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立昭
古琴是我國古老的彈撥樂器,在古代只叫作琴,近代為區別于其他樂器,才習慣地叫作古琴或七弦琴。不同琴家對同一首作品的演繹風格各異。2003年11月7日,古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宣布為“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代表作”。6月5日、6月6日,眾多古琴名家將齊聚北京中山音樂堂,為古琴樂迷們帶來“泰山北斗映藍天一古琴名家音樂會”。作為“良辰美景2019非遺演出季”中的第二場和第三場,兩場音樂會會集了眾多古琴名家與經典琴曲。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古琴藝術)代表性傳承人李祥霆將與夠位琴家聯袂奉獻古琴盛宴。李祥霆精于琴簫、詩、書、畫,即興演奏,即興吟唱,學術研究,專業教學出版有古琴獨奏專輯唱片近30種,學術專著《古琴綜議》等四種及詩集《醉琴齋詩選》。
一曲《三峽船歌》,一舉成名
談起與古琴的緣分,李老師笑著說,“我對音樂感覺是因為初一就學會吹簫,小時候喜歡唱歌,喜歡聽民間音樂,西河大鼓、東北大鼓、河南墜子都愛聽,一聽就能馬上進入內心深處。上高E時,有一天我在廣播里聽到某個電視劇里的古琴聲,那一刻,感覺自己的靈魂出竅了……”
“我是1957年開始學古琴的,先后師從查阜西、吳景略先生,至今整整六十二年了。當年報考中央音樂學院時還很不舍,因為愛繪畫。古琴專業就三四個學生,有幾個是別的專業轉過來的,他們對古琴沒有那么喜歡,只有我從開始到最后都一門心思要學好古琴。所謂的“發瘋學習,就是有時候彈起勁了就一直彈下去,一有空就想到琴,跟琴有關的東西我都很癡迷。上大學的第二年,我就用非洲《剛果河》的民歌,創作了一首古琴獨奏曲《非洲的黎明》,里面有很多新的指法。當時聽了我的新曲,覺得很好。”
“大學畢業時我填的工作意向有三個,第一個是民族樂團,第二個是廣播民族樂團,第三是東方歌舞團民族樂隊,可我被留校了,當時有點失望。”
留校后,李祥霆一邊教學一邊創作,他的古琴獨奏曲《三峽船歌》于1979年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出后,一舉成名。該曲繼承了《流水》的傳統表現手法,大膽吸取其他彈弦樂器的技巧,豐富和發展了古琴的表現力。在表現船夫號子時,采用單音旋律與和音相結合的手法,并借鑒新疆的彈撥樂器熱瓦甫的演奏技巧,在古琴上連續作刺、托劈、撥指法的組合,增強對答呼應樂句的力度,猶如船夫們唱著號子,一領眾和,非常協調。進入急板時,作者吸取了琵琶的摭分和箏的多弦搖指,使氣氛更加緊張強烈,如同行船順流急下,一日千里。
常聽古琴曲,有助于身心健康
1982年,李祥霆第一次去英國演出,之后他出國演出的機會逐漸就多了起來。1989年,他以古琴演奏研究為理由向文化部申請,以自費公派的身份到劍橋大學做訪問學者,一待就是五年半。1991年至1994年他在倫敦大學任古琴導師;1994年回到中央音樂學院繼續任教。現為伏羲琴院院長。
談起現在的古琴熱,李老說:“我們那個時代學琴的少,現在有幾十萬人了,這種狀況與社會政治經濟文化共同發展是分不開的,所以是一種中華民族整體進步的表現。”
古琴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他說:“清微淡遠。如果說《廣陵散》《流水》都不是最高境界,那就沒有最高境界。唐代有一個大琴家叫薛易簡,他說古琴可以觀風教,通過古琴藝術能夠看到社會的風氣和思想主流;可以悅情思,可以感動人,可以壯膽勇、辨喜怒、絕塵俗,高雅起來,可以表達情感思想,自我修養,這是全面的成熟古琴的表現。”
可能是受從事中醫的父兄的影響,李祥霆先生認為,古琴曲目對心理減壓情緒平和的作用,也講究“相反相成”,既要有清微淡遠,也要有昂揚洶涌。在焦躁不安或是疲勞沮喪時,《平沙落雁》描繪出的沙白風清云飛天遠、雁陣從容的自然景象,讓人聽之天地一寬。而同時,時而潺潺、時而洶涌的《流水》,其活力十足的特性也令人明朗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