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窯驛站”尋蹤

藍子華

南粵古驛道保護利用是保護歷史文化遺產，提高文化自信的具體行動。在“南粵古驛道”采風活動中，我想到了“南粵古驛道”整體中不應缺少的“官窯驛站”。

官窯地處于“南（南海）三（三水）花（花縣）”三縣交界，也是北江支流蘆苞涌與西南涌的交匯處，官窯水道利于船只航行。舊時，北江船運由蘆苞至廣州取道西南涌比取道東平水道要少走很多路程。由于西南涌水上運輸日趨發達，促成岸邊官窯古鎮的繁榮。唐代以后，在廣州與中原交往中，西南涌是主要航道和捷徑。隨著后來河道的淤積，官窯水道逐漸凋零，被東平水道替代，這也造就了佛山的繁榮。事實上，民間一直流傳著“先有官窯，后有佛山”的說法。

隨著水道的興盛和制陶業的發展，從宋朝開始，官窯也逐漸發展成一個繁華的圩鎮。到了明清兩代，官方均在官窯設有驛站、驛鋪，官窯由此便成為了一個水陸交通的中轉站。因官窯是南北商貨轉運地，南粵文人學士也經此地北上京都考試，以及有轉送州府公文必經此地，故于明萬歷年間設有郵鋪、驛館，供來往郵遞文件之人以及官宦和文人學士歇宿。據史料記載，官窯郵鋪配置船五艘，水手二十名，每人每月工資一兩銀。官窯驛站設千里馬五匹，人員五名，每人每月工資一兩銀，出差誤餐費每日給銀八分。官窯下街道中有橫匾，題為“百粵通衢”，因而對下街名為“驛市”。

驛園西路的馬步頭公園是當時西南涌與蘆苞涌的交匯處，曾是盛極一時的碼頭。南來北往的客商讓官窯形成了繁華的“十里長街”。在清代的鼎盛時期，官窯曾有經營雜貨的商鋪三百余間、茶樓九間、織布廠五間、曬布場地八處。據說，直至二十世紀五十年代，馬步頭仍是官窯人坐船出行的碼頭，還可從這里坐船到廣州。

當年“千年古驛”的商業鼎盛，在現在的官窯老街仍有跡可循。在官窯的驛園東路、驛園西路一帶，特別是驛園東路的舊店鋪，還殘留著當年“十里長街”的舊貌。如今，在官窯老街，我們還可以看到官窯生菜會館和鳳山古廟的遺址，我們可以想象舊時的生菜會、鳳山廟會一定熱鬧非凡。

官窯大道與驛園東路交界處，幾幢低矮陳舊的青磚小屋與周邊的現代建筑有些格格不入。在驛園東路，類似的青磚小屋沿著道路一字鋪開，官窯舊時的街景，就藏身于城內。這里便是舊時官窯“十里長街”的一部分。

當時的官窯圩店鋪林立，圩內人口過萬人，形成遠近聞名的驛市、石市與鐵網陳市等三市。據說，在當時的經商鋪戶中，有多戶專以鑿石為生的作坊。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期，官窯尚有七八戶鑿石匠，名為“石市”。今天，官窯城內有街道叫“石市路”。而現在官窯老街七甫東至迎陽門一地段，早有陳、梁姓幾戶人家在此經商，開設各種店鋪形成集市，清代曾一度興盛，名為“鐵網陳市”。

沿著官窯街頭、馬埠頭、鳳山古廟舊址、七甫陳氏宗祠、迎陽門這一線路，大體可了解當年街頭到七甫“十里長街”的古驛道路線的沿線總體情況。整條路線仍大致保持當年的走向和規模，路邊兩旁屋鋪依稀還印記著昔日店鋪林立、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

現今，驛站已無跡可考，明清時期的“三板石”已經被水泥路取代。我們可以看見與想象的就是“驛園社區”、“驛園東路”與“驛園西路”所體現著“驛文化”的影響。

官窯驛站、古驛道承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時代記憶。盤活官窯驛站、古驛道，挖掘其文化內涵、歷史沉淀，可讓越來越多的人體驗官窯驛站、古驛道上燦爛、悠久的歷史文化，其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