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巴金：中國知識分子的良知

崔煜芳

巴金靜靜地躺在上海華東醫院的病床上，11月25日，這位舉世矚目的文學巨匠迎來了他的百歲壽辰。

一百只火紅的小中國結掛在病房外間的墻上，內間則有兩個大中國結和一個碩大的燙金壽字，另有各色各樣的剪紙“壽”字貼滿了外間會客廳的玻璃窗。醫院特地送來的敬賀巴金百歲壽誕的禮物——一只由百朵玫瑰的花籃和一尊慈眉善目的陶瓷壽星像，安靜地放在外間的小桌上。

巴金女兒李小林原本早已回絕了眾多為父親賀壽的好意，她曾一再表示更愿意把父親的生日當成自己的家事，“父親從來都不希望大張旗鼓，圖片展挺好，不鋪張，也能讓讀者更了解我父親?！睋?，今年巴金家里也有個聚會，但范圍很小，連四川老家的親屬，也不會來上海參加。

在祝福巴老百歲誕辰的日子里，許多人在思考著這樣的問題：今天我們該怎樣去談論巴金？

巴金，1904年11月25日出生于四川成都，原名李堯棠，字芾甘。在他80多年的寫作生涯中，《家》、《寒夜》等已成為中國近現代文學的經典。1957年，巴金和靳以主辦了大型文學刊物《收獲》。1986年巴金出版《隨想錄》反思“文革”之過。晚年的巴金倡議建設中國現代文學館。如今雖臥病榻，巴金仍身擔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國作家協會主席等職。

就巴金的作品而言，讀者們認為，從《滅亡》、《新生》、《愛情三部曲》、《家》、《春》、《秋》，再到《寒夜》和新時期的《隨想錄》，巴金作品最出色的，是對人性的剖析。他的人格勇氣、理想精神，以及他倡導的“講真話”、不人云亦云的性格，深深地打動和影響了一代讀者。

中新社記者谷葦多年采訪巴金，是巴金的好友。談到巴金的當下意義時，谷葦認為，巴金提倡要講真話，在他晚年，還特別強調要學習老托爾斯泰的精髓“言行一致”。他多次表示，講真話固然難，但“講真話，做實事”更難。巴老用自己的行動做到了“言行一致”，這也是他的人格力量所在。

一位四川的讀者談到，“今天我們談論巴金，是要談論巴金對這個世界的愛，談論他那種可以為愛獻身的人格與情懷。不然，我們就太遲了，一切繁榮都不能掩飾靈魂的貧乏?！?/p>

中國新文化運動造就了沈從文、曹禺、蕭乾、冰心、柯靈等等一大批和巴金同時代的文學巨匠。如今年輕人的視野里或許已不見了巴金這一輩人的星空。但他們的作品經受歲月的砥礪后，其劃過天空的波影光線必將被尋覓的后來者所接收。巴金已不僅僅是一個文化名人，更是一個文化現象，人們談論巴金已然具有了多元的意義——他被認為是中國知識分子的良知。

生日當天，李長春代表胡錦濤總書記和黨中央在滬看望了巴金先生。同日，國務院授予巴金‘人民作家榮譽稱號。

病中的巴金曾對讀者說，“你們永遠在我的想念中，我無時無刻不祝愿我的廣大的讀者有著更加美好、更加廣闊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