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生成物的可版權性及權利歸屬

張曉婷

人工智能不具有權利主體資格，人工智能生成物從本質上來說還是自然人創造的，我們現在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弱人工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只是人進行智力創造的輔助工具，人工智能生成物符合我國《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其著作權應當歸屬于投資者。

人工智能自出現以來受到了社會各界人士的追捧。伴隨著計算機技術的快速發展，人工智能的學習能力、整合能力、自控能力在不斷提高，刷新了人們對計算機程序的認識，其智能性更加明顯，人們對人工智能的研究也在不斷深入。 部分人工智能生成物已經和人創作的作品在內容、形式等表象上無法區分，甚至其水平和價值超過自然人創作的作品。人工智能的新成就向我國《著作權法》提出了新的挑戰，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問題成為我國知識產權學界廣泛熱議的研究課題。

一、人工智能生成物概述

（一）概念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被人們簡稱為 AI。它是研究、開發用于模擬、延伸和擴展人的智能的理論、方法、技術及應用系統的一門新的技術科學。人工智能作為計算機科學的一個分支，它企圖了解智能的實質，并生產出一種新的能以人類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應的智能機器。人工智能生成物是指通過人工智能系統產生的“智力成果”。

（二）特征

1.具有獨創性。首先，人工智能生成物是人工智能在自然人的操控下獨立完成的，其次，人工智能模擬人類大腦生成的內容具有表達形式上的獨特性、新穎性。

2.屬于文學、藝術等科學領域。從人工智能的發展現狀來看，不論是擁有超強詩歌寫作能力的“微軟小冰機器人”創作的優美詩歌，還是擁有超強語言表達能力的蘋果公司語音助手“siri”形成的個性語言表達，都屬于文學、藝術領域等科學領域。

3.屬于智力成果。人工智能之所以稱為人工智能，是因為其運行內核具有和人類大腦相似性，人工智能生成物屬于人工智能直接智力成果，屬于人工智能設計者間接智力成果。

4.具有可復制性。人工智能生成物都具有一定的文字或圖形等表達形式，也必然具有可復制性。

二、人工智能生成物的可版權性

（一）人工智能生成內容是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

我國《著作權法》規定的作品這一客體是指文學、藝術、科學領域內具有獨創性并能以某種有形形式復制的智力成果，從人工智能的特征上來看，人工智能生成物符合我國法律目前對作品的規定。

獨創性是構成著作權法規定的作品的最重要條件。早期對獨創性的判斷主要采用“額頭出汗原則”（由稱為辛勤搜集原則），認為創作者在創作過程中付出了辛勤的勞動，就達到了獨創性標準。隨著我國知識產權領域的學術和實踐發展，著作權的賦予不僅僅是對創作者的勞動回報，更應該體現在對文學、藝術等科學領域發展進程的推動上。

人工智能生成物在形成過程中并不能具體體現額頭出汗原則，但是它對于促進文學、藝術等科學領域的發展起著比普通作品更強大的推動作用，其被認定為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具有可行性。

（一）人工智能生成物版權化的意義

1.促進人工智能領域良性發展。人工智能生成物作為科技發展的新型產物，在推動我國經濟、政治、文化等領域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給予法律保護和規制對于促進人工智能領域的快速發展具有現實價值。

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保護將會提高人工智能領域科學工作者的工作熱情，增強其工作積極性和創造性，這對于人工智能產業的推動作用是源頭性、實質性的。

2.推動文學、藝術等領域繁榮發展。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文學、藝術在表達形式上表現出更明顯的多樣性，人工智能生成物是文學與藝術更新穎的表現形式，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給予法律保護和規制對于文學、藝術的繁榮具有時代價值。

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保護將會借助科技手段使文學、藝術創造水平達到更高的水平，這對于文學、藝術發展的推動作用是創新性的。

三、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歸屬

（一）法學界的不同看法

既然肯定人工智能生成物的可版權性，就必然要確定該著作權的歸屬，否則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化是無意義的，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的法律規制是不完整的。

人工智能的權利歸屬于開發者，而對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歸屬，法學界看法不一。第一，有學者認為著作權歸屬于對作品有實質性貢獻的創作者，只抓住了作者的本質；第二，有學者認為著作權應當歸屬于具體的操作人，忽略了作品對“智力成果”的強調；第三，有學者認為借鑒法人作品制度將著作權歸所有者具有合理性，未對人工智能及生成物的特殊性做出具體考量；第四，有學者認為人工智能生成物是設計者和操作者共同的勞動成果，應當歸屬兩者，簡單僵硬的利益分配并不是合理的選擇。

（二）著作權歸投資者具有合理性

筆者認為人工智能生成物的著作權歸屬于投資者是明智的選擇。從經濟角度來說，投資者投入資金是人工智能創造的開始，這對于投資額需求巨大的人工智能產業是關鍵性的；從人工智能產業的可持續發展來說，沒有投資者的支持將會減緩人工智能產業的發展進程。

人工智能產業的健康發展需要法律作出及時、有效的規制，人工智能生成物具有可版權性，其著作權歸屬于投資者具有合理性。（作者單位：沈陽師范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