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輿情領域相關概念分布及其關系辨析

摘 要：[目的/意義]當前學術界對網絡輿情的概念內涵描述缺少規范、統一、明確的界定，對該領域的相關概念及其關系進行辨析有利于助推后續研究的發展。[方法/過程]在深入調查和比較現有文獻的基礎上，從網絡輿情領域涉及的研究對象和概念分布入手，重點對網絡輿情的研究對象、術語表達及其相互關系進行比較和辨析，并在綜合當前研究環境下對網絡輿情內涵表述進行廣義性界定，同時對圖書情報領域網絡輿情研究的發展啟示進行了分析。[結果/結論]有助于明晰網絡輿情在不同學科或領域中邊界與范疇。

關鍵詞：網絡輿情;輿情;研究對象;概念分布;關系辨析

DOI：10.3969/j.issn.1008-0821.2019.06.014

〔中圖分類號〕G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821（2019）06-0132-10

Abstract：[Purpose/Significance]At present，the academic conception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lacks normative，unified and clear definition.The analysis of relevant concepts and their relationships in this field is conducive to the development of follow-up research.[Methods/Processes]Based on in-depth investigation and comparison of existing literatures，starting from the research objects and concept distributions involved in 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field，focusing on the comparison and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objects，term expression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and in the comprehensive current research environment，the definition of 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was broadly defined，and the development enlightenment of 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was analyzed.[Results/Conclusions]It is intended to help clarify the boundaries and scope of online public opinion in different disciplines or fields.

Key words：network public opinion;public opinion;research object;distribution of concepts;critical analysis

近年來，以Twitter、Facebook、微博、微信、知乎為代表的新型社交媒體的盛行不僅大大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還促使了現實生活與虛擬世界的相互滲透，使得個人或群體的社會活動、情緒活動、心理活動被短期或長期記錄、存儲、傳播和共享。在網絡虛擬環境中，各種不同價值取向、意識形態、文化觀念、利益相關群體為爭奪網絡話語權所進行的博弈越來越復雜和激烈，非常容易出現群體意志，產生社會輿論，形成關于特定關注對象的網絡輿情。由此可知，網絡輿情是一個匯聚政府、企業和學術界共同關注的研究領域。政府意在針對社會存在的問題或潛在沖突進行網絡輿情監測，通過制定及時防范措施，以達到合理控制和引導網絡輿情發展態勢的目的;企業意在從相同或相近行業、產業或產品的網絡輿情中獲取競爭對手的情報或競品信息，以達到提升自身核心競爭力和優化管理決策的目的;學術界以各個學科的理論基礎為支撐從網絡輿情研究中發現新的方向、資源和前沿技術與方法。總體上看，政府和企業主要從實踐角度以工業軟件和產品的形式對社會事件、社會問題、社會現象、品牌認知、產品意見、營銷活動等社會性活動或行業/企業性的產品評價進行宏觀性、全面性的自動分析。學術界則重點以理論創新為目的，實現網絡輿情研究領域理論、技術、方法的新突破。

誠然，網絡輿情已然發展成為了一個多學科交叉研究的領域，涉及計算機科學、情報學、新聞傳播學、政治學、社會學、心理學、管理學等學科[1-3]。盡管目前網絡輿情研究已呈現出多重主題齊頭并進的趨勢，但是仍然存在著一些問題[4-5]：

一是存在概念表述模糊的問題。雖然網絡輿情已成為跨學科的研究內容，但涉及該領域的術語表達非常靈活，特別是英文詞匯Public Opinion的中文翻譯更是五花八門。此外，目前能夠被廣大學者所接受的網絡輿情概念表述的范疇界定過于狹窄，其涉及的學科邊界比較模糊。

二是存在術語屬性關系表達不清晰的問題。目前的大部分研究都沒有將輿情、輿論、民意進行有效區分，甚至有些學科也沒有將網絡輿情與觀點挖掘、意見挖掘、情感分析等術語進行關系界定和區分。

三是存在研究對象不明晰的問題。目前，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學科都是將公共事件領域的社會事件、社會活動、社會問題看作是重點研究對象，而計算機、情報學等信息學科則還會將電子商務領域的行業/商品/產品/服務評論作為研究對象。可見，不同學科對于相同研究對象的分析方法、分析角度和研究體系不盡相同。

基于此，為了更好地從多學科、多領域、多維度、多視角對網絡輿情開展深入分析，本研究擬從網絡輿情領域研究涉及的研究對象和概念分布入手，重點對輿情、輿論、民意的內涵界定及其相互轉化關系進行分析辨析，并在當前研究環境下對網絡輿情的內涵表述進行廣義性界定，同時對圖書情報領域的網絡輿情研究啟示進行分析。

1 網絡輿情的研究對象及相關概念分布

網絡輿情是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抽象化概念，它與網絡輿論是一對從屬性的概念，相互之間既有共性又有差異。從發展起源角度看，學術界對Public Opinion的翻譯主要有3種主流意見：“輿情/輿論說”、“民意說”和“公共/公眾意見說”。也就是說，Public Opinion的對應中文表達存在“輿情”、“輿論”、“民意”、“公眾意見”、“公共意見”等多種譯法，其定義尚未統一、規范[6-7]。由此可見，輿情與Public Opinion所表達的范疇既有交叉又有重疊，在中文表述方面常會與其他幾個詞匯互通互用[8]。類似的，網絡輿情也存在類似的模糊性表述情況。

當然，在不同的學科背景下，網絡輿情在面對不同處理對象時也可以從不同視角、不同方法進行研究。據從中國學術期刊網（CNKI）和美國科學情報所出版的Web of Science（Wos）的數據庫檢索與調查分析發現，當前網絡輿情研究已出現多維視角并存、多元主題共生共存的新局面。總體來說，當前網絡輿情研究主要存在兩類關注對象：一類是針對公共事件領域的新聞及其評論文本，另一類是針對電子商務領域的各類行業/產業/產品/服務評論文本。該領域的重要研究對象和概念分布如圖1所示。

如圖1所示，由于研究對象的不同，網絡輿情所依附的載體也有所區別。公共事件領域（新聞/事件類）網絡輿情的研究對象主要來自于資訊類、社區類媒體，包括網易、搜狐、新浪、微博、微信、知乎、Twitter、Facebook、博客等。該研究所涉及的學科主要包括新聞傳播學、圖書情報學、計算機科學、心理學、社會學以及交叉學科等。因此，該領域的Public Opinion多被表述為輿論、公眾意見、公共輿論、民意、群體意見等，其主要的研究對象是網民針對新聞事件所呈現的意識形態。電子商務領域（產品類）網絡輿情的研究對象主要來自于淘寶、京東、豆瓣、美團、攜程、去哪兒、太平洋汽車網、唯品會等生活類、購物類媒體，其涉及的行業領域非常廣泛，包括酒店評論、汽車評論、化妝品評論、飲食評論、書籍評論、電影評論、生活購物用品評論等，所涉及的學科領域主要存在于信息科學，其主要的研究對象是挖掘產品評論文本中表達的意見、情感、情緒、主客觀性、評論對象等。所以，在該類研究中，Public Opinion經常與Sentiment Analysis（情感分析）成對出現，常被譯為網絡輿情，亦被稱為意見挖掘、觀點挖掘或評論挖掘。

綜上所述，當前研究在輿情的內涵界定、研究對象選擇、研究方法設計等方面都處于一個比較模糊的狀態。基于此，有必要厘清網絡輿情研究的緣起，并對網絡輿情的相關概念及其內涵與外延進行界定。

2 輿情、輿論與民意的定義及其相互關系辨析

2.1 輿情研究的發展過程

據相關文獻考證，“輿”字在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時間就已出現，其原義指車廂或車。“輿”和“人”連用，指代與車有關的人，后被引申為“眾人”。“輿”與“情”連用，指代民眾的情感和情緒。

在現當代，我國的輿情研究可溯源到輿情調查或受眾調查，后來隨著傳播學理論的引進與發展，該表述逐步發展為現今的流行詞匯和專有詞匯。在20世紀80年代，輿情分析主要分為兩個類別：一類是以統計局為代表的政府統計機構所進行的市場調查;另一類是新聞學、傳播學研究機構所開展的民意調查和受眾調查。近十幾年來，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及新型社交媒體的應用和普及，社會大眾都能夠自由的、不受時空限制的報道或傳播身邊發生的突發性社會公共事件，極大地改變了傳統傳播格局，顛覆了現有的傳播渠道和方式，也給國家意識形態安全、虛假信息監測和網絡空間安全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在此背景下，網絡輿情分析及監測技術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尤其在2008年以后，“輿情”、“輿論”、“民意”等研究主題吸引了來自學術界、產業界及政府部門研究人員的廣泛關注和思辯性研究。

與輿情相關的表述有：輿論、民意、公眾意見、社會輿論、社會輿情、網絡輿情、網絡輿論、網絡民意等。單從字面上看，輿情與輿論通“輿”字，兩者應為相同或相近的概念表述。由于輿情研究是一個多學科、跨學科的交叉研究內容，不同學科對于輿情研究的方法、手段、表述、解釋等視角存在不同之處，學界目前對輿情、輿論、民意及其相互關系還沒有形成高度統一的定義和解釋。當前國內一些權威學者提出的輿情定義如表1所示。

盡管國內權威學者對輿情的概念表述及其對主體、客體、本體等關注側重點上存在差異，但仍存在較為明顯的共性。從概念表述和主客本體的界定方面看，幾乎所有學者都將輿情的主體界定為民眾或人們，只是客體和本體的界定范圍會隨著時間的變化以及研究的深入有了一定的拓展，特別是在本體范疇的界定方面出現了非常明顯的延伸。相比較而言，王來華所定義的輿情是后續學者進行拓展性定義的基礎，也是目前最為廣大輿情研究人員所接受的;而劉毅對輿情的定義外延相對要寬，認為公共事務包括了社會事件、社會熱點問題、社會沖突、社會活動、也包括公眾人物的所言所行等等。該定義的外延界定被認為是輿情與輿論、民意的主要區別。

輿論是指公眾意見或公共意見。一般來說，輿論的形成需要具備一些基本要素：1）輿論的主體為公眾;2）輿論的客體為現實社會現象及問題;3）輿論本體即為公開意見或未公開的意見;4）輿論具有一致性，如果有1/3及以上的人持有某種態度或觀點，那么輿論就出現了;5）輿論具備強烈程度，即輿論一旦出現，那么它總會持續存在一段時間，并對客體產生作用。當前，最為權威輿論定義來自于陳力丹教授，他認為“眾多關于現實社會以及社會中的各種現象、問題所表達的信念、態度、意見和情緒表現的總和，具有相對的一致性（有一定數量規模）、強烈程度和持續性，對社會發展及有關事態的進程產生影響，其中混雜著理智和非理智的成分。”[15]。

民意是一群特定的人針對具有一定重要性的事務所表達出來的各種不同看法的總和[16]。總體來說，民意具有3個基本特點：1）民意是來自個人/團體/公眾等民間或非政府機構的意見，既有公開意見又有非公開的意見;2）意見持有者通常與其所關注的社會事物、事件、人或問題等相關;3）意見發表方式有多種形式。通常認為，民意是個人自由表達的意見，或被要求表達的自己的意見。綜合上述特點分析可知，幾乎所有的針對社會以及社會事務管理部門及人的意見都可以被看作民意。

在國外，Public Opinion經常與外交政策、重大改革、民生、熱門產品等事物形成共現，一些學者認為Public Opinion會對外交政策的制定產生一定影響。例如，美國學者Powlick等對“輿論工具性”和“輿論象征性”兩個概念進行了區分，認為“輿論工具性”是指監測社會輿論的變化，能夠為修正或提出政策建議提供參考;“輿論象征性”是指“創造出政策支持的幻想”，以說服公眾、精英和其他政策制定者接受某種特定的行動路線[17]。在“輿論象征性”分析中，政府管理者要么強調社會輿論與政策相符合的一面，要么從決策角度解釋和界定輿論的所指。由此可見，國外公眾輿論對主要關注對象也是社會事件、公共事件、政府決策調查等。

2.2 輿情、輿論與民意的相互關系

關于輿情、輿論、民意三者之間的關系辨證研究由來已久，早在2004年，輿情研究專家王來華教授就對三者之間的概念關系、范圍、內容、闡發對象、表現形式、以及他們之間的區別與聯系進行了初步辨析[18]。丁柏銓[19]在《略論輿情——兼及它與輿論、新聞的關系》一文中指出“輿情形成在先，與此相對應的輿論形成在后。在嚴格意義上的輿論形成之前，就已經構成或者存在一定的輿情”，并認為輿情的表現形式存在顯在和潛在兩種類型。

上述研究對于輿情、輿論、民意的異同點都是從主體、客體、本體三方面開展比較的，多是從理論性或說理性方面進行表述的。當然，也有一些學者從量的維度對輿情、輿論、民意進行比較。例如，曾潤喜認為輿論是多數人形成的一致性意見，只有當持有某種意見的人數達到一定的量才能成為輿論，而輿情是人們的認知、態度、情感和行為傾向的原初表露，可以是一種零散的、非體系化的東西，也不需要得到多數人認同，是多種不同意見的簡單集合，所以當輿情產生聚集時就可以向輿論轉化[23]。高承實等認為網絡輿情的起點始于網絡輿情事件發生，終點止于網絡輿論形成，或現實世界中占主導地位的針對性行動出現，或輿情消亡[14]。顯然，輿情是輿論的初始表現，是輿論形成的前期準備過程。

結合上述觀點的核心思想可歸納出如圖2所示的輿情、輿論、民意三者之間的關系轉化模式和轉化過程。從意識形態的來源上看，輿情是意識形態來源范圍最廣的，既有來自媒體的群體性意見，又有來自社會的受眾調查和民意測驗的群體性意見，民意次之，輿論主要來自官方媒體;從意識形態的純度上看，輿情最為分散，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來源比較分散;二是意識形態的表現形式比較分散。輿論的純度最高，具體表現為來源最為集中和意識形態的表現形式及傾向性相對一致;從意識形態的公開程度上看，民意的公開程度最高，輿論次之，但也包含公開意見和未公開意見。從意識形態的數量上看，輿情和民意的表現形式最為多樣化，但輿情呈現量大混雜的特點，民意的意見數量較少。相比之處，輿論的表現形式較為單一，但是特定類型意識形態呈現量大的特性。由此可知，輿情在意識形態的表現形式和數量方面如果呈現一邊倒的趨勢時候，則會促使輿論的產生，而當輿論的主體由官方向民眾轉移時，則又會促使輿論轉為民意。相對來說，上述轉化關系在互聯網環境下更容易發生，且在通常情況下，很難對上述關系中涉及的概念進行準確區分。

綜合上述比較分析結果可知，輿情是一個從輿論、民意概念所演變、擴展而成的新概念。學者們追溯了輿情在中國文化中的歷史，普遍認為它是一個有中國特色的詞匯，在當下仍被廣泛使用的原因是：一是輿情直接關乎公眾的意見和情感，雖然輿情演化過程中意見領袖的引領作用仍然很大，但與以前的輿論媒介化與精英化傾向有明顯的不同;二是客體不同，既包括公共事物、社會事件、社會問題等，又包括個人、特定人群、企業、地區、國家等內容廣泛的對象;三是除了理論性和說理性的觀點之外，輿情還包括情緒、認知、價值觀等更廣泛的表達內容;四是表達機制和傳播機制有創新，除了文字之外，表情、圖像、音頻、視頻在輿情傳播中的作用非常明顯;五是多個黨和國家的文件中使用了該表述，并將輿情與社情民意直接掛鉤，且近年來一直是政府部門的重點關注對象。

3 網絡輿情的內涵界定

傳統“輿情”定義是狹義的，主要針對民眾對管理者或公共事務的意見的定義。隨著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發展，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也相繼納入了網絡輿情研究的范疇，并逐步將其視為重要技術手段以實現基于網絡的數據挖掘和輿情分析。由此可見，當前網絡輿情的信息來源、獲取對象、研究對象等已經突破了人文社會科學領域中所謂的公共事務、社會事件、社會現象、社會問題、政府管理機構和管理者等范圍，還涉及了行業/產業/產品/服務數據、用戶隱私數據、行為軌跡數據等內容[24]。

3.1 網絡輿情的定義及學科界定

雖然網絡輿情的定義已經有了多種解釋，但是目前比較受廣大研究人員認可的表述是：在各種事件的刺激下，人們通過互聯網手段表達的對該事件的所有認知、態度、情感和行為傾向的集合[14]。由該定義可知，網絡輿情是基于已被公眾關心和傳播事件或純粹在網絡上形成、發酵、擴散并造成影響的事件，常被看成是帶有負面/消極意義事件的代名詞。由于該定義不能用于描述和解釋電子商務領域的公眾對商品、產品或服務的評價，因此是具有狹隘性。所以，從廣義上講，網絡輿情是以互聯網為載體，是廣大網民針對特定關注對象所產生的所有看法、認知、態度、意見、情感、思想、意愿、心理、觀點等具有傾向性意識形態的網絡表達、互動、傳播和演化等活動的集合。

從該定義中可以看出，網絡輿情只是社會輿情的局部映射，與社會整體的全局性意見或情緒不同，它只能反映網絡上部分社會階層或群體的意愿或情感表達。網絡輿情與社會輿情的不同之處在于[25]：1）從載體上看，網絡輿情與社會輿情的街談巷議、口耳相傳等行為表現方式不同，它是通過新聞跟帖、論壇、博客、微博、微信、QQ、知乎、搜索聚合等門戶網站、社交媒體、網絡論壇等途徑表達出來的，是社會大眾在虛擬環境中的表達，即網絡輿情是社會輿情的一部分;2）從歷史進展程度角度看，網絡輿情是社會存在和發展狀況的反映，是社會輿情的一種特定表現形式。另外，互聯網環境下的輿情研究對象的范疇更加寬泛，既包含社會事件、公共事務、社會現象、社會問題等社會性活動，又包含品牌認知、產品意見、營銷活動等行業/企業性的產品評價。

在當前學術界和工業界的研究實踐中，網絡輿情研究的關注對象通常被選定為公共事件領域的新聞及其評論以及電子商務領域的產品、商品或服務評論，其主要研究內容是對有關于關注對象的文本內容、行為屬性、形成機理、傳播規律等進行深入分析。相比較而言，不同學科對網絡輿情領域的關注點是不相同的，信息科學領域主要以大數據、機器學習、數據挖掘、人工智能、信息檢索、情報信息處理等技術，從實踐視角針對網絡輿情信息的獲取、存儲、處理、分類、組織、分析等技術或方法進行深入研究，并以文本情感極性分析或情緒分析方法為手段對公共事件領域或電子商務領域的評論文本進行自動分析，從而挖掘評論者對評價對象的一系列主觀認知經驗、心理、態度、意見或生理狀態[26]，但是由于過分倚重微觀角度的技術方法而缺乏多元視角或全局性的分析;新聞傳播學、社會學、政治學、心理學等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大多從內容管理、信息引導、傳播規律、形成機理、行為屬性等方面對社會事件、社會現象、社會問題開展宏觀或全局性視角的分析和研究，但往往會出現研究結論滯后的情況;交叉學科領域則在引導網絡輿情研究向其他學科或領域滲透，但是存在著理論基礎和技術支撐滯后于中國社會輿情發展現狀的問題。

3.2 網絡輿情分析的基本框架

網絡輿情分析是指利用信息技術手段對互聯網平臺上的大量特定關注信息進行有針對性的獲取、處理、分析、監測、預警及決策支持的一系列過程。綜合各學科的網絡輿情研究現狀，可將網絡輿情分析的基本框架歸納為網絡輿情信息采集與預處理、網絡輿情分析以及網絡輿情服務3個部分，如圖3所示。由圖3可知，網絡輿情分析的基本過程由網絡輿情信息爬蟲→網絡輿情信息預處理→網絡輿情分析→網絡輿情服務四個步驟組成，其中輿情信息采集、輿情信息預處理、輿情分析是基礎，輿情服務才是網絡輿情分析的最終目的。

總體上看，網絡輿情分析技術既涉及了數據獲取、信息過濾與抽取、自動分詞、命名實體識別、關鍵詞提取、關系抽取、語義角色標注等信息加工技術和預處理技術，又與文本表示、文本聚類、文本分類、話題發現與跟蹤、情感分析等機器學習技術有關。此外，在對不同研究對象進行處理和分析時，還需要一些與領域或研究對象相關的詞典或語料庫作為輔助，如領域本體、情感詞典、否定詞詞典、語義詞典等，從而以提高網絡輿情分析的效果和效率。

4 圖書情報領域網絡輿情研究啟示

眾所周知，在由互聯網、多媒體、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組成的集合式多維信息環境的推動下，圖書情報學已發展成為一門具有泛在特點的學科，主要表現為涉及面廣、研究載體多樣、研究方法多元等特點，這些綜合化的趨勢導致圖書情報學科邊界模糊，形成兼具人文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交叉的跨學科發展態勢[27-28]。在這種背景下，圖書情報學領域在開展網絡輿情研究時，不僅要注重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共性研究，還要兼顧自然科學領域的差異性研究。總體上看，大數據時代圖書情報領域的網絡輿情研究將會呈現以下特點：

1）注重理論模型驅動與數據驅動的結合。傳統的網絡輿情研究強調理論模型驅動，即首先通過提出構想和假設，然后通過數據收集、模型構建和實驗等步驟對理論模型進行驗證。但是，由于理論模型驅動的前提是存在于理想的假設條件下和有限場景之中，所以只能用于解決部分問題，而且無法遷移于豐富多樣的其他來源數據之上。基于該原因，后續研究需要將數據驅動和模型驅動兩者有機結合起來。

2）注重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的結合。圖書情報領域的輿情研究不僅有人工智能、數據挖掘等計算機領域的微觀研究視角，還兼具新聞傳播學、政治學、社會學等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宏觀研究視角。但是，相比于其他領域，圖書情報領域網絡輿情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都有不足之處，主要表現在：計算思維和技術不如計算機科學的嚴謹和高深，分析視角與抽象思維的揭示度不如其他人文社科領域學科的深入。所以，圖書情報領域還需要將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相結合，只有這樣才可能有效發揮出其交叉研究的優勢。

3）加強學科融合，促進計算思維與抽象思維的和諧統一。由于圖書情報領域的網絡輿情研究對象是公共事件領域和電子商務領域的新聞與評論文本，其大數據特性非常明顯，所以既可以從數據層面對數據進行編碼、語義消歧、規范化操作，又可以從法律和技術層面考慮數據的開放獲取、技術實踐、分析應用和隱私保護等問題。與此同時，也可借助大數據、人工智能、數據挖掘等前沿信息技術推進圖書情報領域與其他領域的跨學科網絡輿情研究，從而充分發揮出圖書情報領域視角的網絡輿情潛在信息特點和規律的揭示。

5 總 結

網絡輿情在近十幾年的研究歷程中，由于涉及學科的廣泛性、研究方法的多元性、研究對象的分散性等特點，已發展成為多學科協作的研究局面。盡管網絡輿情研究已發展了很多年，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未能形成一個全面、明晰、清楚的認識。通過對網絡輿情領域的相關概念及其關系進行了闡述、辨析、總結和廣義性解釋，以期未來能夠清晰判別網絡輿情在不同學科或領域中邊界與范疇，從而為網絡輿情領域的深層次理論和實踐探索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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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