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金融的監管現狀及體系構建

薛萌

摘要：針對互聯網金融行業存在的風險而言，政府與學界的剖析尚停留于初始階段，雖然逐步出臺和互聯網金融有關的監管制度與規則，但現階段我國互聯網金融的監管現狀及存在法律體系不健全、缺乏創新、監管錯位的問題。文章認為應該從健全法律、混業監管及行業自律方面構建。

一、我國互聯網金融監管現狀

我國互聯網金融監管一直處于“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狀態，隨著互聯網金融的迅速發展，逐步暴露出許多安全問題和風險隱患。尤其自2014年以來，經營者“卷款跑路”事件頻發，為金融監管帶來一系列挑戰。金融創新初期往往多是游離于現有監管體系之外，目前我國現有監管體系是分業監管模式，以機構監管為核心，對互聯網金融監管涉及面廣、監管主體多，既包括中國人民銀行、銀監會及證監會等金融監管部門，同時包括工信部與公安部等相關職能機構。現階段我國互聯網金融的監管現狀及存在問題如下：

（一）法律法規體系不健全，缺乏統一的監管體系

互聯網金融在我國尚處于初始階段，產品創新、服務升級以及機構數量處于高速變動中，監管機構的法律法規很難對變化做出及時反應，相應的統一的監管體系也較難建立。從2008年開始，就有一些相對獨立、零散的請示、通知、報告等文件對涉及互聯網金融的某項業務進行了政策或法律層面的規定和規范。但直到2015年7月，中國人民銀行聯合其他部委出臺《關于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全方位地規范了互聯網金融創新、監管職責以及市場秩序等方面，使互聯網金融領域不再是監管空白。2016年4月，國務院印發了《互聯網金融風險專項整治工作實施方案》，內容主要包括專項整治工作的目標和原則、重點整治問題和工作要求、各類整治措施、落實主體責任、推進各項整治工作、組織保障及長效機制等，被稱為“史上對于互聯網金融最嚴格的監管文件”。然而總體來看，我國現階段缺少專業、體系化的法律法規對互聯網金融領域進行規范和監管。

（二）較難平衡金融監管與金融創新的關系

金融創新與金融監管存在相互博弈的關系。互聯網金融的持續創新會給整個金融行業乃至實體經濟帶來無可比擬的發展和效用，雖然金融監管對互聯網金融風險管理起到關鍵作用，但是金融監管如果超過一定程度，將會抑制互聯網金融的創新，并阻礙經濟的發展；而如果金融監管出現漏洞甚至真空，將會使互聯網金融風險滋生、頻發，甚至產生系統性風險。目前，我國對互聯網金融的監管仍然沒有完全平衡好金融監管和金融創新的關系，如何在未來實踐中把握好兩者的關系，是當前面臨的一大難題。

（三）混業經營與分業監管體制之間存在錯配

互聯網金融的快速發展正在改變著當前的金融運營模式，很多互聯網金融機構與銀行、證券公司、基金公司、保險公司等機構進行合作，開展綜合性的金融服務，進一步推動我國金融市場混業經營模式的建立和發展。同時，混業經營帶來的風險不容忽視，比如在混業經營下，經營者可以將風險進行轉嫁，還有例如資本充足率虛化或失真、關聯交易、不正當競爭、客戶信息暴露等風險在市場中出現。但是目前我國金融監管還處于按照不同機構或業務類型進行分業監管的狀態。互聯網金融混業經營的特征必將對我國現有分業監管體制提出巨大挑戰。互聯網金融的出現，使得我國監管模式從主體監管到行為監管、從分業監管到混業監管模式的過渡顯得極為迫切。如何選擇監管路徑和模式，避免混業經營與分業監管體制之間出現錯配，是當前金融監管機構亟需面對的首要艱巨任務。

二、我國互聯網金融監管體系的構建

通過前文的分析表明，對互聯網金融的監管并不存在一個完美的可以任意套用的固定模式，由于各國的法律法規體系以及商業文化背景存在較大差異，經濟發展階段也不盡相同，監管模式在移植過程中因缺乏與其資源稟賦相適應的背景，在具體應用時常常會存在沖突和漏洞。因此，應當構建且健全具有中國特色的互聯網金融的監管體系。

（一）互聯網金融監管理念

我國金融監管長期從緊，但是還尚未將互聯網金融明確納入金融監管體系。如果不對或過少對互聯網金融進行監管，將直接導致互聯網金融帶來風險損失；如果政府干預過多，會抑制互聯網金融的發展及創新能力，并且會出現互聯網金融發展游離于監管之外的業務和經營活動，造成更大的風險。盡管我國國情與發達國家不完全相同，發達國家的做法不能完全照搬，但事物的基本規律還是要遵守，在完善并健全法律法規體制的基礎上，監管應當秉承市場化的理念，市場可以解決的，政府應當盡量避免干預；在市場化監督的背景下，政府集中精力解決市場這一“看不見的手”解決不了的問題。因此，鼓勵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離不開良好的環境，尤其是法制環境。同時，金融創新應當遵守底線原則，建立在合法合規的基礎上經營，切實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監管當局要平衡好金融創新和金融監管的關系。

（二）互聯網金融監管原則

1.適度監管原則。互聯網金融具有普惠功能，是服務于大眾的新金融模式，具備開放性與平等性特征，共享資源，普惠公眾，合理配置資源，積極發展普惠金融業態，提升金融服務的供給率與交易的效率，共同防范相關風險，推動經濟的健康發展。因此，在對互聯網金融風險加以控制與管理的同時，妥善協調金融監管和創新的關系，也要根據我國經濟金融環境，避免對發達國家監管經驗的照搬照抄，過度的監管會造成對金融創新發展的阻礙。

2.建立健全監管信息系統。監管系統中的信息系統十分重要，尤其是互聯網金融涉眾廣、涉及大量信息數據和先進的互聯網技術，對于監管的信息系統建設及技術要求更加嚴格。加強信息化建設，強化信息紕漏制度對于防止監管中的暗箱操作，確保各項經營活動安全運行十分重要。

3.加強監管隊伍建設。一是需要對現有互聯網金融監管人員開展業務培訓和警示教育；二是招聘既熟悉互聯網技術又精通金融業務的專業人才進入監管機構；三是建立良好的監管機制，避免尋租問題出現。

（三）互聯網金融監管對象

在機構監管與功能監管相結合的理念下，應當對互聯網金融中不同的對象進行差異化監管。主要包括：1、互聯網支付機構（包括銀行業互聯網金融機構和第三方支付機構等）；2、網絡借貸公司（P2P 借貸和網絡小額貸款公司）；3、股權眾籌融資平臺；4、互聯網基金銷售機構；5、互聯網保險公司；6、互聯網信托公司 7、互聯網消費金融公司。對于不同的機構和平臺，相應的監管主體及措施有所差異。此外，互聯網金融監管所涉及的投資者，主要是對其合法權益保護以及風險的教育與宣傳。

（四）互聯網金融監管措施

1.健全法律法規體系，規范互聯網金融行為

現階段國家針對互聯網金融，缺乏具體與完整的法律法規，現有的金融法律法規是針對傳統金融而制定的，鮮有涉及互聯網金融，即使涉及也只是根據某些風險現象進行的補充、增加，不能成為一個體系。對互聯網金融發展中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技術信息網絡安全以及正新制度的建設等基礎法律法規也有待進一步制定和完善。目前法律法規體系的滯后使得互聯網金融的發展有待規范。面對模式多樣、變化不斷地互聯網金融創新，亟需法律法規對其進行規范。但是法律法規的制定需要深入研究、全面統籌和綜合考慮，并不是一蹴而就，這就出現了法律法規的制定與出臺滯后于互聯網金融的創新。因此，一方面需要及時修訂和完善現有涉及互聯網金融的相關法律法規。在目前我國的法律法規中，涉及互聯網金融業務及活動的《商業銀行法》《證券法》《保險法》等應當根據互聯網金融的變化和創新進行修訂和完善；另一方面，盡快研究并制定專門針對互聯網金融的法律法規、部門規章和規范性文件，明確各方權利和義務，有效控制和規范互聯網金融風險。

2.混業監管+行業自律，促進行業健康持續發展

針對混業經營與分線監管出現監管錯配的現狀，建議采用“混業監管+行業自律”的混合監管框架對互聯網金融進行自律和他律的監管。混業監管指的是互聯網金融機構針對支付與貸款業務以及股權投資業務、眾籌業務或其他業務對互聯網金融進行監管，而不是針對從事互聯網金融業務經營的機構進行監管。混業監管在實施過程中，具有較高的一致性和協調性，不僅可以避免重復或交叉監管的現象，還可以對監管中出現的問題進行及時的溝通、處理和解決。同時，實施混業監管可以有效地節約監管成本，有利于監管機構的信息交流和共享機制。混業經營提高了對互聯網金融監管的效率、適應了其混業經營的需要。

雖然目前我國對互聯網金融的風險管理已出臺了多項規定、文件及報告，但是對其真正的監管體系構建、監管措施還需要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在互聯網金融監管體系逐步構建的過程中，可以通過加強行業自律來促進和保障互聯網金融行業的持續健康發展。一方面，行業自律拓展范疇，且延伸作用的空間，取得顯著的效果，提升了機構的自覺程度；另一方面，行業自律的發展經驗可以為制定法律法規和監管體系提供重要的參考和依據。互聯網金融行業的自律程度及行業發展情況對政府的監管態度和程度有著直接和重要的影響，從而影響整個行業未來發展的方向。因此，互聯網金融機構應當盡快聯合建立自律組織，建立自律標準及內部約束、完備自律公約、健全自律獎懲機制、加強從業人員專業水平和道德建設、搭建信息披露和資源共享平臺、強化社會責任并在全行業內樹立合法合規經營意識，加強對各類風險的識別、防范、評估和處置能力，建立對投資者和消費者的利益保護機制。同時，監管部門應當支持并鼓勵行業自律組織的工作和活動，防止行業內的不正當競爭，避免行業內出現各種違規、違章、違法現象，為建立持續健康的互聯網金融環境發揮積極作用。

“混業經營+行業自律”是將他律和自律有機結合的協同監管模式，是互聯網金融行業健康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如果只采用他律，即強行監管模式，將可能導致監管失靈或金融抑制等問題出現；而如果不采用他律而只進行自律，出現監管真空，將會使風險不斷蔓延最終導致系統性風險頻發。采用“混業經營+行業自律”的靈活、適度的監管模式，政府部門給予一個基本的規定和條件，由互聯網金融行業充分發揮自身的創新能力。另外，政府部門要加強與行業協會的溝通、交流、合作與引導和規范，雙方共同有效防控和監管互聯網金融風險。

（作者單位：福建江夏學院金融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