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性司法下的環境犯罪研究

(西南科技大學 四川 綿陽 621000)

一、恢復性司法下環境犯罪的現狀

所謂的恢復性司法，其最早發端于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左右的北美地區，是少年司法領域中加害人與被害人之間的調節程序。隨著時代的變遷，國內外學者均在研究恢復性司法運用在環境犯罪中的價值意義。在國外，美國、俄羅斯、新加坡等數十個國家已規定了實施環境恢復的條款，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的運用已經成為了刑事司法的主要渠道。在國內，我國對于在生態環境領域引入恢復性司法，正處于嘗試階段，最高法也正在為生態環境損害賠償的案件研制相關司法解釋。近日，《中國環境資源審判2017-2018》白皮書顯示，2018年，全國法院共受理環境資源刑事一審案件26481件，比2017年增加3752件，全國法院共受理省、市級政府提起的生態環境損害賠償訴訟案件20件。

二、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的應用價值

(一)有利用生態環境的恢復

由于環境犯罪的特殊性，行為人在實施危害環境犯罪的行為后，往往不能立即被發現，這就區別于一般的侵犯人身財產犯罪。我們應思考為什么要規制危害生態環境的行為，立法司法的目的在何處？筆者認為，對危害生態環境行為處于刑事責任，其目的不僅在于懲罰和預防犯罪，還在于看中生態環境的恢復。因此，有學者認為，對生態環境犯罪適用刑罰措施時，再輔之適用補救恢復的非刑罰措施，將有利于實現生態環境犯罪的立法目的。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的運用，體現的是環境犯罪嫌疑人承擔起盡快恢復被破壞的環境，將損失降到最低。

(二)有利于社會關系的恢復

恢復性司法的緣來是處理少年犯罪領域中被害人和加害人的程序，那么，其運用在環境犯罪領域更能體現出對加害人、被害人乃至國家關系的恢復。當前的環境犯罪案件，特點在于污染面積廣、受害群眾多、環境損害大。若法院只對犯罪人處于刑事責任，適用拘役、有期徒刑等主刑刑罰措施，或者單處并處罰金等附加刑刑罰措施，無疑是對環境犯罪中的當事人的二次傷害，不利于生態環境的恢復。而恢復性司法概念的加入，從化解社會關系的角度出發，使加害人、被害人乃至國家提供了溝通的橋梁，將判決結果建立在幾方當事人都可以接受的狀態，實現恢復生態環境的初衷，達到了社會效果和法律效果的統一。

(三)體現刑法的謙抑性原則

所謂謙抑性原則，是指刑事立法者少用甚至不同刑罰措施就能夠有效預防和控制犯罪。國外的恢復性司法措施條款，將其審判模式和價值理念運用到環境犯罪刑事案件中，是刑法概念上謙抑性原則的重要體現。在一個文明的國度里，對于刑罰手段的適用，只有當其它民法規范或行政規范無法調整的時候，刑罰手段的啟用才有其正當性。正是由于這樣的邏輯起點和相應的價值取向，在生態環境犯罪領域中，對恢復性司法模式各級法院都在積極探索該項概念的引入是否具有合理性。翻閱我國的刑事判決，其中在判處犯罪人刑罰的同時載明在限定期限內犯罪人需因失火行為補種燒毀的林木，恢復相應的林地畝數。之后，全國法院都在嘗試依托于刑事和解制度為基礎在環境犯罪領域適用恢復性司法模式，雖理論知識尚不成熟，但是積極的生態效果將決定了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運用的發展潛力。

三、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的政策完善

(一)明確法律適用，確定法律依據

恢復性司法概念是一個“舶來品”，目前我國《刑法典》中并未明確其性質。同時，我國三大訴訟法均為規定環境訴訟主體的資格標準，易影響環境司法的公信力。關于恢復環境的價值理念，《侵權責任法》第15條規定了承擔侵權責任的主要方式，其中規定了停止侵害、恢復原狀的責任方式；《刑事訴訟法》第99條規定了被害人因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的物質損失，可以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以上條款只能算是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領域的間接法律依據，而不是直接法律依據。可見，其實全國法院對于恢復性司法的適用，既要保證在法律的框架之內，又要保證社會效果的完善。

那么，針對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的困境，筆者認為應盡快明確法律適用，確定法律依據。盡管有個別地方已經針對環境犯罪案件的特殊性，出臺了相關文件明確恢復性司法模式的適用，但層次高低不一。例如，2014年5月，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曾率先在全國出臺了《關于規范“補植復綠“建立完善生態修復司法機制的知道意見(施行)》，有鑒于此，筆者希望有關立法機關能明確恢復性司法模式以法律的形式為恢復環境犯罪的后果提供制度性的保障。

(二)加強部門聯動，實現信息共享

縱觀環境犯罪相關文書，不難發現，涉及環境犯罪的執法部門眾多：林業部、國土資源部、工商局、稅務局等行政執法部門，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等執法部門。那么，針對恢復性司法在環境犯罪中的運用，就需要加強以上部門之間溝通交流，制定計劃，選定片區，讓同一批的犯罪人員到相應的地方進行涉林案件管護基地進行種植和環境恢復。同時，在該基地聘用專業的技術人員，對犯罪人員進行專業的技術指導。等破壞環境保護罪的犯罪人員掌握恢復水資源、林木資源專業性技術時，緩刑或者假釋期間可安排到犯罪所在地進行補植復綠任務，再根據環境具體恢復情況，減少緩刑考驗期或者假釋考驗期。另外，部門與部門之間，需加強信息交互，利用互聯網平臺即是反饋不同階段情況，便于各級主管部門之間及時掌握基地不同環境領域的信息，對犯罪人進行跟蹤和監督。通過建立網絡化的信息交流平臺，可以確保環境保護執法部門之間的有效銜接，做到事前預防，事后及時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