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杏綺,羅志軍,殷安柱,田 舉,王和庚(廣東省中山市人民醫院,廣東中山 )528400
研究發現,燒傷極易引發膿毒血癥,尤其是重度燒傷,其燒傷面積較大,機體釋放出大量的炎性遞質,同時受內毒素與病原菌的侵襲,可造成機體的免疫系統紊亂、抗炎系統異常,進而引發膿毒血癥,嚴重可發生多種重要臟器的功能損傷[1-2]。目前臨床燒傷膿毒血癥的治療主要以維持水電解質平衡以及擴容為主,同時注意抗生素的使用。而近年隨著抗生素的濫用導致耐藥性嚴重上升,進而影響了抗生素對病原菌的制約,無法獲得可靠的療效[3]。而中醫學認為,膿毒血癥是一種外感邪毒之癥,因而引發了邪毒內蘊、損傷并阻滯氣血運行,臟腑經脈受損,進而導致外毒與內毒共同作用,引發了該病。因此在本研究中,選擇人參五味消毒飲灌腸治療燒傷膿毒血癥,并觀察血清炎性因子水平及臨床療效。
選取 2015年3月-2018年 4月收治的 68例燒傷所致膿毒血癥患者為觀察對象。入組標準:(1)年齡18~60 歲 ;(2)致傷源明確,為熱水或火焰;(3)平均燒傷面積超過 30%;(4)燒傷程度達Ⅱ、Ⅲ度;(5)均符合2001年國際膿毒癥會議關于制定的膿毒血癥診斷相關標準[5];(6)入組者家屬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1)重度心力衰竭、糖尿病、自身免疫或造血系統疾病;(2)凝血功能障礙、惡性腫瘤;(3)妊娠或者哺乳期患者;(4)臨床一般資料不齊全;(5)治療依從性較差,無法配合本研究。按隨機數字表法將 68例患者分為觀察組與對照組,每組 34例。對照組中男 20例,女 14例,年齡 18~52歲,平均(41.38 ± 4.73)歲,燒傷指數為 23.44 ±4 .21;觀察組男 18例,女 16例,年齡 19~54歲,平均(42.13 ± 4.77)歲,燒傷指數為 24.15±4.19。兩組性別、年齡、燒傷指數等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可比性。
對照組給予退熱、抗生素治療、水電解質平衡干預,以及相關西醫常規對癥治療等。具體內容包括:在患者入院后立即給予血常規、電解質、胸部影像、血氣分析、耐藥菌以及血培養等相關檢查,在 4h內給予頭孢曲松鈉(注射用廣譜抗生素,珠海樂邦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號: H 20053337)治療,用法用量: 2g注射用頭孢曲松鈉結合 100 mL氯化鈉注射液,予以靜脈滴注, 2次/d,根據患者具體病情予以水電解質平衡調節、退熱以及營養支持等,療程為 1周。觀察組在對照組常規西醫治療基礎上予以患者人參五味消毒飲灌腸治療,組方:人參20 g,金銀花、蒲公英、野菊花、紫背天葵以及紫花地丁各 15 g, 用法用量:上藥后加水約 400 mL,煎煮至100 mL 為 宜,再將藥液分袋處理,100 mL/袋,以待備用。用法:在使用時,取出后先行溫熱處理,溫度約40℃,使用肛管保留灌腸100 mL,保留時間為2 h, 1次/d,療程為1 周。
觀察兩組治療前后的炎性因子變化。取患者晨起空腹靜脈血,應用免疫組化法檢測患者的IL-6水平、 TNF-α水平,采用放射免疫法檢測血清 CRP水平,各項指標的試劑盒均選自上海基免實業有限公司,操作均嚴格依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Mashall評分與急性生理與慢性健康(APACHEⅡ)評分均參照文獻標準[4],對治療前后兩組患者予以評定,評分越高代表患者病情越嚴重。
參考相關文獻[6],痊愈:體溫、心率等體征指標均降低,恢復至正常范圍;顯效:癥狀、體征等指標均較治療前有所好轉,但上述指標中存在一項未恢復至完全正常;有效:癥狀、體征有所好轉,但上述指標未恢復至正常范圍;無效:病情無好轉,甚至出現惡化情況,嚴重者死亡。愈顯率=(痊愈例數+顯效例數)/總例數×100%。
數據采用統計學軟件 SPSS18.0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 ±標 準差±s) 表 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的比較用χ2檢驗,有序資料的比較用秩和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愈顯率為 88.2%,對照組為 55.9%,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 8.838,P<0.01),詳見表1。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例(%)
治療前,兩組血清 IL -6、 TNF-α及 CRP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治療后,兩組血清炎性因子水平均下降(P<0.01),且觀察組更為明顯(P<0.01),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水平的比較±s,n=34)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水平的比較±s,n=34)
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 <0.01;治療后與對照組比較:b P<0.01
IL-6/(ng/L)TNF-α/(μg/L)CRP/(mg/L)組別觀察組對照組治療后19.18±6.57ab 44.09±11.70a治療前262.45±81.31261.26±79.54治療后102.51±41.26ab 173.38±58.80a治療前2.57±0.16 2.59±0.14治療后0.41±0.06ab 1.58±0.55a治療前70.22±8.36 69.29±9.55
治療前,兩組 Mashall和 A PACHEⅡ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治療后,兩組Mashall和APACHEⅡ評分均下降,且觀察組更為明顯(P<0.05),見表3 。
臨床發現,燒傷患者尤其是重度燒傷,患者的皮膚損傷面積較大,皮膚的屏障作用明顯減弱,細菌毒素也更容易對機體造成侵襲,同時燒傷所致的強烈應激反應、機體組織缺氧缺血進而造成了腸道黏膜屏障的削弱,甚至于屏障功能完全喪失,細菌以及內毒素更容易通過血液循環或者淋巴等轉移至全身,最終誘發膿毒血癥[7-9]。燒傷患者一旦并發了膿毒血癥,給臨床治療帶來較大的困難,并隨著病情的加重,預后恢復也較差,因此對燒傷膿毒血癥應給予高度重視,并給予積極評估與治療。
表3 兩組治療前后 Mashall和APACHEⅡ評分的比較±s,n=34)

表3 兩組治療前后 Mashall和APACHEⅡ評分的比較±s,n=34)
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 <0.01;治療后與對照組比較:bP <0.05
治療前10.66±4.3510.85±4.72 APACHEⅡ評分Mashall評分組別觀察組對照組治療前17.58±4.2117.98±4.50治療后12.04±2.83ab 15.22±3.66a治療后6.22±2.93ab 7.91±3.18a
目前,在對燒傷膿毒血癥的搶救治療中,為了對病情進行評估,傳統常應用 Mashall評分結合APACHEⅡ評分進行評定,雖然能夠對機體的肝、腎、血、腦等系統進行評估,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患者的病情狀況,但由于該病的復雜多變,會累及諸多系統,病因又多因細菌所致炎性反應所造成,因此臨床需要更為簡單、客觀的方法對病情進行評估,準確作出判斷,為臨床治療提供參考[10-11]。研究證明,血清 IL -6、 CRP是常見的炎性因子,在病變中均參與了機體的炎性反應,在急性感染階段血清 IL -6、 CRP水平明顯升高,當感染獲得有效控制后則會下降,因此可作為病情的判定指標[12]。TNF-α則是一種因機體受到刺激而產生的炎性因子,也參與了機體的炎性反應,并與血清IL-6、CRP共同作為級聯反應激活的主要標志,會誘導炎性瀑布式效應,造成循環障礙或者器官損傷,因此血清 IL -6、 CRP 及TNF-α水平的下降標志著該病得到了有效控制[13-14]。
中醫學認為,膿毒血癥多因外感邪毒所致,進而造成了機體的邪毒內蘊、正氣虛損,氣血阻滯,臟腑經脈受損,從而導致外毒與內毒共同作用,引發該病。因此該病在中醫認為屬本虛標實之癥,治療應扶正固本為主[15]。本研究采用人參五味消毒飲灌腸治療,組方中的人參具有復脈固脫、補益元氣、生津安神的功效,據相關藥理學研究證實,該藥有協調機體神經內分泌、調節免疫功能,促進免疫網絡系統快速恢復的作用,也進一步可促進重癥患者的轉歸。而金銀花可解毒清熱,藥理學證實該藥有抗炎、提高機體免疫能力、抵抗病原微生物,更可以促使中樞神經興奮,抵抗內毒素等作用;野菊花則可抗菌抗炎,而蒲公英則清熱利尿、解郁散結,藥理表明有抗菌與利尿的功效。紫花地丁則具有消腫涼血、解毒清熱的作用,紫背天葵則活血化瘀、止咳平喘,更有抗菌抗炎的功效。同時因多數膿毒血癥患者伴有神智昏聵,無法口服用藥,因此采取灌腸被動治療,不但能夠提高藥物的吸收,促使藥物濃度的高利用率,更可提高藥物的臨床治療效果,且中藥灌腸可有效刺激機體的直腸,從而達到通腑泄熱之效[16]。
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血清炎性指標IL-6、CRP、T N F-α 水 平明顯下降,且優于對照組(P< 0.01),由此提示人參五味消毒飲灌腸治療可有效控制機體的炎性反應;同時結果還顯示,觀察組患者的APACHEⅡ和 Mashall 評分均較對照組下降明顯,臨床療效顯著高于對照組,說明人參五味消毒飲灌腸治療燒傷膿毒血癥效果優于傳統西醫療法。
綜上所述,采用人參五味消毒飲灌腸治療燒傷膿毒血癥可明顯改善機體的血清炎性因子水平,療效確切,可在臨床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