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協調管理理論：人際傳播研究的一個理論面向

趙紅勛 賴黎捷

意義協調管理(Coordinated Management of Meaning，以下簡稱CMM)作為人際傳播研究的一個理論維度，在家庭醫療、公共交流、跨文化對話等多個領域得以運用。然而，該理論雖然是少數幾個明確以“傳播”為基礎的理論之一，但其在新聞傳播學研究領域并沒有得到足夠重視，理論研究和實踐運用都存在一定的欠缺，尤其是國內有關CMM的研究成果更是寥寥無幾。本文旨在通過對國外CMM的理論梳理與評述，為國內的人際傳播、公共傳播、健康傳播、跨文化傳播等理論研究提供一個可資借鑒與參考的理論視角，以此豐富傳播學研究的理論維度與話語層次。

一、CMM的理論內涵

對話作為人類日常生活的一種交往策略與基本方式，已成為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狀態。為了能夠準確理解對話這一表述行為究竟傳遞了何種內容、產生了什么意義，1978年，美國學者巴尼特·皮爾斯(Barnett Pearce)和弗農·克羅嫩(Vernon Cronen)提出了意義協調管理(CMM)理論，并在1980年出版的《傳播、行為與意義：社會現實的創造力》(Communication,Action,andMeaning:TheCreationofSocialRealities)一書中對該理論進行了詳述。CMM理論認為，在人際溝通過程中，“處于交際對話的雙方根據自身的經歷和固有的認知方式來解讀對方語義，以此相互影響并創造一個漸次達成共識的對話環境。”[1](183)在這個意義協調的過程中，處于“對話”狀態的人在共同建構他們置身的社會現實時，也被他們所創造(想象性、虛擬性)的世界所改變。[2](67)人們在對話過程中創制了“現實故事”和“講述的故事”兩個基于“行為”和“語言”為材料的文本。在同一對話過程中，這兩個故事文本既相互纏繞，又保持一定的“張力”。“現實故事”和“講述的故事”之間存在的“張力”就是實施意義管理的重要動因。[2](73)為了能夠更好地把握與理解CMM理論，需要從以下三個敘事維度來進行意義的闡發。

(一)“對話”中的人

CMM理論作為研究人與人之間交流與溝通的一種理論向度，它的首要的、基本的關注對象是處于特定對話中的人。該理論關注的是“自我、自我與他人的關系，它解釋了個體如何把意義賦予特定的訊息。”[3]誠如菲利普森所言，“CMM的重要之處在于它對個體及其與社會關系給予了充分的重視。(對話中的)人的主體價值被激活。”[4]人是生產訊息、連接關系、創造意義的核心主體。只有在人的作用下，對話的意義與價值才能得到彰顯，從而更好地塑造和維系社會關系。皮爾斯說過：“人際溝通塑造了對話雙方自身的價值，并據此確立了彼此的關系。”[5]換言之，人是實現溝通和對話的根本性前提，而溝通和對話又是檢視人的價值(自我價值、社會價值)的最優方式，二者相輔相成。

倘若沒有人這一核心主體的介入，不僅無法構建對話情境，更無法產生作為“交流”的意義。CMM是基于人類創造社會實在這個假設才得以形成的理論體系。任何社會存在都是個體對意義和行動的理解，這種理解依賴于人際互動/交往/傳播的形成。也就是說，個體的內容生產需要經由與他人的交流與溝通才能創造理解的意義。交流與溝通作為個體與個體之間的一種“對話”，它是個體屬性在特定社會語境中形成的人際關系的一種表征方式。正是由于這種人際關系的存在，才可能進行意義的生產與創造。

如果單從對話的角度來看，對話是兩個不同主體的意義交流。但是CMM理論認為，“對話”的人不局限于我們通常意義理解的兩個人，而且還包含對多元世界充滿好奇的“社會建構者”(social constructionists)。[2](80)CMM理論研究者把自己視為社會建構者，他們是對話過程中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當然，他們對“對話”過程充滿了好奇，因為在他們看來，任何一個對話都存在著諸多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激發他們參與式建構對話情境的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驅動下，社會建構者才有“興趣”去探究“對話”過程、本質與意義。

(二)意義的等級

CMM研究者認為，對話的過程存在著兩個“故事版本”，即現實故事和講述的故事。現實故事就是我們與他人共同建構的行為，講述的故事是用來理解現實故事的敘事。[6]講述的故事存在著一定的主觀性，由此它的解讀版本也各有不同。比如，在一個三口之家，丈夫A是從事思想政治工作的公務員、妻子B是從事文藝批評研究的大學教師、兒子C是在校大學生。他們三人同時觀看了央視春晚，但他們對春晚的解讀卻呈現出了不同的面貌。A認為，春晚是黨和政府宣傳方針政策的傳播平臺；B并不認同A的看法，她認為現在的春晚過多地融入了一些娛樂化元素，成為喧囂的娛樂場所，存在諸多問題亟待進一步改進；在C的眼里，春晚太莊重，沒有趣味。“春晚”作為一個現實故事，在A、B和C的各自講述中具有不同的意義。這種不同理解是皮爾斯和克羅嫩闡述的意義結構的差異。

皮爾斯和克羅嫩提出了意義的層級模型。層級模型把意義的結構劃分為六個層次：內容、言語行為、契約、情節片段、生活劇本和文化模式。當然，這六個層次并不是處于同一水平，高層次的意義可以幫助我們解釋低層次的意義。[3](115)在這個層級模型中，“內容是原始數據向意義轉換的第一步；言語行為傳遞了說話者的意向并指明了說話的動向，它是意義的第二層次；契約是對話雙方達成的一致性意見，它處于第三個層次；情節片段有明確的開端、發展和結局；生活劇本是用來與他人進行意義協調的一系列過去的或現在的情節片段；文化模式是關于世界以及世界與個人的關系的圖像。”[3](114-118)

而美國學者埃姆·格瑞芬(EM Griffin)整合了CMM研究者提出的意義模型，提出了一個層級—蛇狀模型(Hierarchical-Serpentine Model)。[2](74)

這個模型遵循了皮爾斯所倡導的在解釋某一特定語言行為時按照重要性進行排序。格瑞芬提出這個模式，最初來源于一個特殊案例。一對年輕夫妻安妮(Anne)和彼得(Peter)經常發生口角甚至動手打架，調解顧問喬納森·謝洛爾負責對他們進行調解。在調解過程中，喬納森·謝洛爾認為，安妮關心的核心是她的個人認同，情節、文化、關系等其他語境被放置在相對次要的位置；而彼得最關心的是他們的關系，其他因素則成為外部框架。在他們的對話中，任何一方所說的話都會影響到另一個人，他自己同樣也會被另一個人所說的話所影響。由此可以看出，在層級—蛇狀模型中，“言語行為”是兩個不同的人以一種動態的前后方式展現出來的蜿蜒的呈現方式，這種方式并不容易預測。行動的展開是在各種層次的嵌套敘事或意義中可反復解釋涉及交往的每個人的“情境”。

(三)意義協調

皮爾斯和克羅嫩認為，現實故事與講述的故事始終纏繞在一起，但是它們之間卻又保持一定的“張力”，[1](178)這種張力是對話中意義管理的基本動因。正是有了這種“張力”所蘊含的矛盾、沖突、不確定以及雙方獲取意義的需求，才促進了“協調”的產生。在對話過程中實施協調是由于我們不得不持續通過與他人的互動達到這樣的調整，從而促使對話達到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在關于意義協調的探討中，皮爾斯指出：“協調容易，描述協調難。”[7](37)也就是說，協調在現實生活中具有很強的操作性，但想要把這一操作過程描述出來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理解協調的最好方法是觀察現實生活中的存在的各種各樣的對話關系。

當兩個人在溝通與交流過程中，其結合有三種可能：達成協調、沒有達成協調或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協調。[4]我們所生存的現實世界并不是一個理想化的藝術圣地，因此日常生活的協調并不具有決定性，它更多是促成了部分協調。例如，購買商品過程中，討價還價就是“買者”與“賣者”進行意義協調的過程，在賣者對某品牌的牛仔褲喊出500元時，對于“買者”而言，500元這個價格肯定較高。即便買者內心認同這條500元的牛仔褲是物有所值，但他也不愿意實際消費500元來促使其購買行為發生。他可能會給出400元、350元等不同價格來進行商討。經過雙方協調，最終450元成交，這個450元就是意義協調的結果。對于雙方而言可能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遺憾，但這個結果卻實現了一定程度的協調。

意義協調既然是一個過程，它就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皮爾斯認為，道德準則是意義協調的最高目標。[7](37)CMM的支持者認為，道德包括榮譽、尊嚴、倫理、權利、責任、義務等內容。[3](120-121)從這個角度來理解，意義協調的過程不僅體現著對話雙方的意愿，而且還夾雜著社會對人們的某種期待，這種期待蘊含著高貴、出色等優秀品質，摒棄憎恨、低俗等負能量意義。除了道德準則之外，資源的可獲得性也是影響意義協調的重要元素。在CMM理論的支持者看來，“資源是人們用來使自己的世界變得充滿意義的故事、形象、象征和制度。”[7](23)資源包括個人能力、社會關系，等等。

二、CMM理論的實際運用

CMM理論提供了一種由理解和臨時排序構成的多層級信息流向方式，以此滿足人際傳播過程中的多樣化信息需求。[8]它可以用三種不同特征/軌跡進行描述：第一種特征主要是涉及CMM理論與其他傳統研究相結合重新考慮語言和規則；[9]第二種特征表現為保留了CMM的解釋性特征并將其應用于其他上下文；[10]第三種是從解釋到實踐理論的轉變，把CMM作為實踐者的指南。[11]

隨著CMM理論研究的日漸深入，它作為一種實用性理論的價值不斷凸顯，它重在通過闡釋交往過程中的對話的意義幫助人們理解現實生活。[12]CMM理論的實用性，并非一種實證的視角研究，它注重的是描述性、闡釋性，換言之，CMM理論不是基于定量方法而形成的理論維度，而是對日常生活中人際傳播現象進行解釋而升華出的一種理論范式。CMM所形構的理論范式不是萬能的，“它是一系列的概念和模型，可以幫助父母與子女、醫生與病人、教師與學生等不同人群在對話中增進相互理解的可能。”[13](75)CMM理論在家庭治療、社區傳播、兒童肥胖、社會糾紛等多個實踐層面被運用。本文選取三個典型的案例加以論述。

(一)家庭治療

格瑞芬在其著作《初識傳播理論》(AFirstLookatCommnicationTheory)中舉了一個CMM的應用型案例。這個案例來源于英國伯明翰帕克維幽診所(Parkview Clinic)的家庭治療醫生約翰·博納木(John Burnham)。博納木講述了一對夫婦在面對兒子是否患有亞斯伯格綜合征時，他們的懷疑態度影響了對待兒子的態度，從而影響了兒子的健康狀況和家庭關系。父母和孩子就會陷入“怪圈”(strange loop)的重復性行為陷阱。[2](68)

博納木通過CMM理論向家長解釋了這個怪圈的存在。如果一開始父母接受了兒子患有疾病的現狀，他們以寬容、耐心的態度來對待兒子，病情則會逐漸改善到沒有疾病的狀態。恰恰相反，這對夫婦存在一種懷疑的狀態，這種懷疑使他們對待兒子的態度并不寬容，所以才會導致現實情況的惡化。博納木最后建議家長，不要關注于兒子的病情，而是要關注究竟想要與孩子建立一種什么樣的關系，這樣才能改善家庭關系。CMM理論運用于家庭治療方面，可以幫助那些被診斷出患有某種特定精神障礙的家庭，[2](68)消除疾病標簽化現象，從而重新認識家長與孩子之間的關系，不僅對孩子病情的改善，而且對家庭關系和諧都能起到積極作用。

(二)庫比蒂諾社區項目

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一群以CMM為基礎的溝通學者和從業者組成了公共對話聯盟(Public Dialogue Consortium)，這是一個致力于提高公眾溝通質量的非營利組織。[11]1996年，公共對話聯盟接觸了加州庫比蒂諾社區的市政管理人員，要求引入富有成效的溝通方式以討論該社區居民最關注以及最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種族多樣性。種族問題被當地居民私下描述為“一個等待爆炸的火藥桶”[14]，但在公開場合，他們并不愿意提及，害怕引燃這個爆炸的導火索。

公共對話聯盟的任務就是改變當地居民的溝通方式，增進彼此理解。該項目運用“對話式溝通”，讓持有不同觀點的人以他人愿意聆聽的方式表達，同時也以他人愿意聆聽的方式訴說。在市政府和某個獨立公民團體的協助下，邀請社區居民共同參加“多樣性論壇”，每位論壇成員要接受10小時訓練，其目的是讓參與者開誠布公地對話。訓練的內容包括五個方面：一是把論壇視為特殊事件，讓參與者采用不同尋常的方式進行溝通；二是所有積極參與者保持中立態度；三是通過表達好奇心和提出問題來幫助人們講述故事；四是通過重新組合不同的故事，激勵人們說出更好的故事；五是提供“及時”(in-the-moment)的輔助與干預。[2](78)

通過采用公共對話，庫比蒂諾的社區環境發生了很大改變。在2000年4月的一項調查中，關于城市面臨的一個開放問題，只有2%的人提到種族或倫理多樣性。可見，通過積極的對話方式，可以有效改善人們生存的社會環境，這也印證了皮爾斯所提出的“溝通創造了社會世界的事件和對象”[11]。

(三)兒童肥胖

CMM用于了解人們如何使用復雜、多層次的規則系統，以解釋意義和指導行為。[1](186)CMM在解釋人的行為及其意義方面具有很好的說服力，尤其在解釋人的健康行為方面。布魯斯等認為，CMM為兒童肥胖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解釋框架。[10]他們運用定性方法開展了兩項研究。一是來源于北瑪利亞納群島(CNMI)公共衛生營養學家的民族志調查；二是在北瑪利亞納群島進行了四個小組實驗，參加者包括四所公立和私立學校6至10歲兒童的母親、父親和祖父母，三位訓練有素的主持人使用英語對參加者進行半結構化訪談，時間在60—90分鐘之間。該研究旨在獲取個人如何理解與營養、飲食習慣和兒童肥胖有關的信息。

研究發現，家庭成員關于營養協調的意義在不同的信息背景下有著不同的特征。其中，三個主要類型的信息最為重要：一是社會文化信息(基于歷史、文化和社會經驗)；二是家庭信息(反映家庭特征、需求、價值觀、態度和目標)；三是營養信息(包括來自不同官方來源的營養信息)。這三個方面信息并不是孤立存在，而是彼此交雜共同構成了“兒童喂養”的敘事圖譜。通過CMM框架，我們可以理解什么是構成可接受的飲食習慣。在特定的規則方面，兒童喂養的意義協調管理沿著六個層次(內容、言語行為、契約、情節、生活腳本和文化模式)展開，這個意義協調的層次管理隱匿在“兒童肥胖”的過程中。

三、CMM理論的研究現狀

為了系統分析CMM理論的研究現狀，截至2018年3月3日，筆者以WOS集合(含SCIE、SSCI、A&HCI、CPCI庫)平臺上的SSCI期刊數據庫為對象，以“coordinated management of meaning”為題名檢索到文獻6篇，以“CMM”為題名檢索到與意義協調管理理論有關的學術論文1篇。鑒于WOS集合中的SSCI期刊數據庫的新聞傳播學科不夠全面，筆者又通過Communication & Mass Media Complete (EBSCO)數據庫，以“coordinated management of meaning”和“CMM”為題名分別檢索到相關文獻8篇和1篇。由于WOS集合中的SSCI期刊數據庫和EBSCO數據庫存在一定的交叉，筆者通過進一步梳理，發現有關CMM理論的學術論文僅有12篇。這些研究既有從語言、結構、方法等方面對CMM理論進行框架闡釋與意義描述，也有基于CMM理論對跨文化群體歧視問題、兒童肥胖、家庭關系、社區傳播等進行應用性考察。

但總體而言，國外關于CMM理論的學術研究存在兩個明顯不足之處：

第一，學術關注度不高。除了皮爾斯、克羅嫩等幾個主要貢獻者以外，其他學者對CMM理論關注程度并不高，從學術論文的數量足可管窺其癥結所在。從目前的研究狀況來看，十幾篇學術論文，即使有較高學術價值，也難以在傳播學領域創造流行趨勢。

第二，研究視角相對單一。研究者大都采用描述、闡釋性的行文風格對CMM理論進行分析，關注點也局限于對話的過程。CMM作為一種映射著人際傳播關系的理論范式，它的理論范圍是十分廣泛的，涉及哲學、心理學、語言學、傳播學、醫學、政治學等相關學科知識，研究方法也需要融定量和定性于一體，以此更好地把握人際傳播過程中的行為與心理，乃至文化。

在國內，關于CMM的有關研究則更少，筆者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中，以“意義協調管理”為主題檢索到相關文章兩篇，《意義協調管理理論框架下的有關提升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案例分析》和《意義協調管理理論框架下的跨文化沖突研究》，且這兩篇文獻都是在CMM的學術框架下對跨文化現象的解釋性分析。這兩篇文獻在理論運用與表述方面，僅僅是提及CMM這個概念，并沒有做出一個相對清晰與完整的理論概述，研究的理論性和深度性明顯不足。所以，我國在CMM的研究方面有很大發展空間，亟待研究者對該理論進行學術爭鳴與探討，尤其在新聞傳播學領域的探討。

四、CMM理論的發展趨向

CMM理論作為少數幾個明確地以傳播為基礎的理論之一，它既適用于自我傳播，也可應用于人際傳播、群體傳播等范疇。CMM理論在以下幾個方面具有很大的拓展空間。

第一，倫理反思研究。雖然理論研究者提出了道德準則是影響和控制CMM理論的重要因素，但關于CMM發生過程中的關系倫理與關系道德反思值得理論研究者進行深入性、全面性關注。

第二，公共傳播研究。在CMM的學術框架內，意義是個人的內在經驗。戴維·布潤德斯認為，“語言是人共同享有的一種財富，它具有共享性，所以語言并不是我們私有的產物，而是共享的象征性意義的中介。”[3](127)所以CMM理論不應局限于對人際傳播的“對話個體”進行關注，而是應該納入公共傳播領域去度量和建構CMM理論的新的學術框架。

第三，語言傳播研究。雖然皮爾斯等CMM理論研究者論述了對話的語言結構，但是有關語言的哲學、心理、行為等分析仍需進行縱深性探討，以此豐富人際傳播研究的內容。

第四，社交媒體語境下的自我傳播與人際傳播。互聯網作為一種新的媒體技術，它僭越了傳統意義上面對面的人際傳播功能，實現了在同一時間向所有人傳播信息的新跨越。[15]QQ、聊天室、電子郵件等基于互聯網所形成的媒介化工具，拓寬了人際交往的屬性范疇，成為最流行的社交形式。尤其是微信的廣泛滲透改變了人際交往的存在結構。在新的社交媒介語境下，探討CMM是否適用于當代社會的人際交往或將成為一項新的研究課題。

第五，與其他傳播理論的融合研究。近年來，隨著跨學科研究的日漸體現，跨理論研究也將成為一種新的趨勢。CMM研究可以與“符號互動理論”“不確定性遞減理論”“傳播隱私管理理論”“敘事理論”“戲劇理論”等進行有效結合，以此提升研究的學術寬度。

此外，CMM傳播理論在健康傳播、家庭關系、政治傳播等多個方面的研究深度仍需進一步提升，這樣不僅可以擴大CMM的研究對象，而且可以豐富學術研究成果，為新聞傳播學理論研究增添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