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島中北部生境分析報告暨花博會選址研究

顧文杰

【摘要】本文以科學發展觀和馬克思主義思想為指導，以文獻研究法、觀察法、定性分析法為主要研究方法，從東平國家森林公園北部生境對全島生態系統的特殊意義為出發，論述第十屆花博會不宜在此范圍內舉行的若干原因，并給光明集團提出建議。

【關鍵詞】生態系統 崇明島

一、森林公園北部生境對于崇明全島生態系統的特殊意義

東平國家森林公園是本市重要的生態紅線保護區，其周邊生境多樣化，人工生境及半自然生境星羅密布，野生動物種類繁多。國家重點保護鳥類方面，黃嘴白鷺、灰鶴、紅隼等鳥類偶爾出現于田間、林地，小型哺乳類以本市重點保護動物黃鼬和刺猬為主，已呈現小規模多樣化態勢。形成了以森林公園為核心，周邊地理環境為支撐的獨特的生態系統。

森林公園北部區域對島內生態系統的穩定、維持生物多樣性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主要歸功于這一區域多樣化的生境，體現為以農田、水產養殖基地為主的人工生境和以草本沼澤、蘆葦叢、郊野河流、林地為主的半自然生境*。多樣化的、相對完整的生境給野生鳥類、兩棲類、小型哺乳類和其他野生動物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空間，很大程度上支撐著崇明島內生態的穩定性和多樣性。

（一）農田生境

農田生境是森林公園北部重要的生境類型，雖然屬于人工生態系統，但是在河道、溝渠、田埂的環境中有不少的自然小生境，另有周圍的自然村落、連隊、防護林帶等次生境，這種人為干擾程度較低的生境對鳥類、兩棲、爬行及小型哺乳類動物的生存和遷徙有著重要作用。

（二）林地生境

林地生境是森林公園北部另一主要的生境類型，大多為開放式林苗種植區、道路綠化帶和農田防護林等。這一區域的林地以香樟、楊樹、棕櫚、水杉、柏樹為主，自然村落周邊還有較多的竹林和蘆葦地。這些林地是野生動物重要的棲息地和生態廊道，特別為多種鳥類提供了棲息環境。

（三）水生生境

水生生境是森林公園北部特殊的生境類型，也是島內鮮有的生境類型之一。這一地域的水生生境以鄉野河道和溝渠為最普遍，其次是作為人工水生生境的東風農場范圍內的數個水廠養殖基地，另有少量常年存在的草本沼澤在生態演繹中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良好的水生生境對于鳥類多樣性有著重要的影響，而且相對來說，這是人為干擾最少的地區，絕大多數特有、珍惜、瀕危動物在這里棲息。

從崇明全島整體格局的角度來看，城鎮中心區域野生動物數量和總量偏低;建筑用地受到人類活動的影響，不利于野生動物的擴散，而生境多樣性的郊野，野生動物種類和數量增加明顯，可作為野生動物重要的棲息保護地。客觀上由于保護區周邊的工程建設和重要高速道路的開通，目前崇明本島生境碎片化現象較為嚴重，且除本市劃定的一類、二類紅線保護區外，僅有的少數較為完整的生境也在受到威脅。半自然生境：此處的半自然生境指曾經有過人工干預，但人類活動較少、功能上接近自然生境的區域。《崇明世界級生態島發展“十三五”規劃》中提出主要指標：“生態環境建設取得顯著成效，水體、植被、土壤、大氣等生態環境要素品質不斷提升。”因此對于那些對崇明島生態系統有著特殊意義的，且尚為完整的生境應當予以保護。

二、花博會對森林公園北部生境帶來的負面影響

（一）花博會對生物多樣性造成威脅

花博會選址位于崇明島森林公園北部，花博會的施工必然會對該區域內林地、自然河道、河灘、小型濕地、草本沼澤等重要生境進行改造或拆除，對原本較為完整的生境產生直接的破壞。森林公園北部棲息著一定數量的國家及我市重點保護動物，這些物種對生境要求較高，對環境變化尤為敏感。花博會在此舉辦會迫使這些動物遷徙或死亡，對崇明島內部的生態平衡，乃至整個世界候鳥種群的生存境況都造成一定破壞。

（二）花博會對土壤和地表的影響

花博會是一場規模盛大的人工活動，它的舉辦需要人為地改變地表環境，包括但不限于鋪面施工、壓路、修建停車場、修建配套設施等。屆時周邊的路面和田地、林地都會受到工程和旅游活動的沖擊，周圍的河流、小型濕地、草本泥沼地等生境對此類沖擊尤為敏感。受到最嚴重的沖擊當屬地表植物所賴以生存的土壤有機層，地表有機層一旦受到破壞，其修復難度頗高。土壤一旦受到沖擊，化學構成、生物因子、物理結構等都會發生不確定的變化，進而影響到土壤上生長的生物，使得包括鳥類在內的動物會因此遷徙或者消亡。

（三）花博會的舉辦對本土植物的影響

花博會引進大量非本地植物，如不加干預，會影響到崇明島本土植物的個體適合度和其他生理特性;影響到本土植物群落的數量和遺傳結構;影響到本地植物的多樣性和不同植物物種間的關系。小結，外來植物的盲目引入會導致崇明島本地植物群落的衰退或喪失，反而會對本地植物多樣性造成破壞，打破原本的生態演繹和原有物種間共存的生態格局。

（四）花博會對區域大氣環境的破壞

花博會無疑會促進保護區周邊民宿、飯店的爆發性增長，它們對區域大氣環境帶來的污染主要是民宿和餐飲飯館廚房的排氣、無證流動小吃攤排放的廢氣等。污染源構成方面，主要為燃燒煤、天然氣和液化氣產生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和煙塵等，雖然總量較工業排放要小，但因為污染源分散、高度低、距保護區近，且多缺少除塵裝置，因此對保護區大氣質量影響大。崇明世界級生態島發展“十三五”規劃中明確指出，各部門要大力加強環境綜合整治，要深入推進節能減排和大氣污染防治。花博會選址位于崇明島中北部的森林公園附近，它在此處舉辦無疑會影響保護區及周邊的大氣質量，所以選址上需要深思。

（五）花博會對周邊生境的環境衛生的危害

這是花博會對森林公園北部生境造成的最直接和直觀的影響，這類影響主要表現為固體廢棄物方面的污染。其實在本市有很多開放和半開放的保護區已經收到這類影響，如東灘濕地一類保護區外圍的灘涂、北湖周邊灘涂和林地、炮臺灣濕地公園等，廢棄物主要為煙蒂和口香糖，其次為食品袋、水瓶、一次性雨衣等，這些廢棄物難以清除，會危害土壤和水體質量，對野生動物生存帶來壓力。

三、崇明島生態系統現狀

（一）崇明島生態系統本身具有脆弱性

首先，島嶼相對大陸而言，其生態系統本身具有脆弱性，它的生態抗風險能力較弱，系統的恢復力更弱。崇明島處于歐亞大陸和太平洋的交界處，在水文和氣候等方面受到大陸和海洋活動的影響復雜而且較大。其次，在人為影響方面，威脅主要來自島內交通網格化、高速道路和大橋的通行以及房產開發商的工程施工等因素，這些因素給原本脆弱的島嶼生態系統增加了更多的壓力。

（二）生物多樣性相對有限

崇明島成陸于公元618年，由于其地質歷史時間較短，因而其地質結構組成相對簡單，主要為泥沙堆積形成的沉積巖;地貌地形方面，崇明島頂面較平，其周圍分布了波浪形成的洼地和灘涂。陸域方面農業用地居多，主要包括農田、林地等;而河流、湖泊等水域而積約占總而積的9%，其中包括一定面積的水域養殖基地和人工景觀湖泊。崇明島較短的歷史和較為單一的地貌地形，決定了其相對較低生物多樣性，主要的自然生態系統僅有少量濕地;人工和半自然生態系統以農田、人工水域、鄉野河流和林地為主，生物多樣性極為有限，崇明整體生態系統結構較為簡單。

（三）生境呈現破碎化、島嶼化

崇明島內野生動物資源雖然豐富，但其群落分布依然存在一定程度的破碎化，包括建筑施工在內的人類活動對野生動物棲息和生存有明顯的負面影響，而植被和水體對野生動物生存有正面影響。高速道路分割了原本完整的生態環境，陳海公路、北沿公路以及滬崇蘇高速公路等高速路線改善了崇明島的交通狀況，但同時崇明島交通密度的加大也會對崇明原有的整體生態系統網絡格局和生態安全狀況的產生較大影響。樓盤開發過度是導致生境破碎化的另一原因，有的開發商為了建造宜居樓盤，甚至將樓房建造在生態環境原本良好的東灘和北湖一帶，這樣的規劃人為瓦解了完整的生態環境，極大程度上減少了自然和半自然生境的面積。在崇明旅游業發展的帶動下，一批批農莊、民宿群如星星之火拔地而起，它們雖然大多都在原先的建筑基礎上改建而成，但是興建娛樂設施、鋪路、河道改造或填埋等行為破壞了區域生態格局，使得該地域生境失去部分甚至全部的功能。

四、國內錯位旅游開發造成的生態破壞案例

（一）香格里拉縣最后的凈土遭劫難

位于我國香格里拉縣的下給溫泉是熱泉形成的較典型的地質現象，其觀賞和科考價值兼具，溫泉內的噴氣孔極為稀有。但是當地開發者由于不了解噴氣孔的地質構造，企圖將其變為桑拿場所，最終嚴重破壞了此處的地質機構，對于當地乃至全人類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此外，香格里拉縣的另一處地下泉——“彩泉”，也因為不恰當的開發失去了彩泉再現的自然條件。“中國風景園林學會”的多位專家指出，在最近幾年，由于一些地方的錯位開發，使不少自然環境商業化、城市化、人工化，有的景區直接演變成吃喝玩樂的場所，生態環境因此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

（二）自然湖泊水體污染

莫愁湖、玄武湖、百家湖、月牙湖等湖泊的水體富營養化已經超過80%。主要原因歸結于湖泊周邊的建筑用地，建設過程中的泥沙會沉到湖底導致淤積從而抬高湖床，減少該湖泊的水容量，降低其自凈的能力;湖泊周邊興起的名宿產生的污水排放更直接污染了湖泊的水質，進而導致水體富營養化嚴重。據中國人與生物圈國家委員會提供的調查報告顯示：我國已有22%的自然保護區因為開展生態旅游項目而造成保護對象的破壞，11%已出現旅游資源的退化。

五、獻給本次花博會的建議

（一）變更花博會的選址

馬克思主義強調“實事求是”，就是要求我們在實踐工作中多做研究和考察，從實際出發，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按客觀規律辦事，使主觀指導符合客觀實際。結合森林公園北部生境對全島生態系統的特殊意義，花博會的舉辦應以不影響此處生境為前提，建議將選址向東遷至長江農場，或者向西南遷至森林公園西側。

（1）長江農場。長江農場交通便利，不含自然村落的農田面積較多，周邊旅游資源相對較多，為花博會的舉辦提供了必要的硬性條件。生境方面，由于長江農場城鎮化程度遠高于東風農場，學校、廠區、企業、人工景觀河道等設施已見規模，生境破碎化形成程度相對要大，生態多樣化程度相對較低，因此在此處舉辦花博會可降低對崇明本島生態環境的負面沖擊。

（2）森林公園西側。森林公園西側耕地面積廣闊，且地形單一，因此生境單一。此處毗鄰建設公路和北沿公路，西方有港東公路作為支撐，因此在交通上具有先天優勢，同時減少了因大量新建交通及配套設施帶來的環境沖擊。介于此處地形和原選址相近，且第十屆花博會已經完成初步規劃草案，建議微調原案的基礎上，將選址遷至森林公園西側，以保護崇明島北部生態穩定。

（二）其他建議

①加強對花博會場地周邊生境的保護，保證周邊地區野生動物種源地的生境及生物多樣性;②控制游客數量，控制因游客爆發性增長帶來的環境壓力;③合理建立停車場和配套工程，爭取在原有建設用地基礎上進行二次改造;④聯合本區其他單位開展工作。

科學發展觀始終強調環境和發展的平衡，其理論核心緊密圍繞兩條基礎主線，其一就是：努力把握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平衡，尋求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及其關系的合理性存在。同時，我們必須把人的發展同資源的消耗、環境的退化、生態的脅迫等聯系在一起。其實質就體現了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和諧與協同進化。請光明集團及本屆花博會責任方牢記科學發展觀的本質，本著“實事求是”的實踐原則對本次花博會選址進行考察，力爭在每一次決策和每一個細節中都能向著《崇明世界級生態島發展“十三五”規劃》的指標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