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金融困局生成機理研究

張國強

摘要：中國家庭人均財富持續增長與家庭離婚率連年居高不下并存，金融資產增加與家庭脆弱性惡化構成了中國家庭金融困局，深入研究家庭金融困局生成機理成為推進家庭建設的內在要求。家庭金融應該服務于家庭核心功能，即人力資本生成，家庭金融困局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在婚人口受到嚴重侵蝕、老齡化背景下家庭代際傳承減弱和非傳統家庭大量形成。從微觀方面看，家庭金融困局受到家庭成員收付倒掛影響，從宏觀方面看，家庭金融困局通過消費擠出效應影響企業進而增加金融風險，破解家庭金融困局是一個長期過程，微觀上需要通過強化代際傳承改善家庭穩定性，宏觀上建立重視家庭建設的配套體系。

關鍵詞：家庭金融;困局;生成;機理

2017年，中國家庭人均財富為19.43萬元，同比增長近15%，與此同時中國家庭離婚率連續14年增長且居高不下，引發的一系列社會問題。金融資產增加與家庭脆弱性惡化構成了家庭金融困局。從生成機理角度認識家庭金融困局不僅是家庭建設的內在要求，也有助于和諧社會的構建。

一、家庭金融困局的表現形式

家庭是以婚姻關系為紐帶進而形成具有血緣關系的社會基本組織。在家庭中除基本的夫妻關系外，還有親子關系和代際關系。家庭的形成和穩定存在需要金融支持，其維持穩定有利于財富創造。

（一）家庭金融內涵解析

隨著時代變遷，家庭金融內涵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首先家庭概念，由于缺乏詳細可持續的量化資料，人口遷移和社會變化對家庭的影響很難系統科學的反映出來，比如家庭成員空間的分離，統計上以“家庭戶”作為近似指標代表家庭變化。其次家庭金融研究更多關注金融工具應用對家庭財富變化的影響，忽視了服務家庭核心功能實現的程度，再次家庭金融橫向截面變化反映社會資源配置效率，而縱向歷史變化反映社會財富傳承效益。

（二）家庭金融困局表現

金融資產增長與家庭脆弱性惡化構成了家庭金融困局，用貨幣描述家庭金融困局具有一定的片面性，描述家庭金融困局還需要回來家庭的核心功能，即人力資本的生成。當前家庭金融困局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在婚人口受到嚴重侵蝕、老齡化背景下的家庭代際傳承減弱和非傳統家庭大量形成。

2018年中國共有380萬對夫妻離婚，比1987年的58.1萬對增長了6.54倍。自2003年起，中國的離婚率持續走高。與此同時，2018年全國結婚人數為1010.8萬對，同比下降4.9%，與2013年相比已經下降了24.95%。

2018年全國全年出生人口1523萬人，同比下降200萬人，而60歲及以上人口為2.49億人，占比為17.9%。在人口老齡化加深背景下家庭變化的另一個趨勢是代際傳承減弱，三代家庭戶成為中國最穩定的家庭組成形式，同住而不同財變得日益普遍。

非傳統家庭大量形成是家庭類型多樣化的一個重要表現，比如空巢家庭、隔代家庭、丁克家庭、單親家庭和單身家庭等。代際間的婚育觀念已經發生很大變化，非傳統家庭大量形成造成家庭資源配置扭曲，影響家庭核心功能發揮。

二、家庭金融困局生成機理分析

家庭是聯系個人和社會的中間環節，認識家庭金融困局即要放在社會、經濟和文化的大環境中去看待，又要應用歷史和時間的視角看待。

（一）收付倒掛的微觀機理

我們將家庭按照家庭生命周期理論劃分為家庭組建、撫養子女和自身養老三個階段，家庭組建階段和撫養子女初期階段，上一代人為新家庭發展的付出與養老回報處于收付倒掛狀態，家庭為子女成長的投入由于未來不確定性增加處于收付倒掛狀態，自身養老階段需要跨越撫養子女、贍養老人等剛性投入也處于收付倒掛狀態。這里所說的收益指家庭成員完成家庭行為后的一般心理預期收益。

隨著房地產市場快速發展，房地產的金融屬性大大超過了自身的居住屬性，2017年中國家庭房產凈值占家庭財富的66.35%，家庭金融資產的不動產化趨勢明顯。房地產行業快速發展為家庭居住條件改善創造了條件，同時也增加了家庭的債務負擔，尤其是房地產市場價格持續上漲為新家庭組建帶來巨大的壓力。為了滿足家庭組建的住房需求，不僅需要借助住房抵押貸款等金融工具和原生家庭的金融支持，還形成了組建家庭的較高債務，為了應對償還債務、工作競爭和撫養子女等壓力，贍養老人更多通過貨幣化手段來解決，甚至在撫養子女方面還需要原生家庭的持續投入。

（二）影響循環的宏觀機理

家庭為社會貢獻人力資本，同時家庭也是社會再生產環節中最重要的消費單元之一，家庭金融困局主要通過家庭債務比例過高對消費的擠出效應和家庭債務積累增加金融系統風險來影響宏觀經濟。

根據統計局住戶調查數據，2017年中國家庭居民債務收入比為112.2%，根據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使用國民經濟核算居民可支配收入推算，2017年中國家庭債務收入比為82.2%，增長速度高于OECD國家和中等收入國家，中國家庭債務風險雖然整體可控，但家庭信貸參與率保持上升趨勢，債務分布極不均衡，尤其是低收入家庭新購房產后家庭負擔過重。家庭債務負擔過重對家庭消費的擠出效應是顯而易見的，2011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為20%，2018年6月份其增長速度已經下降到了9%，雖然收入差距擴大，社會保障程度不完善等外部因素有一定作用，但家庭債務長期積累和收入增速下降等內部因素的影響更為長遠。

三、家庭金融困局的破解之策

創新是信息時代經濟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創新源于大批高素質人才。高素質人才培養需要教育體系的變革，更需要家庭人力資本生成這個核心功能的發揮。家庭金融就需要服務家庭核心功能，將家庭金融資產增加成為改善家庭脆弱性的內生動力，進而提高家庭人力資本生成質量。

（一）強化代際傳承增強家庭穩定性

從個體來講，經濟發展給個人帶來的機遇和社會保障體系給個人帶來的安全感無法替代家庭的職能，家庭給個人帶來的收益需要較長的周期和較大的投入才能獲得。社會流動性增強給家庭穩定性帶來挑戰，需要通過強化代際傳承應對社會變遷帶來的消極影響，中華文明得以延續的重要原因就是家庭倫理和文化能夠持續傳承，中華民族要實現偉大復興需要優秀傳統家庭代際傳承的主渠道。

（二）建立重視家庭建設的配套體系

對家庭建設的政策體系的制度性支持十分必要，目前家庭建設政策支持缺乏頂層設計是重視家庭建設價值理念與制度背離的重要表現，國家正在通過建立家庭榮譽體系來推進家庭建設，家庭建設的配套體系是家庭金融資源服務家庭核心功能的制度環境，配套體系應該融入到教育、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通過家庭這個基本單元實現中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轉變。

參考文獻：

[1]李祎雯，張兵.非正規金融與農村家庭創業成效：影響效應及作用機理[J].農業技術經濟，2018（12）：4-17.

[2]藍嘉俊，杜鵬程，吳泓葦.家庭人口結構與風險資產選擇——基于2013年CHFS的實證研究[J].國際金融研究，2018（11）：87-96.

注釋

數據源于2018年12月，中國趨勢研究院發布的《中國家庭財富調查（2018）》。

2016年12月，第一屆全國文明家庭表彰大會召開，習近平總書記要求社會各界廣泛參與家庭文明建設。2018年7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發《為烈屬、軍屬和退役軍人等家庭懸掛榮譽牌工作實施辦法》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