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方位記錄大搬遷壯舉
——讀《夢回長江》

□ 余三定

劉子華的長篇報告文學《夢回長江——小集成垸生態保護紀實》全方位地記錄了1998年7月起，湖南華容小集成垸（鄉）根據黨中央、國務院的方案，成建制整體大搬遷，平垸行洪的壯舉，生動地描寫了其中的艱難曲折，塑造了眾多鮮活的人物形象。

湖南華容小集成垸是在1958年長江裁直改道后形成的一個孤島，1998年7月3日，小集成垸的防洪大堤潰缺，小集成垸被淹。此后，黨中央、國務院作出決策，小集成垸一萬多老百姓整體搬遷，小集成垸平垸行洪，從1998年9月下旬起，在華容縣委、縣政府的組織下，開始了小集成垸這一萬多人的搬遷、安置工作，至同年12月底基本完成搬遷、安置工作?！秹艋亻L江》采用類似電影鏡頭不停轉換的方式，生動地記錄了這一宏大、復雜工程的方方面面甚至細微末節，作品從7月3日開始的救災搶險、搬遷決策的作出、搬遷實施細則的制訂、搬遷工作的具體實施、搬遷過程中遇到的種種矛盾的解決，到小集成垸居民搬遷到新地方后的安置、發展，再到小集成垸在居民搬遷走后的生態公園建設，等等，都做出了具體而生動的敘寫。

善于記敘小集成垸搬遷過程的矛盾沖突，特別是矛盾沖突的有效解決，是《夢回長江》又一突出特點。小集成垸一萬多人的搬遷是一項十分龐大、復雜的工程，內中的矛盾沖突必然不少，《夢回長江》細致、具體地寫出了種種矛盾沖突，寫出了種種矛盾沖突的最終圓滿解決。

1998年中秋節，時任華容縣常務副縣長、縣移民安置指揮部政委吳葆春到小集成垸南陽村走訪，遭到開手扶拖拉機的南陽村村民徐勛才的挖苦諷刺，吳葆春強壓心頭的情緒，一臉平靜地作出解釋，說的話入情入理，讓徐勛才受到了觸動。徐勛才轉變后也出面幫助做工作，使那些在搬遷過程中提出過分要求的村民都自動放棄了過分要求，也沒有出現上訪現象。

從小集成垸鐘家村搬遷到萬庾鎮免湖村的吳美平，搬遷時只有三個蛇皮袋，途中遺失了兩個，僅剩一蛇皮袋衣服，此時他又無法返回原處，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安置地方，凄涼和惶恐一齊涌上吳美平的心頭，他欲哭無淚。正在吳美平近乎走投無路的時候，各方都伸出了援助之手，村黨支部書記張國會帶領村委會一班人看望他來了。鄰居郝老六送來了一套椅子，鄧輝安送來了一張床，禹家樹送來了兩把凳子，還有的送來了大米和青菜，組長張先福又主動接吳美平到自己家吃飯，等等。吳美平見大家這么關心、熱情，感動得熱淚盈眶。隨后，在當地黨組織和村民的幫助下，吳美平住進了新房，分了7畝耕地，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著力寫出眾多鮮活的人物形象，是《夢回長江》的第三個突出特點。粗略統計《夢回長江》出現的有名有姓的人物有百多人，大都能給人留下較深印象。

朱志敏在1998年前后是集成渡務所的輪機員，專門負責開啟船上的動力，1998年7月小集成垸被淹后的20多天，朱志敏沒有離開過渡務所，每天早晨7點30分上船，渡到晚上10點收工，天天在長江里運送救災物資。移民搬遷結束后，朱志敏被安排在小集成洪泛區管理委員會工作，每天會同其他同事一起，騎著摩托車在垸內查看。當“我”問他：“洪泛區的工作、生活條件都不好，非常辛苦，你怎么還舍不得離開？”朱志敏動情地說：“我是自始至終沒有離開小集成垸的人，說句理想主義的話，我是一萬多集成人中對故鄉最堅定、最深情的守望者。我要盡職盡責，生是集成人，死是集成鬼！”

這是一位鮮活的留守小集成垸、熱愛小集成垸的居民形象。小集成垸大港村二組吳大慶是移民中的霸蠻戶，在搬遷過程開始丈量房屋面積時，他要求將一塊20平方米的過道作為房屋面積計算，遭到拒絕后，吳大慶甚至沖動起來要動手打人，但在工作干部不畏麻煩、耐心細致連續四天上門做工作后，吳大慶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吳大慶對工作隊員說：“真想不到，你們工作隊員這么好，這么有耐心，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我是有名的橫檔木，你們都不怕，真是難為你們了，我算是服了你們?！边@是小集成垸一萬多搬遷移民的有個性的代表性形象。

鄧永富與小集成垸的關系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95年10月至1999年5月，他先任集成鄉一般干部后升任黨委委員，并在機關值班；后一階段是2003年9月至2012年5月，他任小集成垸洪泛區管理委員會主任。鄧永富聊了很多，談起在集成垸洪泛區管委會工作的9年時間，他感慨萬千，作品寫道：“在最初的幾年里，有時幾個月才回一次家。妻子在縣國土局上班，工作也比較忙，兒子讀初中全靠妻子一個人管，他虧欠妻子和兒子很多。同時，也很少有時間看望父母，沒有盡到做兒子的孝道?？墒?，對工作、對集成人民，他是問心無愧的?！边@是一位小集成垸的全心為民的基層干部的成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