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付費不能只追求“抱款”

■王石川

“中國有8億多網民，付費用戶增速之快，出人意料。”據報道，2018年，我國互聯網相關文化產業繼續保持快速增長，其中最突出的表現是用戶付費模式的崛起。有專家認為，我國互聯網文化產業已經從“內容免費+廣告推廣”模式進化為“內容付費+廣告推廣”模式，幾乎與發達國家同步。

從音樂到影視，從綜藝到文學……越來越多的用戶愿意為網絡上的好作品付費。截至2018年第三季度，某視頻網站的會員服務收入高達29億元，已經超過在線廣告的服務收入。另一家視頻網站日均付費用戶增速已經連續4個季度超過100%。

付費時代呼嘯而至，好內容變現越來越容易，愿意為好作品買單的用戶也越來越多。對用戶來說，付費可以獲得獨特而豐富的精神享受；對作者來說，內容付費也是一種看得見的回報。正如專家所言，“內容付費+廣告推廣”模式給優質作品以尊嚴，體現了創作的價值，對創作者來說是很大的正向激勵。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好的作品不僅可以收割流量，還能黏住用戶，甚至能增加可量化的付費用戶。從“爆款”到“抱款”——賺個盆滿缽滿，似乎是順理成章之事。但是，評價方興未艾的內容付費，不能只看用戶的數量和增速，還要看這種模式有沒有長久的生命力。

一項調查結果顯示，當前80%的付費內容是網絡小說，另外20%也多是各種“快餐文化”。這一數據或許并不準確，但不爭的事實是，一些作品之所以有人買單，不是因為其質量高，而是因為作者名氣大，或是平臺的各種“忽悠”。再者，用戶要先付費才能獲得閱讀資格，即便作品質量低下也無法退款。

在這個信息爆炸、碎片化閱讀盛行的時代，為用戶過濾掉雜質信息，提拎出各類有效信息，當然可滿足用戶的實際需求。然而，有些作者缺乏誠意，完全把內容付費當成商業行為，如此產出的作品還值得稱贊嗎？

內容付費，不能只輸送價值，還應該輸送價值觀；不能只看重真金白銀的回報，還應該重視用戶的真實反饋。畢竟，內容付費不是單純的商業行為，還帶有精神和文化屬性，這就要求創作者要有高的標準，致力于正向的價值塑造。文藝不能成為市場的奴隸，優秀的文藝作品應該既能在思想上、藝術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場上獲得消費者的青睞。

內容付費的春天來了，但還沒發展到黃金時代。越是眾聲喧嘩，越應該堅守文藝的審美理想，保持文藝的獨立價值。在追逐財富的熱潮中，少一些濁流，多一些清流，別把內容付費做成一錘子買賣，別讓內容付費成為收割用戶的“游戲”。建立良幣驅逐劣幣的市場機制，讓真正能溫潤心靈、啟迪心智的作品傳得開、留得下，讓用戶獲得真正有價值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