”來承擔,以機器的有價性代替人的無價性,這在一定程度可以起到保護作用,防止悲劇的發生。
(3)資訊類新聞的有效替代
在各類新聞中,有一部分新聞被認為使用人工智能播報會較為合理,例如資訊類新聞,包括天氣預報、交通實況廣播、財經股市報道等。這類新聞往往和數字結合在一起,數據量較大,更強調播音過程中的新聞告知性,對新聞情感的投入要求相對較低,較少涉及敏感話題與價值判斷問題。此外,這類新聞在一天中會處于實時波動的狀態,如果在某一時刻要反映當下的新聞數據并給出最恰當的建議,那么由“AI主播”來完成播報工作再合適不過,這樣既節省了人力又可以發揮“AI主播”的數據分析優勢,達到物盡其用的效果。
2.“AI主播”的不可為與不能為
凡事都有邊界,播音領域在“AI主播”的使用上應做出相應的限制。需要明確的是,一部分新聞內容的播報工作是“AI主播”不能替崗的,例如政治類新聞、爭議性事件、涉及價值判斷的新聞評論等內容的播報不應由“AI主播”來完成。隨著時代的發展,即使人工智能技術不斷升級,可以突破播音工作中的種種障礙,讓智能播音達到可與人類播音媲美的水平,但依然要對其有所約束。相對于資訊類新聞,政治類新聞以及新聞評論等的播報要站在國家的政治立場上發聲、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因此要十分慎重,比如《新聞聯播》是我國向世界展示國家形象的窗口之一,播音員的形象與播音工作代表了黨和國家的整體形象,播音內容代表了黨和國家的立場,播音員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還有評論類新聞節目,優秀主持人的觀點與思想往往代表了節目的形象定位,具有不可替代性,比如白巖松的《新聞 1+1》等欄目,假如這些節目的內容由智能機器人主導,由“AI主播”引導人們進行思考與探究,那么是否會引發一系列的倫理問題,值得深入討論。
2018年在央視播出的紀錄片《創新中國》,解說配音采用人工智能技術,為觀眾帶來了足夠的新鮮感。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強大的人工智能技術可以使已故藝術家的聲音“失而復得”,但這項技術的運用仍然有現實局限性。從紀錄片發展的歷史來看,解說的聲音樣態、表達形式、解說風格等重要因素在每一時期都各有特色,具有較強的時代氣息,反映了時代精神。例如 1983 年《話說長江》這部紀錄片在中國電視紀錄片解說的歷史上就是一部分量頗重的作品,因為該作品的解說者陳鐸和虹云在解說風格上與前一時期的“政論性”解說風格相比有了根本性變化,他們開創了一個新時期的解說風格,即聲音的降調處理與“話說式”解說,娓娓道來的講述帶給觀眾耳目一新的體驗。
類似的情形還有1984年《新聞聯播》播音員盧靜的“微笑播報”,她在中國播音歷史上首次開啟了微笑播音,打破了人們對播音工作“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認知局限,并讓業內認識到這樣溫情式的播音可以增強播音的魅力與感染力。這樣的歷史創新并非偶然,第一,這是創作者(解說者和播音員)因所處時代的親身經歷與感受才能形成的創新;第二,這必須依靠創作者實踐與基本功等綜合素養的積累,只有基本功足夠扎實,創作者才能將內心生發出的特定情感滲透到作品中去。由此可見,播音作品的歷史性創新,看似平常,實則需要打破常規,并接受人民和歷史的考驗。與創作者相比,“AI主播” 顯然并不具備這種藝術創作的靈性,也不可能理解有聲語言的時代進步性,并形成與之相匹配的變化,只能按照預先設定好的情感基調,不知疲倦、機械地工作。
四、“未來已來”——播音領域的機遇與挑戰
科技的進步與發展從來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國家與社會,讓人民過上更美好的生活。人工智能技術在新聞傳播領域的運用同樣是為了提高新聞生產力和傳播效率。但值得注意的是,若只是一味追求效率,以取代勞動力為目標,那么有可能會將播音領域中藝術創作的空間壓縮得所剩無幾,這是否能夠稱為社會的進步,恐怕將存在強烈爭議。筆者認為,人工智能技術在播音領域中的運用,應該是讓傳播形式更加多樣化,彌補播音員工作的不足,而不是為了吸引大眾的眼球,單純地“為技術而技術,為炫技而炫技”。科技發展的理想狀態是兼備人文關懷,將“人機協同”作為最優途徑,在發揮科技的力量之余,重視人文的視野、角度,這才是真正的科技進步,時代進步。
智媒時代,傳統新聞生產和傳播模式發生了改變,這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傳媒人需要在新環境下盡快適應格局的變化,找準自身的定位,提升業務能力。與此同時,播音領域的研究者和實踐者應該意識到,專業細化固然重要,但智媒時代更需要綜合能力較強的人才,只有抓住機遇,方能不被淘汰,例如應提高對大數據的相關應用能力,加強對智媒理論與實踐基礎研究的系統學習等。“互聯網之父”蒂姆·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指出:“新聞的未來是分析數據。”播音工作是新聞傳播的重要環節,播音員對于大數據的學習和掌握不能忽視。總的來說,“AI主播”也好播音員也罷,這是兩種不同的新聞傳播路徑,殊途同歸,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大眾。智媒時代,追求新聞效率的腳步可以適當放緩一些,應深化科學發展觀,為未來可持續地發展人工智能,掌握“AI主播”的主動性奠定基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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