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魚章魚，你是惡魔嗎?

任輝

雖然孔子曰過“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不可否認，對怪異鬼神既畏懼又好奇的復雜情愫，早就深深地銘刻在我們心中。別的不說，單單電影題材里的恐怖怪獸就不勝枚舉。如果有人將這些怪獸電影的主角們做一個統計的話，那他一定不難發現這么一個結論——這些怪獸基本可以分為兩類，其一是來自遙遠太空的神秘來客，其二是藏在大洋深處的海底巨獸。

盡管外星人和海底巨獸的“籍貫”截然不同，但奇怪的是，當我們回憶起許多著名的怪獸角色時，卻經常能發現同一種生物的影子——在《加勒比海盜》系列中，“飛翔的荷蘭人”號船長戴維·瓊斯臉上長滿了黏糊糊的觸手;在《極度深寒》里，肆虐郵輪的怪獸也有著相同的樣貌;甚至科幻電影《降臨》中被稱為“七肢桶”的外星來客，看起來也和某種海洋生物頗為相似。沒錯，他們看起來都像章魚！

常常被我們端上餐桌的章魚，為什么會成為恐怖故事的原型呢？其實這不難理解，人們總是對未知的生物充滿好奇，而章魚的身上，的確潛藏著太多的秘密……

“足”智多謀

大腦是動物們處理信息的中央樞紐，也是評判一種動物智慧水平的主要標準，然而在章魚身上，我們不得不改變這個準則——和人類不同，章魚大腦里的神經元只占了4成，其他的神經元遍布在8條腕足中。從某種意義上說，這8條腿中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立的“小型大腦”，科學家把它們稱為神經索。我們人類想要控制手臂運動的時候，大腦發出電信號來控制臂膀上的肌肉完成動作。然而對于章魚來說，它只是把“第三條腿應該動一下”的信息發送給“小大腦”，而第三條腿該如何動，則完全交給這條腿自己來決定，甚至當這條腿被天敵咬掉的時候，它自己依然可以活動十幾分鐘。

這種獨特的構造減輕了大腦的負擔，也大大增加了章魚的神經元數量—— 一只章魚的神經元可以達到5 億個，比更為高等的脊椎動物老鼠還要高2.5倍。

有學者指出，章魚演化出如此復雜的神經系統，并進而擁有了不俗的智商，和它們生活的復雜環境密不可分。在殺機四伏的海底世界，游泳能力并不出眾，也沒有堅硬外殼保護的章魚是很多捕食者的理想晚餐，為求自保，章魚特別喜歡鉆進貝殼、螺殼這樣的狹小空間里。但和其他喜歡鉆洞的動物不同，章魚的藏匿顯然借助了腕足上“小大腦”的強大能力——在藏身于大蛤蜊殼中時，它們會用腕足上的吸盤把兩片貝殼合上，這種明顯刻意的行為，足以被判斷為是在使用工具了。

察言觀色，八面玲瓏

貝殼的庇護的確能保證自身的安全，但想要在險象環生的海底世界存活，章魚總不能一直躲在貝殼中——椰子章魚（條紋蛸）喜歡隨身拽著一個椰子殼以備不時之需，但更多的章魚則通過復雜的色彩調節和形態模仿來適應復雜的情況。

章魚的皮膚內部擁有許多微小的墨囊，通過肌肉的縮放，這些墨囊的開合就可以控制章魚的體色變化。自然界中可以變色的生物不在少數，比如著名的變色龍，但變色龍的體色變化是緩慢的，最終的目的是將自己隱藏在環境的背景色中。章魚的變色則截然不同，通過分散的“小大腦”控制，章魚的體色可以持續不斷地變化，就像警車的燈，當面對天敵時，這種警告色可以起到嚇退對方的目的。而當章魚試圖捕捉蝦蟹的時候，連續不斷變化的體色，甚至可以發揮催眠術的作用。

更絕的是，一些章魚除了會變色外，還玩起了“模仿秀”。生活在東南亞淺海的擬態章魚是這方面的行家，它們可以一動不動地蹲在海底，舉起8條腕足不規則地搖擺，假裝自己是一枚海葵;當遇到兇狠的天敵時，它又刻意地拉長身軀，并把皮膚調整到黑白的環狀條紋，這是有毒的海蛇通常的樣子;甚至在捕捉螃蟹時，擬態章魚也惟妙惟肖地舉起腕足偽裝出“大鉗子”，旁若無人地橫著走進蟹群中，靜靜地等待最佳的出擊時刻。

合作共贏的智慧之道

然而智慧并不是萬能的，不要說面對兇猛的天敵，弱小的獵物也往往令章魚無計可施，這時候就需要通過更為高級的手段來捕食——和其他物種合作。

澳大利亞的大堡礁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珊瑚礁群，一種叫藍蛸的大型章魚和一種叫作鰓棘鱸的石斑魚是這里當之無愧的頂級捕食者。然而珊瑚礁獨特的環境卻令這兩位殺手常常失手——珊瑚礁下遍布孔洞，小魚為了躲避鰓棘鱸就會鉆入洞中，章魚雖然身體柔軟可以鉆入洞中，但這些洞出口很多，僅憑章魚一己之力不可能完成合圍。

面對這樣的窘境，鰓棘鱸和藍蛸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鰓棘鱸不斷地扭動身體，似乎在和章魚交流，章魚顯然也理解了它的意圖。爾后章魚和鰓棘鱸真的玩起了聲東擊西，鰓棘鱸把魚群趕進孔洞，在里邊埋伏的章魚就趁機大快朵頤。而當章魚鉆進洞里驅趕小魚的時候，早已守候在洞口的鰓棘鱸也吃得不亦樂乎。

章魚和鰓棘鱸的合作其實有著事先的溝通和安排，甚至演化出了不同的戰術來互利互惠。如果沒有足夠的智商，是斷不可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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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中不同生物協作捕食的例子并不少見，比如寬吻海豚和鰹鳥合作，一個從水底一個從空中，雙方合作擠壓沙丁魚群。但不同于章魚和鰓棘鱸的合作，這種合作似乎更多的是“順水推舟”——合作不是必需的，也不是事先計劃好的。

來自遙遠星球的聲明！

作為一種無脊椎動物，章魚的智力水平令人稱嘆。隨著研究的深入，越來越多有關其智慧的現象被人發現。2015年，地球人民首次破解了章魚的DNA藍圖，發現部分章魚能夠大幅編譯自身mRNA，用調整神經系統蛋白質的方式來適應環境變化，超出人類認知。而隨著深空科考飛船昆侖號上的考察隊員們在“魔鏡”星球上的探索逐步深入，同樣發現，巨大生物章魚大王擁有一定的智力水平，還擁有變色和變形的擬態能力。經過隨船科學家們的商討，正式將它們命名為“擬細胞生物 03號”。自此，“魔鏡”智慧生命章魚大王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學名。

結語

和那些恐怖驚悚的電影主角不同，章魚并沒有暴虐吃人的行徑，但我們對它的認識，依然神秘又陌生。作為名副其實的活化石，章魚，以及它和魷魚、烏賊、鸚鵡螺親戚們共同組成的頭足類動物已經在地球上繁衍生息了至少5億年。悠悠而過的歲月里，到底還掩藏著章魚多少的秘密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