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經濟轉型期家族企業代際傳承問題研究①——基于285家企業的調查

中共溫州市委黨校 朱呈訪

溫州家族企業代際傳承存在諸多問題，可以延續給第二代的家族企業只占30%，可以傳承給第三代不到15%(魏晉童，2010)。目前，溫州正處在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關鍵時期，正處在家族企業代際傳承的集中時期(余向前，2010)。因此，在此背景下，本文著重研究溫州家族企業代際傳承問題。基于實地調查與問卷調查法，以經濟轉型為背景，本文對溫州285戶家族企業進行分析。本文選擇的285個樣本，從地區分布，企業人數規模、經營年限類型上存在差異，具體如表1、表2、表3所示。

地區分布 數量(家) 百分比(%)鹿城 61 21.4%龍灣 38 13.3%甌海 35 12.3%洞頭 35 12.3%蒼南 25 8.8%平陽 32 11.2%永嘉 26 9.1%文成 12 4.2%泰順 21 7.4%總計 285 100.0%

表2 樣本人數構成表

表3 樣本經營年限構成

1 溫州經濟轉型期家族企業代際傳承新特點

基于實地調研與問卷調查結果分析，溫州家族企業在傳承理念與傳承模式上呈現出新的特點。

1.1 50%以上的家族企業面臨代際傳承，但多數在任者不愿意在短期內進行權杖交接

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已經完成代際傳承的家族企業占37.2%，剩余的62.8%企業還未進行傳承。在還未進行傳承的企業中，有53.1%的在任者年齡在55周歲以上，這說明大部分企業客觀上面臨代際傳承問題。但是，55周歲以上的企業在任者有69.3%不愿意在3年內進行權杖交接，有46.5%不愿意在5年內進行權杖交接。在溫州經濟轉型期，家族企業面臨經濟低迷與轉型的挑戰，這加重了在任者對傳承風險的憂慮，使得多數在任者不愿過早進行權杖交接。

1.2 近20%的家族企業將嘗試由家族外的經理人接管企業

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在未傳承的企業中，有19.6%的企業將愿意讓家族以外的經理人管理企業，其中9.1%將愿意嘗試選擇企業內部管理精英，10.5%將愿意聘請外部職業經理人。長期以來，溫州家族企業公司化行為非常緩慢，但在溫州經濟轉型期，家族企業治理模式弊端不斷顯現，職業經理人市場不斷完善，這促使家族企業在傳承對象的選擇上更加理性，選擇由家族以外的經理人管理企業的方式逐漸被認可與接受。

1.3 90%以上的家族企業意識到企業社會資本傳承的重要性

在285家調研企業中，90.2%的企業認為社會資本的傳承對繼任后企業績效非常重要。在溫州經濟轉型期，代際傳承更重要的是與企業發展密切相關的社會資本傳承(Khai Shang Lee等，2003)。企業社會資本是指由社會網絡、社會關系所形成的企業各類資源，包括社會關系、供應鏈上相關企業之間的社會資本、企業員工的社會資本等(黃銳，2008)。在溫州經濟轉型期，社會資本成功傳承已經成為影響家族企業代際平穩傳承的關鍵因素。

2 溫州經濟轉型期家族企業代際傳承面臨的新挑戰

2.1 經濟轉型期與傳承集中期的矛盾

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在還未進行傳承的企業中，有53.1%的企業在任者年齡在55周歲以上，但多數企業在任者不愿在短時間內進行權杖交接。不進行傳承的主觀意愿性與進行傳承的客觀必要性之間的矛盾，本質上是經濟轉型期的高風險性與傳承集中期的迫切性之間的矛盾。而企業轉型壓力加大(30.2%)，企業經營風險加大(28.5%)，外部經濟下行風險加大(26.7%)，市場競爭加大(20.4%)成為企業在任者推遲企業代際傳承時間的主要原因。

2.2 較高的委托代理成本與傳承模式轉變的矛盾

在溫州經濟轉型期，雖然企業選擇家族以外的經理人管理企業的意愿不斷上升，但在缺乏專業的評估機制與監督機制的情況下，較高的委托代理成本使得傳承模式的實際轉變顯得尤為困難。主要原因如下：職業經理人人才難尋的占38.9%，擔心職業經理人與企業主價值觀相違背的占31.1%，擔心職業經理人偷走企業重要資源的占28.2%。因此，在溫州經濟轉型時期，信息不對稱、社會信用度下降等問題凸顯，這將導致企業委托代理成本上升，導致傳承模式轉變困難，導致企業向現代管理制度轉變困難。

2.3 社會信用度不高與社會資本傳承的矛盾

在溫州經濟轉型期，社會資本成功傳承已經成為影響企業代際平穩傳承的關鍵因素，然而社會資本傳承在這個時期也顯得比較困難。問卷調查結果顯示，70.2%的還未進行傳承企業擔心權杖交接以后，企業的社會資本難以為繼；在完成傳承的企業中，有80.4%的企業在傳承之后，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原有的合作資源。目前，溫州社會信用缺乏問題突出，人與人之間的信用度較低，而新接班人的工作理念與工作方式較老一輩企業發生較大變化，這就會引發代際傳承中社會資本難以傳遞的問題。

3 溫州經濟轉型期家族企業代際平穩傳承的對策建議

3.1 政府層面：健全法律法規，完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

政府須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完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形成有效的行為約束機制。第一，規范行業信用數據庫，建立實名信用記錄平臺，健全征信信息共享機制，制定信用信息發布制度，努力完善行業信用與金融信貸體系。第二，積極促進職業經理人市場完善，建立全國統一經理人才信息庫，降低企業信息搜尋成本；完善職業經理人監督與評估機制，將職業經理人的信用狀況統一納入信用體系，降低企業委托代理成本。

3.2 企業層面：制定繼任計劃，實現社會資本成功傳承

社會資本的順利傳承對于企業代際平穩傳承非常重要，而社會資本傳承的進行時間較早，開始于接班人進入企業之前。因而，有規劃的進行社會資本傳承顯得非常重要，這就要求企業傳位人明確制定繼任計劃，積極推進社會資本傳遞。但調查發現，溫州家族企業對于繼任計劃制定的意識不強，制定詳細繼任計劃的企業只有12.3%。在經濟轉型的背景下，隨著家族企業的傳承模式與管理模式的逐步完善，隨著社會資本傳承重要性的逐漸顯現，繼任計劃制定也需要逐漸重視。

3.3 接班人層面：注重個人能力建設，提高自身綜合素質

接班人的綜合素質是影響家族企業平穩傳承與企業健康成長的重要因素，因此，接班人需要注重個人能力建設，提高自身的綜合素質。積極學習管理、專業技術、互聯網等知識，提高自身管理能力與專業素養；積極參與企業基層崗位的鍛煉，了解公司基本運作，積累工作經驗，獲取技術技能，提升適應能力；積極把握家族以外工作的鍛煉機會，開闊個人視野，積累社會經驗，掌握行業動態，獲取市場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