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君

圖1 鐵骨寒梅壺
梅花在古代被稱為報春花,以梅花作為主題的藝術創作可以說屢見不鮮。從外形上看,梅花分為五瓣,所以在傳統文化中象征著五福,此外又由于梅花盛開的季節在寒冬,所以又有凌寒留香的說法。冰肌玉骨以高尚的品格得到人們的喜愛和稱頌,從中衍生出來的文學以及藝術創作充滿了種種美好的特質,所以歷來文人墨客多詠梅自樂。在古時候,由于紫砂工藝上的不成熟,紫砂泥料較今更為粗疏,所以直到近代以來,花貨紫砂當中以梅為主題的名品才開始逐漸增多,其中以朱可心大師為代表人物,其制作的梅花報春壺緊扣梅花自身的種種特點,既象形又寓意,將梅花之美,凌寒傲骨以及人們對春天之期待共同呈現,所以之后的紫砂創作多以其作為借鑒臨摹之范本。
圖1“鐵骨寒梅壺”以五瓣壺身起始,點點星砂為雪,大壺口,圓盤蓋,穹枝鈕,長流耳把,貼塑的梅花裝飾集中在壺蓋表面,從壺鈕的梅枝上左右延展,同壺身一樣,壺蓋之上同樣采用點砂裝飾,讓梅枝上的幾朵梅花仿佛置身于風雪之中。“凌寒傲骨露嬌柔,梅紅映雪自風流”,傲雪寒梅倍生姿,藐視風雪的梅是詩情畫意之中最美麗的畫面,這背后孕育的不屈不撓的精神也是十分值得學習和敬畏的,只是采用傳統的造型來演繹這種感覺總會略顯不足,缺乏足夠的畫面感。當下的一代人普遍經受過電視數碼等等資訊的洗禮,對于信息的解讀有著比過去更高的要求,所以當下以象形為主的紫砂花貨就要制作的更為逼真和生動,這兩者一方面是造型輪廓細節的雕琢,另一方面則是場景延伸的構建。
在作品“鐵骨寒梅壺”上,筆者選擇筋紋器上才會使用的身筒成型方式,相對于傳統單純的素器貼塑裝飾的梅花類作品,這樣的壺身本身即代表了五瓣梅花的特點,因此可以將原本必定會出現在壺面的梅花裝飾加以省略,以自身飽滿為視覺賣點,并且這樣一來,壺口大小的選擇自然加大,大壺口原本并不契合點絳梅花的自身氣質,但由于壺面并不需要梅花點綴,所以對于梅花外形的演繹可以全部集中于壺蓋之上,整件作品的主題形象也就更為集中,這對于展現“梅”這個主題,強化梅的觀感,自然是正面的。其次便是壺流以及壺把的塑造,由于傳統壺面梅花裝飾多是從流把根部延伸出來的,沒有了壺面貼塑,同樣也就釋放了壺流與壺把的造型選擇,因此獨特的直流,耳把也就變得順理成章,鐵骨之意也就表達的更為直接。
古今紫砂壺的變化一直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是由時代的發展和需求來決定的。當下的時代生活,傳統文化的缺失,資訊社會的快節奏壓力,正催生著失落文化的回歸,當代的紫砂壺創作,正處在不斷嘗試、逐漸改變的過程之中,只要具備不畏失敗的勇氣,便會如寒梅一樣在隆冬中傲然挺立,隨后昭示著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