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紙

謝志強

一天，盤硅禪師差遣他的弟子，說：你去鎮里，幫我買一刀最好的紙。

弟子到了小鎮的紙店，比價格、比質量，反復比較、權衡，購回一刀紙。

沒料到，禪師驗過紙，說：這紙不是最好的紙。

第二天，弟子只得再跑一趟，興沖沖返回。他期待禪師的認可。

禪師漠然地說：還不是最好的紙。

再次返回。弟子搶先說：店主說再拿不出比這更好的紙了。

禪師搖頭，說：不是最好的紙。

這樣，弟子往返小鎮和寺院多次，他已失去了自信，他不知禪師所說的“最好的紙”是什么紙。

禪師甚至不去瞧一瞧紙，就搖頭，說：不是最好的紙。

弟子終于沉不住氣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紙了。

禪師說：是嗎？

弟子咬定說：確實是最好的紙了。

禪師說：既然是最好的紙，你何必還要一次一次地去挑選呢？

弟子本來還積著一肚子委屈，畢竟冤枉了腿腳。他立在那，看著那刀最后買來的“最好的紙”，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