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殺幼女案一年半后，印度終于判了

本報駐印度特派記者 胡博峰 本報特約記者 郝樹華

印度司法的艱難勝利？2018年1月，印控克什米爾地區（查謨-克什米爾邦）一名年僅8歲的穆斯林牧馬女童被人輪奸后殘忍殺害，這起惡性案件轟動全國、甚至推動了印度修法。由于此案涉及復雜的區域矛盾，調查取證和案件審理工作多次受到地方保護勢力的橫加干涉，整個過程堪稱一波三折。直到案發一年半之后，印度法院終于為受害者帶來了“遲來的正義”：據《印度斯坦時報》11日報道，多名犯罪嫌疑人于本月10日被處以重刑。然而在社會輿論看來，這一判決結果最多只是“差強人意”，涉案雙方均對量刑尺度深感不滿、表示將繼續上訴。

據印度媒體回顧，受害者遭不法分子灌下過量鎮靜劑后、被關押在當地一所印度教廟宇，在長達一周的時間內屢次遭到迫害和輪奸。最終，綁架者極其殘忍地將她扼死、還用石頭擊砸尸身，生怕受害者沒死透。相比該國“一般意義上的”輪奸案，這起精心謀劃的惡性案件更牽涉到當地尖銳的種族矛盾：受害女童屬于穆斯林游牧民族——巴卡瓦拉族，該族群與當地的印度教社區不睦；而后者制造這樣一起大案正是為了“震懾”前者、最好是迫使該族群整體移居他處。案發后，當局一共逮捕了8名犯罪嫌疑人。

據《印度斯坦時報》報道，印度旁遮普邦帕坦科特市一所法院10日對此案進行了判決，判決書長達432頁。在8名嫌疑人當中，3名主犯綁架、謀殺、輪奸、非法銷毀證物及下藥等罪名成立，數罪并罰被判處終身監禁和10萬印度盧比（約合人民幣9978元）罰款。此3人當中包括該案的主要策劃人桑吉·拉姆——這位道貌岸然的老者是政府稅務部門的一名退休官員，還是關押受害者的廟宇負責人。除了3名主犯外，另有3名從犯因受賄、銷毀證物等情節被判入獄5年、另處罰金5萬盧比——諷刺的是，3名從犯均為地方執法人員。該案的第7名嫌疑人、主犯拉姆的兒子維沙勒當日僥幸脫罪，引發較大爭議；第8名嫌犯因尚未成年，需移交青少年法庭另作審理。

由于涉及復雜的區域矛盾，這起案件的調查及審理工作一直進行得舉步維艱。《印度斯坦時報》稱，案發后，當地警方僅先期調查工作就進行了好幾周。嫌疑人被捕后，當地更是爆發大規模的抗議活動，數千名激進的印度教人士強烈要求當局釋放一眾嫌犯。在這場混亂當中，當地兩名人民黨高級官員甚至親自為鬧事分子“站臺”，此二人后因“政治干預”及“宗教歧視”等惡劣情節被革職。正式進入司法程序后，女童的家人和律師又均受到死亡威脅。出于對人身安全的憂慮、以及對地方司法公正性的懷疑，控方向印度最高法院求助，希望能將此案移交他處受理。2018年5月，最高法院同意將此案移出查謨-克什米爾邦轄區、交由鄰近省份旁遮普邦的地方法院進審理。

日前，印度政界對此案的判決結果普遍表示肯定，有高級官員認為，法院的裁決充分證明：殘暴的惡行在印度絕不會再逃脫正義的審判。前查謨-克什米爾首席部長穆夫蒂表示：“對于這種令人發指的罪行，搬弄權術的做法早該被制止?！辈贿^據《印度時報》稱，對于判決結果原告方感到不滿、被告方表示不服?？胤铰蓭熋鞔_表示將繼續上訴，并期望高一級法院能對主犯做出死刑判決、同時追究僥幸脫罪的維沙勒的責任。受害女童的父親對媒體恨恨地表示：“我與家人如今已身處地獄，我們的心在滴血……那些禽獸應該被絞死。”被告方律師則堅稱法庭的判決“存在偏見”且“讓人迷惑”，并同樣表示將繼續上訴。尤其可惡的是，之前因參與鬧事被革職的人民黨成員甘加仍然嘴硬地表示，法庭對維沙勒的無罪開釋，恰恰說明此案的“調查過程存在漏洞”。

因針對女性、兒童的犯罪事件層出不窮，印度一直被冠以“強奸大國”的惡名。最近數年來，該國更是發生了一系列震驚全球的惡性強奸殺人案、引發民怨沸騰，倒逼國家修訂相應法律。英國廣播公司（BBC）稱，印度2012年的“黑公交案”引發大規模的示威游行；此案過后，印度中央政府明確表態，死刑判決應適用于“強奸致死”的惡劣行徑——該案5名兇犯除了一人畏罪自殺以外，其余4人全部被判處死刑。2018年，該國再次爆出兩起情節惡劣的未成年人強奸案，其中就包括穆斯林女童奸殺案。案發后，印度緊急修訂刑法，并針對強奸12歲以下幼童的惡劣行徑引入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