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玉,張亞楠,李全芬,陳俊棠
摘 要: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口老齡化程度加劇,尤其是失能老人數量的激增,醫護服務供需失衡問題日益突出。我國必須優化醫療資源配置、再造醫護服務流程,充分利用"互聯網+護理服務"的新模式,逐步緩解供需矛盾。在此背景下,“共享護士”應運而生。基于多元治理理論,本文討論了政府、“共享護士”平臺、醫院與用戶的關系。“共享護士”在實際運行中存在著政策缺乏、認可度低、難以融資、安全系數低、認責困難等問題,無論是以市場為中心的治理模式,還是以政府為中心的治理模式,都不能提供有效的治理體系和治理措施。因此"共享護士"的治理不是市場或政府的單方選擇,而是政府、市場和社會多元主體的共同治理。
關鍵詞:供需矛盾;共享護士;多元治理
“共享護士”是用戶通過網絡預約下單,護士線上接單、線下服務的一種便捷醫療模式。2015年9月,“U護”平臺在珠海正式上線,這是"共享護士"在國內首次露面。此后,"共享護士"跟著國家政策的微弱燈光前行,經過三年多的發展,目前,采用“護士上門服務”的醫療應用軟件已有近20個,平臺觸角伸到北京、上海、廣東、陜西、山東、福建、浙江等多地。但各地發展態勢不一:在北京得到了一定的認可,市場潛力巨大;在浙江遭受家庭簽約醫生的沖擊,步履維艱……2019年2月國家衛生健康委辦公廳《關于開展"互聯網+護理服務"試點工作的通知》,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提供主體、服務管理、服務項目、第三方信息技術平臺、相關責任、風險防控、支撐機制等提出原則性要求,同時要求試點地區(北京市、天津市、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廣東省)衛生健康行政部門和試點醫療機構要加強宣傳培訓,正面引導社會輿論,"共享護士"得以在陽光下前行。
一、我國“共享護士”的產生背景
國家統計局網站相關數據表明,2017年末,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24090萬人,占總人口的17.3%,65周歲及以上人口15831萬人,占總人口的11.4%,人口老齡化現象日益顯著,對醫護資源的需求量與日俱增。根據國家衛健委的數據,到2017年底,我國醫護比例達到1:1.1,醫護比例倒置局面有所改善,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的護士資源依舊匱乏,護士收入水平不高,人才流失形勢嚴峻,整體上看,我國的醫療資源總量仍不能滿足當前的健康需求,在這種需求與供給矛盾的情境下中,整合優質的閑散醫療資源成為了我國努力的方向,為“共享護士”的誕生奠定了基礎。供需主導權的改變孕育了中國的“共享經濟”,使2015年成為了中國的“共享經濟”元年,逐步興起了超過30家的共享型經濟企業及模式,其中就包括醫療業,“共享護士”在此契機下順勢興起。
二、我國“共享護士”的發展困境
國內外的眾多學者依據不同的標準對利益相關者進行了分類,比如弗里曼(Freeman,1984)從所有權、經濟依賴權和社會利益三個不同的維度對利益相關者進行了分類[1];Mitchell et al(1997)將利益相關者的27種定義歸納為三種口徑:窄口徑、寬口徑、中間口徑等[2]。本文認為利益相關者的形成路徑其實是眾多主體相互聯結的過程與最終形態,若把利益相關者比作一張網,那么彼此交叉形成的結合點便是利益沖突或者重合的部分,放在不同的研究對象中,結合點的載體也不同。本文將“共享護士”作為一個結合點的載體,劃定了經過該載體的網線,即與“共享護士”有利益關系的主體,并按照各主體對“共享護士”發展路程中的參入方式不同提出了一種新的利益相關者分類方法:貨幣投入型利益相關者、人力輸入型利益相關者、發展保障型利益相關者、服務購買型利益相關者。
(一)政府:政策缺乏,難以監管
政策與時代的脫節造成其與現行標準規范的沖突,從現有的政策和規范內容看,護士多點執業政策僅在部分地區試點,未在全國范圍內推行,與定點機構執業規定相悖,使“共享護士”行走在法律邊緣;同時,受激勵機制不健全、法律體系不完善、責任主體不明確等因素的影響,衛生、財政、教育、質檢等部門對于“共享護士”存在的安全隱患傾向于通過“無視”的方式來逃脫責任和規避風險。
(二)平臺:認可度低,融資困難
平臺認可度低一方面是由于運營體系不完善,缺乏實地咨詢點,用戶只能通過電話或者APP客服通道解疑答惑,從而影響了平臺的用戶認可度;另一方面是家庭醫生簽約服務的沖擊,例如,“到位APP”在杭州的下單率極低,截至2018年6月,僅有5份訂單,主要原因是杭州的家庭簽約醫生服務普及度高,服務對象高達283萬,且簽約醫生都是經過審核后篩選出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全科醫生,比護士更能夠提供精準化的醫療服務。
各路資本猶豫,難以規模化。據相關媒體報道,在2015年前后建立的13家涉足護士上門的互聯網企業約只有一半的企業走到pre-a輪或天使輪,融資最多的3000萬元,最少的只有幾百萬元。
(三)醫院:安全性低,尚待考量
“共享護士”是用戶通過網絡預約下單,護士線上接單、線下服務的一種便捷醫療模式,與滴滴打車不同,護士需要進入患者家中,而現行的風險規避制度尚不完善,護士人身安全難以保障,是護士持觀望態度的主要原因,如下表所示。此外,專業醫師表示,“共享護士”屬于治療行為,缺乏搶救器材藥品以及專業醫療技術人員,后續觀察工作和醫療安全無法保證,一旦出現問題無法及時救治。
(四)用戶:權益受限,存在風險
作為新興事物,“共享護士”得到了用戶的一定認可,但也引發了諸多擔憂。比如,醫療糾紛出現后,如何通過法律渠道,獲取合理賠償,維護自身權益;服務價格偏高,部分用戶經濟承受能力有限,望而卻步;受眾主體為失能老人,但其對于手機等電子設備接觸過少,操作不熟練,仍需家人提供幫助等問題。
三、我國“共享護士”的發展對策
治理時代,“共享護士”發展是一個多元主體共同發揮作用,實現共治的過程。按照治理理論,多元共治不是政府退出,不是“小政府、弱政府”,而是“小政府、強政府、大社會”的共同治理模式。[3] 依托多元治理理論,本文提出了以下對策:
(一)強化政府的領路主體作用
建立行政監督機制能為行政監督提供組織保障,建立行政監督法制則是為行政監督提供法律保障。[4]“共享護士”一直面臨法律缺席的尷尬處境,護士從事該兼職的合法性以及共享護士的整個運營體系都備受質疑,所以首先要重視立法,建立“共享護士”的法律體系。其次,規范行為,健全監督問責的制度體系,發揮政府監督職能與公民監督、第三部門監督協同合作,充分利用各種有效形式強化對“共享護士”的監督,進一步建立“共享護士”服務追責機制。最后,要求政策既能夠真實、準確、民主的體現制定原意,又能得到貫徹落實,提高政策制定的科學性和精細化水平,避免政策失范,營造寬松適宜的政治環境。
(二)發揮“共享護士”平臺的推廣主體作用
“宣傳方面不容忽視,線上線下宣傳相結合,避免單調的宣傳方式。采用線上線下o2o的商業模式,尋求更多的“盈利點”。[5] 加強與網絡媒體、電子商務平臺的線上合作,圍繞整合醫療資源、便利民生等優勢,依托網絡媒體對用戶關注的問題進行報道,加大對“共享護士”的宣傳力度;線下通過安置廣告牌、開展線下宣傳活動、設置實地咨詢點等方式拓寬宣傳渠道,提高知名度。
完備運營體系,提高服務質量。一是加強共享護士隊伍建設,按照高要求、嚴標準的原則,進行嚴格縝密的審核,讓職業資格較優、技術水平較高的人員進入“共享護士”隊伍,并設立培訓、獎懲等配套制度,激發工作積極性,保持護士隊伍的活力。二是確保護理過程的衛生,根據居家環境合理開設服務項目,為上門護士提供已消毒的護士服、口罩和符合醫療衛生標準的醫療用具。三是綜合考慮運營成本、相關行業薪資水平、消費者的承擔能力等因素,合理定價。四是建立完善的責任認定程序,明確醫患關系,充分保障醫護雙方的權益,避免醫療糾紛。
(三)提高醫院的后勤主體作用
一方面醫院應調整與平臺之間的關系,考慮當前醫療資源低效利用的問題,放松對護士的管制,可借鑒澳大利亞 “共享護士”在醫院和醫院之間共享的合作模式,以“共享護士”平臺為中介,搭建與用戶之間的橋梁,高效整合利用醫院閑置的醫療資源,從而保證擁有足夠數量的優質護士提供上門服務。另一方面,醫院平臺互聯,形成合作網絡。在俄羅斯,具有十多年運行經驗的護士上門服務公司對護士進行專項培訓,保證了護士的服務質量,而我國“共享護士”處于起步階段,融資困難,所以可由醫院暫代專業化公司的角色,與平臺合作,對護士進行上門服務培訓,提升服務品質,當上門服務過程中出現意外情況時,可以直接聯系合作的醫院進行轉診,極大程度地確保患者的生命安全。
(四)激發用戶的受益主體作用
用戶作為患者,過分依賴外部保障不可取,還需要提高自身安全意識:詳細了解平臺相關規定,維護自身利益;學習法律,明確作為一名消費者、一名公民應有的合法權益,用法律武裝自己,依法追究違法行為;作為反饋者,用戶要明白自己不僅是患者,更是“共享護士”平臺意見的提出者,所以用戶自身要注重使用體驗,積極觀察反饋。
參考文獻:
[1]劉艷君.IPO抑價理論相關文獻綜述[J].中國鄉鎮企業會計,2014.
[2]易冰娜.民營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財務績效關系的實證研究[J].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報,2012.
[3]王名,蔡志鴻,王春婷.社會共治:多元主體共同治理的實踐探索與制度創新[J].中國行政管理,2014,(12):16-19.
[4]郭小聰.行政管理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246.
[5]張子軒,苗蔚.共享單車的現狀、問題以及其發展對策建議[J].現代商業,2017: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