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
摘要:《塬上》是新世紀以來西部電影一次新的嘗試,其中獨特的空間呈現對于電影敘事而言意義重大,是影片表意的一大主角。在以往的研究中,常常只注重敘事而忽略空間對于情節的關鍵作用。對此,本文將從地理空間、寓言空間、社會空間對電影《塬上》進行研究,為電影研究提供一個全新的思路。
關鍵詞:塬上;西部電影;電影空間
對電影空間的研究和探索幾乎橫跨了整個百年電影史:從最基礎的電影本體探索到聚焦美學觀念的審美認知,再到現代聲畫技術對于電影空間的拓展,直至當下從社會文化研究的角度去解構電影空間———這樣的探索軌跡從某種層面上表明了電影人對于空間的思索與認知從未停歇,并且可以由此看到,空間作為電影本體的基本構成元素它充滿復雜性、多義性及變化性[1]。有學者將電影空間區分為電影的敘事空間、故事空間、審美空間等[2],本文在此基礎上結合列斐伏爾社會對空間實踐方面的闡述,從敘事空間、寓言空間、社會空間三個方面對電影文本進行分析。
《塬上》這部影片號稱是西部電影回歸之作,是新世紀西部電影的又一座高峰。除了反映社會現狀的深刻主題外,里里外外的西部電影特征也成為影片的亮點。影片將空間作為了表意的一大主角,在西部地理空間的展示上毫不吝嗇,并與其他視聽元素相結合,用冷靜且悲涼的腔調譜出了一曲現代工業化之殤。
一、獨特的空間呈現
影片雖然取材于銅川,但是拍攝于陜北的清澗縣。在大空間上,電影多用俯拍的方式,將層巒疊嶂的山野,蜿蜒曲折的黃河,千溝萬壑的地貌,厚重踏實的土地進行了刻意的展現,一方面用陜北地理風貌帶給人視覺上的奇觀,另一方面,用上帝之眼凝視著的這片無法撼動的思想與文明,也代表了作者主觀的態度與立場。當然電影在小空間的塑造上也饒有趣味,比如在康文做飯的場景上,導演頗花費了一番功夫,在場景、聲音很多細節處理上都較為詳盡,使畫面帶有了一絲人情味,讓電影在灰暗的空間中有了一些額外的暖意,與冰冷的村落、冰冷的水泥廠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個影片基本以灰白的色彩呈現,如同“霧霾”一般籠罩在村落的上空,使原本就冷漠的地理環境,變得更加壓抑,二者的結合也更服務于電影主題,體現了社會的工業發展一方面對環境的破壞,另一方面在利益下人情味的喪失。
二、詩意的寓言
《塬上》通篇是沒有配樂的,旨在以一個客觀的態度去講述真實的故事,而在影片中卻出現了一首地道的秦腔《斬李廣》。“再不能頭戴三王鈕,再不能身穿蟒袍掛絲綢,再不能八寶玉帶腰間扣,再不能...”這首秦腔可謂電影的神來之筆,反反復復的“再不能”似哭訴般對影片前面首先壓抑與沉重得到了釋放,使影片節奏得到了調節,而這首歌出現時,畫面呈現的便是這些山,這些塬,這些土地,空曠如斯,如此寥廓!對于李廣來說,他的“再不能”再是無法征戰沙場,對于這片土地的“再不能”而言則是無法見到綠水藍天。
除了視聽語言與空間的融合外,影片在“虛”與“實”的關系上也處理得頗為巧妙。它將“尋找”成為了影片的線索,一是主人公康文干人尋找的“朱鹮”,二是主人公尋找的標準答案。在尋找的過程中,就不得不談影片中的“靈魂人物”原老師。
他和《白鹿原》中的朱先生有些相似,雖然是一個虛無的存在,但又是康文甚至塬上所有人的精神指引。康文的多次回憶與夢境中都出現了原老師,成為了影片的節點。有一個鏡頭是。夢境里原老師引他回家,炕上康文點燈寫字,旁邊的原老師撕毀墻上的獎狀,從這可以看出原老師對其栽培的某些失望,因為康文沒有考慮家鄉的現狀。作為畫面呈現之外的空間,原老師夢境的出現無疑擴寬了影片的寓言空間,帶上了一絲神圣且荒誕的“神話”況味。
三、迷惘的社會群像
除了原老師這個虛無的存在外,針對影片構建的“要錢還是要命的”的命題,又勾勒出一幅病態的社會群像圖。
于是有了唯利是圖的萬鵬,潑辣放蕩的同雯雯,說著寒酸話的村民,好不容易有個有個看著順眼的尚青,結果卻得了病,說出了“沒錢命也是賤的”的話語。所以康文不寫“康文”,尚青已經“不青”,說是任萬鵬吧,最后連一只鳥的影子都找不見。
影片中的每個人都是病態的,個人與個人關系構成了影片的社會空間,也從這座小小的村落折射出整個社會面臨的問題。一方面是社會發展與環境之間的矛盾,另一方面則是社會轉型時農村青年游離的失落感。
在這層面上,康文和小武有著類似之處,二者都在尋找一個答案,關于人情及社會上的自我生存。慶幸的是,康文在接到領導電話看著同學們殷切眼神的時候已經找到了答案,小武卻被綁在電線桿上被人圍觀著。而如果綁著小武的那只手銬或是那根電線桿,那么綁著康文一干人的答案又不可得知了。
參考文獻:
[1]向璐舜.“空間轉向”視域下的“新生代”電影空間研究[J].電影評介,2014 (5).
[2]黃德泉.論電影的敘事空間[J].電影藝術,2005 (3):1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