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農民工兄弟“薪安”

柴京云

農民工群體是我國城市勞動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為城鎮化建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然而，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農民工兄弟的合法權益得不到全面的保障，其中較突出者莫過于每逢歲末的“討薪”—— 在外辛苦一年，合法的報酬卻還要“討”來而非被支付，這字詞的些許之差中卻是蘊含了農民工兄弟的許多無奈與辛酸，那一句“有錢沒錢，回家過年”中有多少是輕松愉悅？又有多少的苦中作樂？

中國人口的大多數在農村，農村人口的生活水平沒有顯著提高，農村勞動力的合法權益得不到有力保障，小康社會的全面建成就會變成一句空話。在黨和國家高度重視下，保障農民工合法權益逐漸成為社會共識，農民工“討薪”難的話題數量也隨之減少。2018年年底，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做好2019年元旦春節期間有關工作的通知》，第一條就明確指出要“帶著對農民工的真摯情感，扎實做好治欠保支工作，強化欠薪違法懲戒，確保農民工及時足額拿到工資。”中國紀檢監察報于1月16日刊發了題為《對拖欠農民工工資問題不擔當不作為，問責！》的評論文章，將對解決農民工反映強烈問題不擔當、不作為的一些部門和領導“廣而告之”。文章指出，2018年前三季度，各地人社部門為131.3萬名勞動者—— 其中主要是農民工，追償被拖欠工資等待遇129.8億元，農民工欠薪問題“三量齊減”：案件數量下降、欠薪金額下降、欠薪人數下降。“有為的前提是想為，正所謂‘辦法總比困難多。”

保障農民工的合法權益沒有疏漏也需要社會各界共同想辦法。早在2014年，大同市工會在有關部門的有力支持下，出色地解決了一起農民工“討薪”問題，我們在認真履行社會責任的同時，更發揮自己的專業優長，創作出了優秀的大同數來寶作品《工錢》。

《工錢》創作于2014年。當時山西省總工會向全社會發出了“農民工有困難找工會，拿不到工資找工會”的承諾，并在短短幾個月籌集上億元資金，為被“欠薪”的一部分農民工兄弟墊付了工錢，這一落到實處的行動為保障春節秩序貢獻了一份力量，也為省內各級工會提供了重要參考。

2014年春節前，大同市總工會門前聚集了 200多名來自不同建筑工地的討薪農民工。大同市總工會把聚集的農民工都請到辦公樓會議室，詳細了解每一個人的情況。然后召開黨組會，統一了班子成員的思想并作了詳細分工。我們決心兌現省總工會的承諾，堅決幫助農民工兄弟取得自己合法所得！當時我對農民工說：“請大家相信我們，從現在起，我和你們同吃同住，要不回錢，我和大家一起在工會過年！”我們為農民工準備了充足的水和食物，騰出了大小 4個會議室和 3個辦公室，專門接待農民工和有關人員。我們在這期間聯系了十幾家欠薪單位的負責人，聯系了勞動局、相關派出所和律師事務所等，對欠薪者講法律、做工作，逐個對接，一項一項解決問題。通過三天三夜的艱苦談判，在當年臘月二十九那天，終于為60多個工種的近千名農民工討回現金600多萬，簽訂了 2000多萬的工資補發協議，并為一時拿不到工錢的農民工墊資 50多萬，解決了部分民工過年回家的路費、生活費。

工會作為勞動關系領域組織網絡最健全、組織功能最完善的群團組織，是勞動關系構成中代表勞動者的重要力量，在構建和諧勞動關系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農民工聚集在工會門前“討薪”，與其說是在發泄不滿，毋寧說是在尋找有力的依靠。大同市總工會用自己的行動向滿懷希望的農民工兄弟遞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這答案也成了大同數來寶《工錢》的文本。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了（liao）還是拿不上錢，今兒推明兒，明兒推后，連火車票錢都湊不夠，眼看臘月二十八，你說這過年咋回家呀？”我把這幾句話作為開場白，描述了一段接地氣、有生活、心潮澎湃且又充滿苦辣酸甜的動人故事：要過年了，農民工還沒有領到該領的工錢，大家把怨氣都撒在了工頭（大哥）身上。無奈的大哥面對等著拿錢給老娘看病、為子女交學費、蓋房娶媳婦的弟兄們，真是欲哭無淚，無言以對，發出“還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的悲嘆！激憤的農民工在討薪無果的情況下，情緒失控。他們打算采取“過不了年，咱們都別過，今天咱就給它惹點禍，拉塊白布買瓶墨，咱到辦公樓前坐一坐”的過激行為。就在這關鍵時刻，工會干部出現了。工會作為職工的“娘家人”，有責任去維護農民工的合法權益。他們在網上了解到了這些農民工的情況，決定以實際行動兌現“農民工有困難找工會，拿不到工資找工會”的承諾。主動籌資，為回不去家的農民工解決車費、路費、生活費，并為他們墊付一部分工錢，同時通過法律為農民工繼續討薪。黨的溫暖，職能部門的作為為農民工點燃了對生活的希望，增強了他們對社會的信任。這段情節幾乎就是生活的翻版，我在創作這段時幾乎是一氣呵成，因為這就是我親身經歷的。但激情式的創作會有一個問題，寫到酣處常常管不住自己的筆，甚至會偏離創作導向。所以我在寫作時，有意為自己立下規矩：以問題為導向，以農民工生活為內核，以工錢為焦點，以社會的公平正義、誠信友善為最終主題，不能無病呻吟，也不能偏離方向。最終，這個作品通過對小人物的細膩刻畫以及情節的戲劇化呈現，把農民工的真實情感傳達給觀眾，表現出了黨和政府對農民工關心關愛的同時，生動細致地刻畫了一幫不怕苦不怕累，憨厚可愛的農民工形象。

《工錢》自 2014年創作至今，演出近百場，收到了很好的社會反響。不僅多次在各類比賽中獲獎，還參加了第三屆全國相聲小品優秀曲藝節目展演、2018“春華秋實”國家藝術基金資助劇目全國巡演等重要演出活動。尤其是在廠礦、農村、社區、學校、建設工地等基層的演出，更是受到了廣大觀眾的熱烈歡迎。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曲藝創作的追求就是從生活中來，到生活中去。這樣生生不息的、完整的循環，才能保證作品真正具有生命力，讓群眾喜歡。同時我認為，深入生活的本質是了解生活，我們都是大千世界中的蕓蕓眾生，過著同樣的生活，有著同樣的喜怒哀樂，所以了解我們身邊的人，了解我們身邊的生活，進而能從中提煉出創作的原材料，這樣的作品能打動別人，也能感動自己，這可能是我在《工錢》的創演中頗為深刻的一點體會。