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世界的女王

□一隅

我的小學是在家鄉的村子里上的，在那個條件并不算好的年代，小女生們創造的游戲不在少數，印象深刻的是“演戲”。那時候有著明確的分工，包括各種角色，什么廚娘啦、侍女啦有很多，什么都可以當，唯獨“女王”這個至高無上的角色不能選。因為從誕生這個游戲時起，那個扎著羊角辮兒、每天都穿著漂亮公主裙的女孩，就將這個角色一人攬下了。似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長得好看、有漂亮裙子穿的女孩，天生就是女王。那個時候的我留著短短的頭發，沒有可愛的發卡，衣柜里沒有靚麗的裙子。兒時的我也不懂什么是自卑，只是有一種不甘心的勁兒，不愿意做什么侍女的角色，覺得要不然就做女王，要不然就不玩。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霸氣得不得了，寧愿一個人拿著粉筆在水泥地上描摹著想象，做自己世界的女王。

數一數兒時的“輝煌”歷史，有件事我自然要提。你能想象到一個小女孩領著一個一邊捂著流血的腦門一邊哭泣的小男孩在街上走的情景嗎？沒錯，那個女孩就是我。論原因呢，不是說好的江湖規矩嗎，罵人不可以帶上爸媽的。觸犯到原則問題，我一怒之下撿起個石子就砸。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法可以這么準，直到旁邊有女生發出尖叫聲時，我還在原地呆呆地站著。害怕是有的，那時的我還擔心自己會有坐牢的危險。反應過來后，我領著他去找醫生，事后還在慶幸，好在沒有警察叔叔來抓我。

那個時候流行下午放學去同學家串門寫作業，時常有女生來我家，吵鬧玩笑偶爾發生，原因早已模糊。記得我只是出去上了個廁所，她就把房門鎖上，不讓我進。恰好她的作業在屋外放著，我拿來威脅她說：“你要是不開門，我就把你的作業撕掉，讓你重寫！”她似乎覺得我不敢，一點兒開門的意思都沒有。平日里怎樣都可以，小瞧我自然是不行，然后我就在她的目瞪口呆中把她的作業撕成了兩半，那姑娘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媽媽聽見動靜趕過來，狠狠地批評我，我卻在心里扮鬼臉：膠帶一粘不就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我的倔性子，不允許別人小瞧的性格，可能從那時就養成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的童年都是如我一般，現在回想起來，怎么也想象不到當年的我是那樣犀利。如今的我，身邊有三三兩兩的死黨，偶爾見了兒時的伙伴，也會笑著問候。歲月將我磨得光滑圓潤，在我身上再也看不到兒時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了，只不過喜愛自由、倔強不已的性子終究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