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脫離自然大系統

戴榮里

人和自然的關系的確值得探討，人不想成為自然的奴隸，卻往往發展成自然的禍害。本想讓自然為自己所用，卻不曾想成了破壞自然的殺手。美國紐約一位女子，外出被高樓形成的穿堂風刮到一個柱子上，碰傷了身體，她憤而控告，得到“氣流工程師”和法院的支持。無獨有偶，媒體報道某市發生一起業主鬧事事件，原因是新建高樓遮蔽了他們所住的房屋，讓這些居民冬天曬不到太陽。至于在城市里的光污染，也成為一大障礙。我有一位同學，就深受對面高層辦公樓的光污染危害，整日苦不堪言。這些本是人類為追求美好生活而設計的建筑物，最終卻給人帶來無限煩惱，真讓人啼笑皆非。

類似人與自然的悖論，生活中比比皆是。譬如越想把衣服洗白，就越要用最高級的洗潔精，而那些高級的洗衣之物對水的污染往往也最嚴重;人們不想看見霧霾，而霧霾卻是由好多化工廠和煤氣爐造成的，化工廠的經營者則聲稱自己在制造提升人類生活品質的物品;城市管理者想建設大批的樓房供外來人口居住，以便讓人們生活得更舒適，但由此引起的大量砍伐和城市擴建，造成森林銳減、濕地減少，城市熱島效應集中，最終居民的生活質量并沒有提升多少;手機給使用者帶來了十足的便利，但其電子輻射給人們帶來的隱形損害卻會日積月累;汽車方便了人們的出行，但它產生的尾氣副作用卻給人們的日常生活帶來了困擾……這些都是人們為了追求美好生活而最終卻破壞了大自然的例子。現代城市所形成的城市病可謂稀奇古怪，其中很多的病雖出于人類本意上的美好，卻最終要自食其果。

人類不遵循自然規律，導致當今世界面臨很多問題：人口激增、水土流失、土壤退化、森林銳減、能耗加大、化學品濫用、水和大氣污染、物種滅絕、臭氧層破壞，人類成了污染的直接制造者。其實，每個人都生存在自然的大系統中，但很多人卻忽視了這個大系統的存在。一位農夫告訴我說，他自己吃的菜從來不打藥，賣給城里人吃的菜才打藥。農夫的心理，不少人都有，總認為個體以外的世界與我無關——讓別人保護環境，我自己則不用花費心力去保護。其實，越想保護自己的人，越保護不了自己。倘若在“人人只顧自己”的社會里，農夫只能吃到放心蔬菜，但很可能喝不上放心奶、吃不上真藥、用不上好建材，想想這有多可怕。人類的任性毀壞了世界，卻仍在用自以為是的聰明，毀壞著同類。

既然人類共同生活在一個大系統中，一個人的行為選擇，就會影響到整個自然環境。要想改善人和自然的關系，首先要改善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重要的是要求每個個體以怎樣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去面對自然和社會。人與人之間的真實、守信，改變的不僅僅是交往的可靠性，還會帶來對自然界的真實維護、對整個生態系統的責任心、對環境的責任與貢獻。倘若一個人能從細微生活入手，意識到類似放棄使用汽車、實施綠色出行這樣的環保理念的重要性，他擁有的就不再是對環保的初步概念，而是對自然大系統的具體貢獻。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改善，說到底，既靠每個個體的正確認知和自覺維護大系統、平衡日常行為，也靠整個地球上人類對自然呵護的統一性認識和行為覺醒，只是，這樣的狀態目前還只在理想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