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財經大學法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1)
近期中美之間的貿易摩擦,可溯源至奧巴馬時期,爭端集中于中國產業(yè)升級最快的領域:太陽能電池、通訊設備等[1],并以紡織、鋼鐵、輪胎為陪襯花邊[2]。當前,經濟全球化、資本全球化進一步發(fā)展,依據(jù)“微笑曲線”原理,各國家和國際組織都有占據(jù)“微笑嘴角”的愿景,并極力向產業(yè)鏈兩端發(fā)展。原先占據(jù)兩端的經濟體,面臨了更多的挑戰(zhàn)和壓力,必然會做出強烈的反應。近些年,中國憑借自身的制度性優(yōu)勢快速發(fā)展,一步步對美國的高端產業(yè)壟斷地位發(fā)起了挑戰(zhàn)。因此,美國必然對國際分工中,發(fā)展最快,最具潛力的中國不斷打壓,以保護其產業(yè)鏈的優(yōu)勢地位。拂去面紗,我們可以看到,中美貿易戰(zhàn)的實質就是中美技術戰(zhàn),是新興經濟體與老牌貿易大國之間的金融戰(zhàn),美國企圖通過知識產權壁壘和國家安全貿易壁壘的使用而從中獲利。
2017年8月USTR(United States Trade Representative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依據(jù)1974年貿易法案“301條款”,對中國啟動了關于技術轉讓的調查。此前美國對華共發(fā)起過五次“特別301條款調查”[3],三次針對知識產權,一次針對市場準入,一次針對清潔能源,分別于1991年、1994年、1996年達成了中美有關知識產權的三個協(xié)議。此次“301”調查,美方提出中國在知識產權方面有損害美國利益的行為[4]。然而,面對這樣的質疑,中國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做出的努力已然有目共睹,2017年我國《專利合作條約》國際專利申請量排名躍居世界第二,達138.2萬件之多[5]。即便真的存在專利糾紛,憑借WTO已有的十分健全的機制,也可以訴諸DSU(世界貿易組織爭端解決機構)解決。再者,WTO禁止成員國采取單方面貿易制裁措施。
引用孟德斯鳩1748年《論法的精神》中的一句話,國際貿易精神一方面使人與劫掠針鋒相對,一方面又與道德倫理背向相馳[6]。實際上,知識產權并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創(chuàng)新才是。美國有權保護自己的海外知識產權,但是不該企圖以這樣的行為阻止中國的創(chuàng)新興國。
長期以來,由于中國存在巨大的市場,美國一直希望將中國作為其國際市場的一員,并通過美國制定的亞洲政治秩序框架加以規(guī)制,并在由其主導的全球產業(yè)鏈分工之中對中國加以限制[7]。美國此前引導構建了TPP(Trans-Pacific Partnership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xié)定)[8],并極力督促中國加入,后由于自身利益,卻不顧成員國各方反對,私自退出。鑒于,在充分反映美方意愿的前提下,由美國主導的西方知識產權制度早已建立并趨于成熟,加之美方對中國國際貿易的圍追堵截,我國國際貿易一度遇到困境。因此,在向西走遇到難題的情形下,向東開拓知識產權市場合作成為了必然趨勢。
理性“經濟人”假設出自亞當·斯密,他舉例認為屠夫、釀酒師、面包師為我們提供食物和飲料,不是出于社會人際關系的饋贈,而是自身利益的考量。作為古典經濟學和現(xiàn)代經濟學的基石,該假設將人比作完全追求物質利益、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主體。“經濟人”假設的形成存在其特定的歷史、文化、宗教背景,由于資本主義國家所經歷過的殘酷的資本原始積累以及基督文化所倡導的性惡論,導致西方形成了崇尚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利己主義思想[9]。這種思想否定了集體的價值,更加強調個人享受。
特朗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具有典型的商人特性,處理起事務來更加直接,更少掩飾。為了迎合選民對于恐怖主義、移民、經濟問題以及對于中國的焦慮,他提出了“美國優(yōu)先”的政策[27]。在國際貿易問題上,特朗普認為羅斯的政策不夠粗暴,將其替換為曾參與美蘇爭霸、美日歐鋼鐵和糧食貿易戰(zhàn)的萊特希澤。通過一系列的類似操作,白宮充斥著大量的鷹派官員,“修理”中國成為了美國的政治主流。這樣的做法不僅給中美關系造成了困擾,更引起歐洲和日本的苦惱,造成國家之間的猜疑,以及全球貿易狀況的混亂不堪。
我國傳統(tǒng)儒學對社會組織性質和歸屬的看法不同于西方社會,意識到人是結合自然人屬性以及社會屬性的完整的主體[11]。除了物質金錢外,心理和社會方面的需求也予以考量,例如忠誠、友誼、關心、理解、尊重、歸屬感等。
我國自古就有儒學“仁義”道德和“天人合一”的中庸思想,以“天下”情懷為己任,崇尚“以和為貴”“協(xié)和萬邦”的和平思想,講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海之內皆兄弟”的處世之道,遵從“計利當計天下利”“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價值觀。現(xiàn)代也不乏這樣的觀點,我國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提及,“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觀點;2017年1月18日,我國主席習近平在瑞士日內瓦萬國宮會議,發(fā)表了題為《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演講[12],并將其寫進了我國憲法序言,展現(xiàn)了不同于美國的大國責任價值觀。
“人類命運共同體”認為在追求本國利益的同時應兼顧他國的合理關切,以謀求共同發(fā)展[13]。在“命運共同體”視角下,人類的共同利益以及共同價值被賦予了新的內涵。這是現(xiàn)今人類所共同面臨的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性和社會信息化的必經之路。面對國家和國家集團為爭奪國際權力所發(fā)生的沖突與矛盾,不論是“傷敵1000自損800”還是“傷敵800自損1000”都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貿易全球化的今天,國家因國際分工而更多的體現(xiàn)出相互依賴、深度交流、互補發(fā)展的特性,人類共同體已然形成。互不合作、以鄰為壑、危機外嫁的行為被唾棄,同舟共濟、共克時艱、合作共贏成為了新的主題。相比理性“經濟人”假設所衍生出的,利己主義,“各掃門前雪”的做法,我國傳統(tǒng)文化所展現(xiàn)出來的“社會人”思想,為國際問題的解決提供了新的方法和思路。因此,具體在“一帶一路”的國際知識產權貿易中,在“走出去”的同時,應以習近平新時代中特色主義思想為指導,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
鑒于美國的利己主義貿易選擇,導致了國際貿易的混亂與相互之間的不斷猜疑。我國在處理國際貿易的時候,應當引以為戒。努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盡量避免國家間的貿易沖突,營造和諧氛圍,尋求共同發(fā)展,走求同存異、合作共贏的道路。
我國企業(yè)在“走出去”的同時,也面臨著諸多風險,如局勢動蕩、政權更迭、戰(zhàn)爭戰(zhàn)亂、恐怖活動、行業(yè)敏感、國有企業(yè)抵觸情緒、法治文化差異、民族風俗不同等一系列風險,知識產權風險往往體現(xiàn)在對營商環(huán)境的威脅,有其他國家為保護本國企業(yè)發(fā)展所設立的知識產權壁壘,以及所面臨的他國可能侵犯我國知識產權利益等方面。因此,保護我國海外知識產權利益不受損,成為了我國首要訴求。
全球化使我們已經意識到,單一注重本國發(fā)展,而忽視區(qū)域共同發(fā)展是不行的。以沙特、阿聯(lián)酋、卡塔爾、巴林、阿曼、科威特、埃及為代表的中東7國,其知識產權綜合能力相對薄弱,我們如果忽視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的發(fā)展,而一味要求其對我國知識產權進行保護,是不現(xiàn)實的。只有其自身有了發(fā)展,才會自發(fā)產生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更好地保護我國的海外知識產權不受侵犯。另外應當意識到,過高的知識產權標準可能會形成更多的知識產權貿易壁壘,反而不利于國際貿易和科技創(chuàng)新,制度的設立應當具有一定的均衡性,包容性,以各地區(qū)實際情況為依據(jù)。
目前,“一帶一路”沿線的主要知識產權組織為歐亞專利組織、東盟知識產權合作組織及歐洲專利組織。各組織存在諸多的不同,成員國、成立背景、保護方向范圍存在很多差異,在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上存在著交叉和碰撞。鑒于此,我國可采取復邊談判的模式,針對情況相似的國家,采取多邊的談判,簽訂多邊諒解備忘錄。
“一帶一路”建設,文化先行,我國博大精深的儒學思想為法律問題的解決提供了新的思路。將法律文化根植于法律規(guī)制中,體現(xiàn)出了法律的人文特色。有數(shù)據(jù)顯示,我國國內有關知識產權糾紛案件,大多以雙方和解、調解告終。比起支付高昂的知識產權訴訟費用,浪費掉很多時間和精力,這樣注重共贏的解決方式,有時更有利于貿易的雙方降低交易成本,使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