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磊蕾
摘要:強奸這個詞匯本身在定義上便有失偏頗,隨著社會不斷進步,對待女性的思維應當與時俱進。在立法上,如果違背自然人性意志的行為都可稱之為強奸,那這不僅僅是延續了對女性的保護,同時將女性的地位在法律上和男性達到平等的地位,同時也可以根除男性立法的弊端。
關鍵詞:強奸;女性;反思
1 強奸罪的實質
1.1 強奸罪的實質是對弱勢女性群體變質的保護
社會的絕大多數的看法認為,強奸罪的設立是對女性的一項特別保護,是社會對弱勢女性群體的特別關注。追根溯源,我們會發現強奸罪根本就不是一個特殊保護女性的罪行,為什么只有女性能被強奸?這是否意味著女性在社會上仍然是被打上可強奸者標簽的主體?這個罪行的存在是否可以說是,在法律語言上,已經默認了女性是遭受強奸唯一的選擇對象?
1.2 女性的可被強奸屬性
在漢語語境中的“強奸”,首先屬于一種違背人權的“污名”,重點在“奸”而不在“強”。“強奸”也是將女性當作性客體的男權意識的反映,本質上與婦女人權是對立的。邏輯上自相矛盾的“強奸”,嚴重地踐踏了女性的人格尊嚴,給女性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強奸”這樣的詞匯從古至今都跟隨著女性,女性也一直都是“有可能被強奸”的對象。在后現代女性主義的思路中,這樣延續老舊觀點是完全不可取的,強奸這一罪名是在很久之前在語言上就具有對女性的污名性,在當時封建社會思想下這一切都無可厚非。但現世下,階級在變、社會在變、人權在變,這樣一個飛速發展、文化上升的世界上,分明每一個性別的人都有被強制發生性關系的可能,為什么還可以存在這樣一個老舊的思想,從而設立一個與社會現狀極不相符的罪名?
1.3 男性立法的“陰謀”
我國當代的性犯罪立法中還殘留著許多男權主義的印記,具體表現為:受男主女從的文化影響,把強奸罪的實行主體限定為男子,受害人限定為女子。強奸罪是典型的男權痕跡,男女的生理基礎導致了男性有性行為能力,但是男性立法就將性行為能力等同于“有強奸能力”,從而將強奸主體定位為處于弱勢的女性。
麥金儂指出,國家是男性的國家,國家以法律的形式將男性權力制度化,從女性觀點看,國家并未禁止強奸,而是將其規范化、合法化了。強迫女性發生性關系是一種暴權的存在,是男性對女性實施的一種壓迫行為。自古以來,父系社會為主題的社會結構的演變,到如今也是男權當道。正是因為男性的權威能力,男性的主導意識導致了他們迄今為止,仍然遺留一些意識在一些男性腦海里——他們可以因為欲望而對任何一位女性采取強制的暴力的無理行為。從而在立法中為了懲戒這一行為,將強奸定義為犯罪構成是特殊客體的犯罪行為。這實質上就是將男性思維融入立法之中,是女性權力無法得到公平的根源所在。
1.4 女性遭受強奸后受到的社會歧視
追溯歷史,我國是一個極其典型的父系社會,自古以來對女性的要求在性方面尤多,例如處女,貞操,從一而終。女性被強奸后易被冠上污名,而這類污名恰好是男權社會排斥和不能容忍的。所以遭受強奸的女性,在社會中容易受到“白眼”。
制裁對于犯罪人是刑事上追究,受害人受到的卻不僅僅是因為生理上的傷害,還有來自社會的鄙夷,很有可能還要忍受家庭親人舊封建思想的荼毒。被強奸過的女性在社會上飽受非議,這將給她帶來比隱忍不言更為悲慘的命運,這種命運就造就了社會存在的一些“隱忍”、“誓死守清白”的做法。
按照福柯的說法,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證明性器官比其他器官更為重要或更不重要。他甚至認為要取消一切與性有關的罪名。男性給女性施加的壓力絕非強奸時精神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強奸后的精神世界的崩塌。如果在根本上不去改正社會思想,捍衛女性平權,得到社會平等的關注,再多的法律保護也是枉然。無論法律再將強奸罪加深多少量刑,女性仍然是弱勢群體,仍舊是可憐的受害者,男性一如既往的是施暴的主權,這一切都無法改變。
2 反思結果
2.1 社會結果:讓強奸變成一個中性詞匯
強奸這個詞匯本身在定義上便有失偏頗,隨著社會不斷進步,對待女性的思維應當與時俱進。在立法上,如果違背自然人性意志的行為都可稱之為強奸,那這不僅僅是延續了對女性的保護,同時將女性的地位在法律上和男性達到平等的地位,同時也可以根除男性立法的弊端。
歷史遺留下的問題并不可怕,但當它與現實主流的思想碰撞之后我們應當直面它并且有力的解決所有問題。在主流的大道上,的確男女平權看似等到了初步的實現,女性的社會地位不斷攀升,甚至還出現了許多“女強人”、“女博士”,在各種領域出現了女性的強者。但實際而言,隱藏在社會中各個角落里、許多人心里,父系思想仍舊彌漫在很多地方,隱約暗暗的動搖著男女平權的落實。
強奸很早就應該成為一個中性詞匯,并不是因為接受了女性主義的思潮。而是在這個社會下,這樣的境況之下,強奸他人早就不是男性的專利。跟著時代去改變,尊重現實,才能得到最合適的結果。
2.2 法律結果
2.2.1 女性可強奸屬性應被取締
女性是可被強奸的,不改變法律語言,就更加無法更改社會人士的思想。換句話來講,我們如果不了解強奸語言的根源,不了解它本身的內涵,我們就無法清楚一個問題——強奸何以為罪。強奸成為罪行是因為侵犯女性的性權利,那么現實社會中女性仍然是會被強奸的對象,這一點我們不能否認,但男性性權利也應該被保護。近年發生案例中,不乏男性強奸男性,女性強奸男性,女性不再成為唯一“可被侵害性權利”而滿足強奸罪要件的人了。
在立法基礎上,女性的可強奸屬性應該被取締,只有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們才能看清強奸罪真正的含義。強奸是對性意志的剝奪,那么僅僅對女性的性意志進行保護,完全不符合我國刑法公平公正的原則。反家暴法的出臺也恰如其分的證明我國在立法方面具備了公平性的要求——法律上并沒有特殊將女性置于一種“可被家暴”的地位,沒有將施暴的專利賦予男性,那為什么要將女性貼上“可被強奸”的標簽呢?
2.2.2 犯罪主體應當“去性別化”
后現代女性主義提出的觀點并不是單純的強調女性獨立。“女性主義的職責是朝向普遍性;她必須超出和揭示不單純關懷女人的現實性”。后現代女性主義高揚差異,強調界限的模糊性,消解了男女等級森嚴的二元對立,主張建立一種兩性“和而不同”,并以自己獨特方式呈現生動存在的兼容并包、平等和諧的理想社會。
男性立法上的缺失和女性平權上的缺失,矛盾點就立于強奸罪的立法之上,如果將犯罪主體去性別化,就可圓滿的解決問題。而男性權利的需求,女性平權上的呼吁,都是現代社會發展所致的,一切都是由于現世社會中人類階級、經濟、意識的改變。
所以在兼容的社會當中,立足腳下,犯罪主體的性別不再應該是阻撓強奸行為接受司法審判的黑洞,無論男女都應當擁有被保護性權利的資格,同時也都具體被司法制裁的可能性。這樣才能迎來男女平權、社會和諧的曙光。
當然,這些反思之后的意見已有很多學者提出,之所以難以馬上實施,也是因為社會條件還不具備。未來隨著社會更快的發展,女性的定義或許又將被改變,甚至可以大膽的想象女性有朝一日能成為權力的主流,到那時候立法或許又會應該有其他的改變。
男女權利的平等,男女地位的均衡已經不僅僅是思想那么簡單,而是社會大勢所趨,是既定的事實。我相信,伴隨中國法制的穩步前進,更多法律人的奔走相告,國民素質的提高,更多民眾的意識覺醒,男女平權的時代很快就會到來。“當任何一個人的特性成為衡量人性的標準之一時,太平盛世就降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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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