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真面目

張志超

張飛是一個家喻戶曉的三國人物，一張黑臉、滿嘴大胡子的形象，也表明了他的性格必然是粗枝大葉、魯莽直率的。不過隨著我們現在掌握的歷史材料越來越多，張飛身上一些不為人知的特點開始逐漸浮出水面。

首先要闡明的就是張飛的名號。文藝作品中的張飛，字翼德，看似很有道理，因為字與名應有一定的聯系，有“翼”才能“飛”嘛，不過實際上張飛的字是“益德”，這是在史書上有明確記載的。

其次是張飛的長相，那個深入人心的黑臉、環眼、大胡子，真是歷史上張飛的長相嗎？

人們曾經在四川等地發現了一些張飛的雕像和畫像。據考證，這些畫像的年代在唐朝以前。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雕像和畫像顯示，張飛長得慈眉善目，沒有大胡子，臉也似乎沒有那么黑。

陳壽寫的史書《三國志》對張飛的長相沒有記載，其他同時期的史料之中也沒有這方面的文字。不過我們應該了解一點，就是魏晉時期有一股品評名士的風潮，而一個人的長相，也是重要的品評內容。《三國志》中對于長相有特點的人物往往都有所描寫，既然沒有提到張飛的長相，那想來應該比較一般。

綜合這些因素，我們雖然不能確切推測出張飛的長相，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小說演義、戲曲中常見的張飛形象，肯定是一種民間的藝術加工，是后來（尤其是宋代以后）人們對張飛的一種想象和虛構。

那么，張飛的脾氣秉性到底是什么樣子呢？

有史料記載張飛家世豪富，也算是名流，有些史料中還說張飛擅長書法。

元代書畫家吳鎮在《張益德祠》詩作中云：“關侯諷左氏，車騎更工書。文武趣雖別，古人嘗有余。橫矛思腕力，繇像恐難如。”說張飛擅長書法，甚至比三國著名書法家鐘繇還要出色。看來，張飛還可能是一個頗有氣質、風度極佳的儒將，似乎倒和周瑜有幾分相似。

據史書記載，張飛確實有暴躁的一面，但是總的來說還是知禮節、有分寸的。張飛雖然急躁，但并不粗魯。怒鞭督郵一事，按照《三國志》的記載，是劉備干的，而不是張飛。張飛入川時，俘虜了益州老將嚴顏，張飛令嚴顏投降，嚴顏說：“益州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張飛發怒，令人把嚴顏推出斬首，嚴顏依然面不改色，還嘲笑張飛：“砍頭就砍頭，你生什么氣啊。”張飛覺得嚴顏是個有骨氣的人，就釋放了他，并好言撫慰，嚴顏被張飛的氣度折服，擔任了張飛幕僚。正是義釋嚴顏一事，人們都說張飛有國士之風。

張飛作戰，謀勇兼備，是當時的一流名將。他在長坂坡拒水斷橋，以20名騎兵布疑兵陣，而他自己則單槍匹馬阻攔曹軍。曹軍被張飛的氣勢震懾，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作戰。這才保證了劉備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張飛的形象，在一千多年的歷史長河中不斷發展變化。本來是一個風度氣質俱佳、雖然急躁卻也智勇雙全的儒將，被演化成了黑臉大胡子、粗魯直率又勇猛無比的“莽撞人”。這兩個形象，一個是歷史形象，一個是民間形象。我們很難說哪一個形象更好、更符合我們的審美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百年之后，人們提到張飛，最為熟悉的還會是那個民間形象。

（摘自《現代閱讀》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