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國關注應災背后的第一道剎車閘

莊志剛

在德國，居民樓、醫院、學校、超市、地鐵站等市民聚集區域必須安裝煙感火災報警器。這些煙感火災報警器都設置了唯一的編碼，編碼代表了該煙感火災報警器所處的具體三維地標。屬地消防中心的遠程監控與這些三維地標開展實時的數據關聯，并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對此進行每日巡查。

法國當地時間2019年4月15日下午，有800年歷史的巴黎圣母院突發大火，哥特式的塔尖在大火中倒塌。法國消防員奮戰了5個小時后，終將大火撲滅。從2018年美國加州山火燒毀近2萬棟建筑，到危地馬拉富埃戈火山連續噴發造成172萬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面對此類災難，消防應急機制已成為各國應災的第一道剎車閘。巴黎圣母院這場大火，令“如何應對災難”“如何提前響應”“如何止損搶險”再次成為全球應災的焦點話題。

精細化的應急管控機制

2019年4月8日，第92屆國際消防救災及緊急救援展會（FDIC INTERNATIONAL）在美國的印第安納波利斯隆重舉行。據聯合國國際減災戰略署（UNISDR）于2019年1月24日發布的報告，“2018年，全球因地震、海嘯、洪水等受災的人數6177萬人，死亡人數為10373人。最近20年自然災害給全球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29080億美元，比上一個20年增加了2.2倍”。事故災害造成的損失不容小覷，面對著災難的嚴峻考驗，各國消防應急能力正在進行著相應的變革和提升……

在美國，國土安全部（DHS）下設了國家消防管理局（USFA）和緊急事務管理總署（FEMA）。在二者的共同推動下，美國各個州的地方消防局在應急調度、信息傳輸、扁平指揮等方面已實現高度的信息化管控與即時監控預警。在美國加州山火中，屬地消防應急車輛處警迅速，在山火爆發的5分鐘內第一輛屬地消防車、救護車就已抵達火勢現場進行及時滅火和救援。

據國際消防協會（IAFF）、美國消防協會（NFPA）每年對外披露的報告，無論在消防專用車輛（比如泵浦消防車、水罐車、供水車、云梯車、救援車），還是在感應裝置（比如煙火感應器、偵測器、RF消防警報器），美國均處于世界領先地位。目前，美國消防應急正在往防護設備、逃生設備的精細化方向進行深度研發。在本屆美國印第安納波利斯國際消防救災及緊急救援展會上，一款由美國消防協會提供的袖珍降落傘引起了人們廣泛的關注。其自身體積小，附帶一副彈簧鎖扣，極其方便操作，非常適用于高樓大火的逃生。此外，美國的消防指揮車常常會裝備一款多功能萬用切割器，該款產品選用了高強度的鋼材，刀鋒不僅銳利，更耐高溫，堪稱危難時刻消防員切割線路、窗戶、門鎖的神器！

在德國，消防應急堪稱無處不在。在材料控制層面，德國消防部門汲取了英國倫敦格倫費爾大樓火災的教訓，對助燃材料、耐火材料進行了強制性的成文規定。比如，德國法律規定高度超過22米的建筑，其外部保溫層必須采用阻燃材料，同時配備與房屋完全分開的逃生樓梯。從燃材上，此舉最大限度地縮限了高樓火災越燒越旺的潛在因素。

在報警器設置方面，德國的火災報警器均與屬地的消防中心實行聯網，進行實時的數據交互。據德國的《消防法》《災害防護法》《防火法》等法律規定，市區內的消防處警借助此套數據交互系統，一般須在5分鐘內抵達火勢現場，除非有正當事由或者不可抗力造成處警遲緩。

作為亞洲的近鄰，日本的《災害對策基本法》《災害救助法》《建筑基準法》《大規模地震對策特別措施法》《地震保險法》等一系列應急管理法律法規僅僅是消防應急依據的冰山一角！日本本身就是一個災害頻發的國家，地震、海嘯、臺風、颶風、洪水等災害似乎已成為日本國民的“家常便飯”。因此，從都、道、府、縣，到市、町、村（對應的是我國的村委會或者居委會），日本的各級政府均會制定具體可行的防災預案！細致到不同時段、不同種類的應災訓練，同樣是日本國民的必須課。當地每家每戶都會常備一本《東京防災全書》，確保日本國民能更快速地掌握應災的逃生技巧。在日本岡山縣倉敷市暴雨災情中，430萬人在洪水圍困中被安全疏散撤離，不得不感嘆日本國民突出的應災能力。

多元化的消防應急隊伍

相比我國以職業消防員為主進行消防的應急機制，世界上不少國家采取了多元化的消防應急隊伍建制。在德國，有人戲稱“全民皆是消防員”。目前，“職業消防”“志愿消防”“義務消防”“企業消防”是德國消防應急隊伍的四大種類，且上述四類隊伍均有明確的認證機制，以“證”為準。單從志愿消防員的數量上，就有130萬人之多，令人咂舌。

美國則形成了“職業消防員”和“志愿消防員”并存的局面。據美國消防協會（NFPA）發布的《2018年美國消防部門概況報告》，“在美國，職業消防員與志愿消防員之間的比例為3：7。僅9%的消防隊為全職的職業消防員，服務全美將近49%的人口，67%的消防隊全部由志愿消防員組成”。另據美國志愿消防員聯盟（NVFC）的統計數據，“美國的志愿消防員每年貢獻約6500萬個小時”。如果將6500萬個小時的服務量全部轉化為職業消防員來承擔，美國政府將增加高達1398億美元的額外支出！由此可見，志愿消防員在美國消防管理中起到了左膀右臂的重要作用。

在席卷美國佛羅里達州的颶風“邁克爾”的應急處置中，佛羅里達州的志愿消防員發揮了疏散居民、醫療支持、搜尋救援的作用，在颶風“邁克爾”肆虐的72小時中死亡人數得以控制在30人以下，堪稱志愿消防員發揮作用的典范。

此外，如果細分美國的消防員，還有一種“非市政雇傭的消防隊員”，系不屬于政府消防隊雇傭卻隸屬于森林管理部門或者企業的消防隊員，有點類似于德國的企業消防員。

在日本，緊急消防救援隊伍的工種分為八類，分別是“專業滅火隊伍”“緊急救助隊伍”“指揮組”“后方支援隊伍”“特殊災情救援隊伍”“特殊裝備隊伍”“航空救援隊伍”“水上救援隊伍”。在面對嚴重的大規模災害時，八類工種往往會被同時運用，從而確保能夠迅速地進行情報收集、滅災、救災、救助等活動。

高規格的消防應急配置

在消防應急部門的地位方面，世界上不少國家均將其設置于高位。在新加坡，消防應急任務由民防部隊負責，隸屬于新加坡的內政部，戰備力量可達2.3萬人（類似于我國于2018年11月9日正式設置的“國家綜合性消防救援隊”的屬性）。在韓國，為了解決“世越號”沉船事故暴露出的應急管理體系不協調的問題，國民安全處應運而生，充當著“安全指揮塔”的角色，隸屬于國務總理直屬機構。在人力配置方面，國民安全處合并了消防防災廳和警察廳的公務員，工作人員達到1萬人之多。在美國，美國緊急事務管理總署（FEMA）專門負責處理國家災情，與國家消防管理局（USFA）共同隸屬于國土安全部（DHS）。

優厚待遇同樣適用于職業消防員。在新加坡，職業消防員主要包括兩類，一類是民防官，另一類是絕大多數的民防員。二者同屬軍隊編制，待遇高于一般公務員，享受消防特殊津貼。在日本，從事機關事務的消防職員實行的是八小時工作制，而從事滅火救援、醫療救護等一線消防職員實行的是做一休二的交替出勤制，且后者享受著公務住房、特殊保險、專業優待、提前退休等優厚待遇。

美國的職業消防員享受著高薪。據美國消防協會（NFPA）的統計數據，“美國的職業消防員的平均年薪為4.8萬美元（約合人民幣32.2萬余元，匯率計算時間是2019年4月10日）”。薪金更會隨著工齡的增加而不斷上漲。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職業消防員薪水更是高達年均11萬美元的收入，比平均年薪高出1.29倍，堪稱全球待遇最優。在德國，消防員堪稱最神圣的職業，社會地位非常之高，和律師、醫生、教授等并稱為“德國人最向往的職業”！

編輯：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