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養(yǎng)貓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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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說的是很多習(xí)性都是傳下來的，也是很多人回憶老北京風(fēng)貌的一個景色。從古至今養(yǎng)貓都有哪些故事？從宮廷到民間、從文人到市井，又有哪些和貓有關(guān)的風(fēng)雅趣事？《城市文化范》“老北京的玩兒”系列節(jié)目邀請北京民俗協(xié)會理事、著名的相聲演員韓碩等嘉賓，說說古今養(yǎng)貓的事兒。

唐、宋以貓入詩畫

貓畫始于隋唐，鼎盛于宋。隋唐時期，馴養(yǎng)的家貓開始頻繁見諸于文獻記載以及詩文中，而且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guān)。唐代筆記小說《朝野僉載》中有這樣的記載：荊州長史薛季昶有天夜里夢見一只貓伏臥于堂上，巨貓的頭向外。薛季昶第二天就問擅長占卜的張猷，張猷告訴他，貓本來是“爪牙”的意思，而伏在那里表示要負責(zé)“閫（kun）外之事”（意思就是城郭外的事情，表示軍事重任），因此“君必知軍馬之要”。果然沒過多久，薛季昶便“除桂州都督嶺南招討使”。唐代詩人李商隱也寫下了“鴛鴦瓦上貍奴睡”的詩句，這說明在唐代，貓廣泛生活于家庭之中。在這一時期的畫中也開始出現(xiàn)貓的形象，比如《唐人宮樂圖》中，在宮女圍坐著的木桌下就趴著一只懶洋洋的貓。

不過關(guān)于宮廷貴婦養(yǎng)貓，還有一個著名的記載。《舊唐書.后妃傳》中說：唐代第三代皇帝高宗日益寵愛昭儀武氏，也就是后來的武則天，皇后王氏和良娣蕭氏感到不安，于是請巫師咒殺昭儀武氏，武氏知道后就把兩人“令二嫗骨醉”，蕭氏大罵：“愿阿武為老鼠晉作貓兒，生生扼其喉。”此后宮中禁止養(yǎng)貓。這則故事說明，至少在初唐，家貓已經(jīng)養(yǎng)在后宮，并月是貴婦們的消遣寵物。

宋朝買貓可貴了

宋代，越來越多的貓不再用于捕鼠，而是成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的“伴侶”。陸游在《歲未盡前數(shù)日偶題長句》中提到：“榖賤窺籬無狗盜，夜長暖足有貍奴。他晚上睡覺的時要貓來暖足。當(dāng)時貓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陸游的《贈貓》就說了一貓難得：“裹鹽迎得小貍奴，盡護山房萬卷書。慚愧家貧策勛薄，寒無氈坐食無魚。”詩中的“裹鹽”是古代習(xí)俗，主人向鄰居或商販討要貓崽時，往往要用相對貴重的鹽和小魚來交換;而“貍奴”，是古人對貓的昵稱。值得一提的是，陸游寫了很多首“詠貓詩”，可見他十分愛貓，據(jù)說他養(yǎng)了不少貍奴。相比唐代，宋代擅畫貓的畫家更多，比如毛益的《蜀葵戲廟圖》、李迪的《蜻蜓花貍圖》《貍奴小影》及《秋葵山石圖》、蘇漢臣的《秋庭戲嬰圖》等。

明代皇帝設(shè)立了“貓兒房”

明代豢養(yǎng)寵物貓達到了巔峰狀態(tài)。明朝皇帝嘉靖可以說是史上最大的貓奴了，據(jù)說它為貓專門建了“貓兒房”，并派御前近侍來伺候它們，還總是和一只叫“霜眉”的貓形影不離。最夸張的是，霜眉跑到哪個后妃的宮門口，嘉靖就睡到這后妃屋中。后來霜雪死了，嘉靖皇帝對這只備受恩寵卻天命不永的貓給予了“忠無不酬”“生榮死恤”的待遇。傳說，嘉靖下令用金子給愛貓制作了一個棺材，將它安葬在萬壽山北坡，還為它御筆題碑命名“虬龍墓”。

奇葩的貓名字

明代宮內(nèi)養(yǎng)貓成群，皇上還給貓起了不少別致的名字，如“鐵衣將軍”“丹霞子”等。古人在給貓起名字時腦洞也是非常大，比如四足全白的黑貓叫“踏雪尋梅”，白肚白足的黑貓叫“烏云蓋雪”，白尾黑貓叫“墨里藏針”，黑貓白嘴叫“銜蝶”……

有文化的古人也愛自己起名，像駱賓王的舅舅張博養(yǎng)了7只貓，分別叫東守、白鳳、紫英、怯憤、錦帶、萬貫……后唐瓊花公主養(yǎng)了兩只貓，一只是白色嘴巴附近有深色的花紋，起了個名做“銜蟬奴”;還有一只白尾黑貓，叫作昆侖妲己，很有修仙范兒。

老北京文人養(yǎng)貓

中國近代有很多文人雅士都選擇了養(yǎng)貓。老舍也是名副其實的“愛貓族”，他的一生中養(yǎng)過很多貓咪，他養(yǎng)貓并把貓寫進自己的作品里，課本里的《貓》就是最典型的的一篇。文中描述的正是老舍的家貓，其形象在老舍的筆下栩栩如生，摯情躍然紙上，可見作者愛貓至深。

錢鐘書也是頂級“貓奴”。林徽因和錢鐘書曾經(jīng)都住在清華園，他們是鄰居。林徽因家里也養(yǎng)了一只貓，這兩家的貓還經(jīng)常一起耍，有時候也會打架，錢鐘書家的因為弱小總是處于下風(fēng)，頂級貓奴錢鐘書怎能坐視不管？楊絳曾經(jīng)這樣寫道：鐘書為這件事情特地準(zhǔn)備了一個長竹竿，無論多冷的天氣，只要他聽到了花花兒的叫聲，不顧嚴寒立刻從暖和被窩里出來，拿起竹竿幫自家貓打架。

齊白石也有一幅特別有名的畫貓圖，名叫《油燈貓鼠》，一只老鼠在高處偷吃燈油，在下面的一只黑貓?zhí)ь^望著半空中的老鼠。最有趣的還是白石老人的題字：“昨夜床前點燈早，待我解衣來睡倒。寒門只打一錢油，哪能供得鼠子飽。值有貓兒悄悄來，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畫中用老鼠和貓的對峙，刻畫出齊白石當(dāng)年的生活狀態(tài)。齊白石還畫過貓和蝴蝶的圖，這也是傳統(tǒng)的中國文人喜歡的題材，意思就是“耄耋”。

此外，季羨林、冰心、豐子愷等文人藝術(shù)家，都和貓有著不解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