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藥谷探幽

陳美蘭

雄奇的無量山在漫長的歲月里穩坐在大地上。蒼茫的無量山北段，有一處靜謐的谷底，那就是無量藥谷。說起藥谷，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美麗的神仙姐姐，自然就想到茫茫無量山探幽探險。這一美好愿望，終因南澗友人的邀約實現了。那次難忘的人生旅行至今回味無窮。

我們一行十人，從南澗一路向東南方向去藥谷。一路山色青翠，車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行進，綿延起伏的無量山，氣勢磅礴，延綿不斷。遠方山嵐迷霧，有些許的朦朧和神秘，近處草木青青，野花盛開，淡淡的清香隨風撲鼻而來，一路花香，滿眼翠綠，賞心悅目讓人倍感身心舒暢。翻過一座座山。雄偉深邃的大山，讓人浮想聯翩。山里各種花兒競相盛開，各種植物風情萬千。多雨的季節，大山里潮濕氤氳，水氣、霧氣、混雜在一起，使山顯得撲朔迷離。路上遇到放牛人，趕著牛群，身披蓑衣，在山路上行進。我在城里好久不曾見到過披蓑衣的農人了，這也成了此行我腦海里的珍貴影像。這便是無量山里，山民生活的本真，山民樸實、勤勞。他們身居大山，盡管人生之路艱辛，卻也努力追求創造著美好幸福新生活。

云霧山中，霧嵐繚繞 ，到了一個哨所，是木材管理站。管理站的右前方森林密集，眼前是一大片綠林海。千年土地萬年主，一棵棵筆直挺立的華山松，整整齊齊地站成一片綠林，綠樹成蔭，翠綠得讓人歡喜。看著那蔥蔥綠綠的密林，一林一世界，一人一心語，我們每個人心海多了一個綠色世界，融入了一片生命綠洲。我們去前的幾天都一直下雨，當我們從哨所的左前方行進時，因路面是土路，泥滑路爛，過了一段又一段泥濘路，終于到達大龍潭水庫，無量山里的一池清泉展現在眼前。

大龍潭水庫，聽同行的老師說，水庫建于1958年，是南澗飲用水蓄水處。大家禁不住內心的驚喜，下車欣賞水庫風景。此時，雨后的天還有些許迷霧，水波蕩漾，波光閃閃，靜謐的大山里，一池綠水，柔媚恬靜，宛如仙女靜靜橫臥大山里。大家都被水庫的靜美感動著，說話的聲音都怕驚擾到這里似的。水庫狹長彎曲，長1800多米。沿著水庫的土路行進，我的視線跟隨車移動，水畔處處是風景，水庫掩映在綠樹叢林里，植被特別好，景色秀美。水庫蜿蜒曲折的部分也就成為一個個小水庫。民間還有傳說：水庫上有個小島，吳三貴撤退時埋下十八馱銀子，故有十八馱銀的地名由來。這是隱藏在無量山里的幾百年歷史故事，未曾考證，但畢竟民間口頭傳說了幾百年，這無疑為大龍潭增添了歷史神秘感。大龍潭村還有耍龍、跳花燈舞等習俗，且遠近有名，我心想若能置身其間，一睹彪悍的彝家漢子耍龍風采，賞彝族少女跳花燈的婀娜舞姿，那該多愜意。

車子繼續行進，到了石圪拉白沙銀，屬于南澗寶華鎮的一個村子，這里是大龍潭水庫東面的水壩，是水庫源頭，來這游玩的人比較多，里面有兩個小村子，人口稀少。在這里設有專門護林管水庫的人員，守護著一方凈土，一片山林，一池深山里的清泉。守護著南澗人民的飲用水源地，實則保障著人民的生命安全。我獨自徜徉在水壩，遠觀近看，一顆放牧在無量山的心沉醉了。這里確有人間仙境一般的神秘美麗，對峙的兩山之間，深箐里溪流潺潺，清絲絲的流水，兩邊的山綠瑩瑩的，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無量藥谷水果公司就設在這里，在這青山綠水間，我邂逅了一群熱情好客、樸實無華的山民，他們有著山一樣穩重的性格。一男山民身穿黑色的羊披大褂，初看他的衣裝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但他還戴了一副墨鏡，腳穿皮鞋，卻也不失現代時尚，在火塘邊他便即興唱起了山歌，“阿妹啊，你咋個這樣好看，阿妹啊，你咋個這樣好看，阿妹啊，你咋個這樣笑臉好……”原汁原味的山歌，情真意切感染人。唱完他圍著火塘燒包谷給我們吃，包谷的香氣溢滿伙房。思亮哥，一個精明能干講義氣的人，聽說他只是小學畢業，但喜愛古詩詞。他到哨所接我們，從哨所一路相陪，在大龍潭水庫為我們拍照，聽他講述山里事，感覺他很有親和力。幾個婦女忙著洗菜、做飯，在等著吃午飯的空閑時間里，思量哥帶著我們去采摘藍莓，第一次邂逅一大園藍莓，有些驚喜有些愛。藍莓樹不高，像低矮灌木，一串串熟透了的紫黑色的藍莓掛滿樹枝，邊摘邊吃，新鮮味美果汁多，真爽！果園里，還有幾個婦女也在采摘藍莓，這一工作看似輕松，實則不容易 ，因為藍莓樹枝上有刺，不小心就會扎著手，要付出血的代價，況且藍莓果小，采摘速度也快不起來，我想這幾個婦女在大山里掙點小錢都不容易啊！

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在白沙銀吃中午飯，黃燜土雞、涼拌香菜、綠絲絲的山青菜湯、還有主人家親自鹵好的豬蹄，到如今那頓山鄉飯菜的清香味、溫馨仍然還存留舌尖。

飯后，漫步在山間。清幽的水庫，環繞在茫茫白霧間，無量群山延綿不斷，山巒高低，山色青青，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無量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們每個人置身山中時，心情愉悅，物我兩忘，正應驗了“登山則情滿山，觀海則意溢于海”這句古詩。山路彎彎，左轉右轉，身心隨車行，一路傾聽同行友人侃談古詩詞、歷史人物逸聞趣事，這次人生漫旅真是收獲頗豐，一路歡聲笑語，一路山色湖光，一路交心學習，身心愉悅。去回的路上，遠近都能見到一個個山村鑲嵌在群山里，無論山有多高路有多長，都有人類的足跡，蘊藏著生活氣息，無量山里炊煙照樣升騰起，山民演繹著人間清歡。

我們的車繼續往藥谷總部行駛，到了一個地方，聽一位老師說：此地史稱發達地，是李文學出生地，翻過東面的山就可以到彌渡。在這里又見山中一潭清泉，即發達水庫，聽說本地的老百姓又稱“野鴨湖”，這里是藥谷的最低端，當我們身心抵達時。天空灑下絲絲細雨。細雨霏霏，煙雨藥谷，更有仙境韻味，亦幻亦真。山朦朧，水清清，雨點輕柔灑在水面上，柔情地輕拍水面，泛起淡淡銀光。觀遠山近水，凝視一池碧綠，我們每個人的內心都被軟化，即便是陽剛之軀，面對如此山水，多剛強的人也變得柔情似水了。遠山云霧海，猶如海市蜃樓，時隱時現，美不勝收。東面就是彌渡的牛街，翻過山我們又可抵達花燈之鄉，這會兒我再次感受到了“山外青山樓外樓”的含義。大家站在水庫邊，憶往日同學情，他們在一起總是相互謙虛自嘲，時不時還會即興隨口吟誦一兩句，相互和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銀鈴般的笑聲，飛落水中央，在無量山里回響。置身氣勢雄偉的無量群山，我想著金庸先生筆下的藥谷，想象著藥谷里的神仙姐姐，是否深居簡出，穿著飄逸衣裝如仙般向我們姍姍走來……

下午飯在無量塔下的海田農家樂吃羊肉火鍋，我們圍爐邊吃邊聊，繼續歌吟著無量山，情誼隨著熱氣騰騰的火鍋深化，我想這應是對無量藥谷此行的最好詮釋吧！雖然此次還有一些地方遺憾未去，但無量山的情懷已或多或少滲透到我們的內心深處，期許再到無量山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