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殺人溪因何得名

張必津 歐維湘

湖南懷化辰溪縣殺人溪，位于沅江河岸，與錦雞山錦巖塔和錦崖寺遙相呼應。這是一條通向辰溪潭灣銅山鎮的深谷，長約2華里，寬不到50米，深谷兩邊是小山，山上有松、有竹，空氣清新，鳥語花香，真是人間仙境。深谷有一座涼亭，因石達開率太平天國大軍在此經過，故得名翼王亭。離沅水200米處，有一條小溪，就是殺人溪，一年四季碧水淙淙，流向沅水中的斤絲潭。

1957年9月，我從辰溪邊遠山區羅子山，調到離縣城較近的潭灣銅山任教。爾后結婚，居住在妻子娘家，也就是殺人溪附近的長坡自然村，在這個村子生活了將近42年時間。漫長歲月里，我來往于辰溪縣城和銅山長坡。在這條深谷穿行了不少于1000次，似乎與殺人溪結了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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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走這條深谷，想到“殺人溪”這個地名，我總感到陰森恐怖，后來走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深谷小溪為什么叫殺人溪？傳說是這樣敘述的：在清朝末年，太平天國翼Y-2；達開率部西征，經這條深谷下浦市到貴州。有民眾百余人躲長毛（太平軍石達開部隊），隱藏在深谷的蘆葦中。太平軍過后，一隊清軍尾隨而來。途經深谷時，清軍一個掉了隊的跛子兵，忽聞一小兒啼哭，急呼前面的部隊停止前進，告知此處有人。清軍回過頭來，撥開蘆葦，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剎時，百余民眾人頭落地，碧溪變成血溪。

這個版本所敘述的故事，盡管有頭有尾，細節也很生動，但很難與歷史事實吻合。清咸豐十一年（1861），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部取道辰溪，入瀘溪縣浦市，這是歷史事實。但清軍在深谷聞小兒啼哭而大開殺戒，我認為這個說法可信度就不高了。1861年到1957年，只有96年時間，就是到2019年，也只有158年時間，辰溪的正史和野史對此都沒有片言只語記載；詢問殺人溪附近的村民，也沒有一個人說其先輩在躲太平軍時被清軍殺害。

但叫這個地名總歸是有原因的，想來與東漢建武二十三年（47），武威將軍劉尚辰溪平蠻一事有關。據《辰溪縣志》載：“十二月，沅土著（精夫）相單程，率眾起義，漢王朝遣武成將軍劉尚平蠻，他在縣東南五里筑城（后稱劉尚城）屯兵，被義軍圍困，糧盡，撤退時被義軍消滅。”對照歷史，我認為可能這個殺人溪，就是劉尚將軍全軍覆滅之地。對照所述地點，“劉尚城”離這里不遠；精夫相單程舉義地，離這條深谷也只有八九里之遙。可以這樣分析：劉尚所率漢軍，在撤退至殺人溪時被義軍砍殺。血洗碧溪，血水染紅了半邊沅江。

劉尚平蠻，在辰溪城東南依山為堡，壘石為垣，他輕敵深入，義軍乘險殲之，劉尚一軍悉沒，這在《后漢書》和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中均有記載。“殺人溪”之名由此而來，可信度是高的。故撰文于此，以供探討。

（責任編輯：葉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